但是似乎陈好还是不打算放过余晓,她拽着余晓的头发,余晓哐的一声就撞上了身后的公交车牌上,脑子被突然一下砸蒙了,嘴里是香烟,她一时竟然喘不上来气。
陈好看见余晓这样子一时也也慌了,不是怕出什么事,只是怕生看见了。就这样想着,方生已经骑着经过路口,快要过来了。周围原本出言讥笑余晓的人看见方生来了都向四周逃离,原地就只剩下陈好和余晓。
陈好看着方生慢慢离近,并没有立刻放开余晓,面目变得更为狰狞丑陋,脸两颊的肉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路口的红绿灯亮起,余晓被陈好拧着胳膊,脸贴近了公交站台上的玻璃,陈好扯着余晓的头发,把余晓的头一下一下的撞在玻璃上,整块玻璃都被撞的颤抖。
余晓的脸正对着方生的车,头被撞的眼泪也反射性的流下,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瞧不见,只能看见方生影影绰绰的身姿她希望他立刻来,又希望,他慢一点,她不要只做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也不要只活在他的羽翼下,她要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她要什么都不用去害怕。
最后几秒,也许是她在数着时间。余晓感觉陈好的嘴唇贴近着自己的耳朵,听见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不要试图和他告状,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你这种好学生在意的东西比我多,我玩不死你。”
最后一下,重重的,余晓清晰的听见骨头撞向东西的声音,和耳边让人忘不掉的话。
“让你生不如死,简直是我的快乐,等着,不远了。”
然后,余晓在陈好离开后,就跌跌撞撞的抱着头转到公交站台的另一侧,等了很久,透过水雾和能炸了脑子的声音之中看见方生渐行渐远。
如果余晓没记错的话,往常方生一上午都是不在学校的,到了下午回来一趟,和余晓一起下课,送余晓回家。
余晓等脑子里的嗡鸣声变小了之后,就飞一般的跑到学校,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最后踩着铃到,要不然,就会成为全班人的焦点,想装没事也装不了,只有到了座位上埋头做缩头乌龟才行。
福不单兮,祸不单行。
姜怨靠在厕所的小三角内,贴近着瓷妆,现在是盛夏,冰冷冷的瓷砖也无法抑制住姜怨的汗腺不断的冒汗,她抱紧自己,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其实并没有人能够看见他,她就是感觉害怕和胆寒。
隔壁间,只有一墙之隔的厕所坑那里有人,全是姜怨认识的,一个陈好,一个余晓,还有几个经常欺负她的。
“你流弊啊!”
“呵!”
“我说不要和方生讲,你就和胡厚之讲,你很牛啊!”
“老子说的话也不听。”
也不晓得是哪个人,看见陈好欺负余晓,将事情捅到了老胡(胡厚之)那里。大课间的时候,在陈好准备出去的时候,老胡叫住了她,但陈好是个老刺头,没人能管住她,陈好家挺有钱的,姜怨租住的房子就是陈好家的,陈好爸妈还专门在院子里给陈好砌了个小房子。陈好在学校里惹出了事,陈好的爸妈都会拿钱来摆平,不过是?给学校,她也变得这么狂。
有东西掉落进坑里,姜怨都能听见,能听见的还有肉砸在瓷砖上的声音,和轻到几乎听不见的痛苦的呻吟声,最后全都变成了呜咽声。
“你嘴这么贱,老子给你洗洗。”
余晓的头被陈好塞进坑里,余晓眼睛看着自己和坑里的污秽,尿液,粪便,唾液,烟头,什么都有,让她犯恶心,比她小时候捡过的垃圾还要恶心。余晓哇的一下吐了,再往下一点,就能碰上了,陈好却停了。
“我听说,突然的事,人的大脑一开始反应不过来,不如这样,我先让你反应反应,怎么样。”
所以绝望感到底是什么?
看着自己,感受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绝望才是绝望,无能为力的死亡。
余晓开始挣扎,她自己的脑袋在坑两边摩擦,黄色的时间堆积下的残留物粘在余晓的脸上,恶心的味道刺着鼻,余晓什么感觉也没有,她只想要快点挣脱。却是连手都还没有挥动几下,就被一边调笑的几个人找住了手。
距离还差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摁下,但是知道没人来救她,这里的人要么见怪不怪,要么是害怕。
余晓哭着求饶。
“求求你们。”
“不要。”
“陈好,我求求你了。”
“呵!”
又是轻蔑的冷笑。
陈好松开了自己的手,一脚踩上余晓的背,跺了几下,开始像踩烂泥一样,死死的抵着碾着脚尖,白色校服立马映出脚印,变黑了。
你想要白,但是世界不允许。
预料之中,也是突然的时候,余晓的哭喊和求饶全被塞进了污秽里。
她很难受,这种感觉比她以前被人整个人按进水里还要难受。
余晓一时的不防备,污秽塞进了嘴里,她呛到了。
陈好一向是会折磨人的。
她用别人校服抱着自己的手,扯着余晓的头发,余晓觉得自己的鼻腔,嘴里都是恶心,已经蔓延到了心上,呛得心疼,头皮被扯起的疼都没这么疼,将余晓抬起头,让她呼吸几秒。
余晓的整个脸沾满着芜湖,粪便黏在脸上,嘴唇,尿液顺着脸颊,脖颈往下流。
闪光灯一下照亮了此时余晓的时间,咔嚓一声惊醒了余晓的幻想,她真的还在厕所,不是她自己骗自己,她只是对早上的事太害怕了的恶梦。
“不要拍,不要……”
“能不能,放过我。”
一开口,嘴上的,脸颊的东西都进了嘴里,余晓开始干呕,又猛的一下被陈好摁进坑里,又被抬起,又被摁进,恶心的污秽随着她的起起落落,开始溅了上来,落在已经脏了的瓷砖上。原本挤满人的厕所小隔间里瞬然间空了,人叫着“操”跳了下去。
只有陈好乐此不疲,她松了手,开始踩着余晓,余晓自己按住脏滑的瓷砖,慢慢爬起来的一刹那,再被陈好踩进坑里。
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最绝望的时候。
此时没人,也不会有人来,她的方生哥也不会来。
姜怨就在隔壁,就在那里,姜怨抱着自己,指甲划过自己的皮肤,眼泪无声息的落下,是哭余晓,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