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天和张青愣了一下,等到飞扬的木屑灰尘完全散去后,他们才看清楚门口的少年以及他手中的武器。
镇南天和张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狼牙棒客?帮主我不行了,这是哪个乡下跑出来的蠢货?真的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有人用这种兵器,再配上这个狼牙棒客这么一个宛如白痴的名称,简直能把我活活笑死。”
“哈哈哈...张青你不懂的,狼牙棒是个好东西,你看这个小子连毛都没长齐,连刀剑都不学,却偏偏要选个狼牙棒,前途不可限量啊!”
接着镇南天又指了指自己的下身,对着张十一说道:“来来来...把你手中那破玩意儿丢了,今天爷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狼牙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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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镇南天和张青的污言秽语,张十一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慢慢的抬起手,指着屋内那个被捆起来的少女,冷冷的说道:“我问你,如果今天我没来,你会怎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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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天停止了笑声,他看了眼张十一,脸色逐渐阴沉起来,“行啊,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来,我会把这个女人玩腻后就卖到妓院去,现在你来了,我不光要当着你的面羞辱她,最后还要把她的皮剥下来送给你作礼物,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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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张十一忽然笑了。
镇南天疑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今天死后,连个敢来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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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天瞳孔一缩,忽然身形暴起,将身后的钢刀一提便向着张十一砍去,“你他妈的找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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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南天起身的瞬间,就产生了一阵气浪将张十一的头发衣服向后吹起,不过眨眼之间镇南天的刀便要碰到张十一的鼻子上。站在一旁的张青连忙向着屋外退去,暗暗心惊,“不愧是乘风镜的刀客...哪怕隔得这么远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那一刀,恐怕是把屋里的空气都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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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十一竟闭上了眼睛...
“糟老头,你说的果然没有错啊...”他的记忆,一时间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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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农家小院里,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用双手抓着一个比他身高还长的狼牙棒,咿咿呀呀的对着空气挥舞,看上去十分滑稽。玩累了之后,他瘫坐在地上,对着一个正在浇花的老头喊道:“糟老头,老子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武器,你快点拿本秘籍出来让我练成举世无双的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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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没有停下浇花的动作,摇了摇头,“没有,你说我带你逛遍了京城所有的铁铺,有那么多神兵利器你不选,偏偏挑了这么个玩意儿,这下好了,我压根就没听说过江湖里有用狼牙棒这么奇怪武器的高手,我去哪里给你找秘籍?”
孩童闻言竟哭了起来,开始趴在地上撒泼,“我不管!我就是要用狼牙棒!你既然当了我的师傅,不管我用什么你都得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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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见状无奈的停止了浇花,将地上的孩童提了起来,“唉,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才遇上你这么个奇葩。行吧,你要练狼牙棒就练,我也不是不能教你。其实要想用好它,也不难,铭记五个字:大力出奇迹!以后不管是遇到用刀用剑还是其他什么花里胡哨的人,你只管用力砸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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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后孩童还是不依,“臭老头,你当骗三岁小孩呢?!哪有这么简单的狼牙棒法..”
老头宠溺的摸了摸孩童的头,问道:“十一,你知道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吗?”孩童摇了摇头。
老头凝视着远方,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我辈武人心中那一口浩然正气!天若不公,就劈开那天,地若不平,便踏平这地...这才是习武之人该有的气魄。十一啊...这世道,是很艰难的。终有一天,会到了你不得不出手的时刻,到了那时,你才会发现,纵然前方是千军万马,你也要将手中的狼牙棒用力的砸下去!”
老头不再言语,留下愣在原地的孩童,自己回到了屋内。他拿起桌上还未喝完的大半壶酒,畅快的一饮而尽。“到时候,就让这混账的世道见识一下,什么叫武夫一怒,山海可平!哈哈哈哈....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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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南明巷的深处传来一阵巨响,恍若一道惊雷平地而起。不少南明巷的居民直接从梦中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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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此刻肝胆欲碎...直接双腿一软,竟然是屎和尿都被吓了出来。
明明眼看镇南天就要把张十一直接劈成两半,却不知为何停了一下。然后再下一秒,张十一就直接用手中的狼牙棒朝镇南天的头上砸去…
镇南天这个乘风境的刀客,竟然瞬间就被那么简单又毫无章法的一棒,直接砸成了....肉泥!
忽然,张青变得更加的惊恐!因为他反应过来,在那么短暂的一瞬,张十一是不可能还有时间运气的,所以,他是直接用的蛮力!
“妈的!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怎么可能会有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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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张十一才想起屋内还有个少女,于是赶紧跑过去扯下了她嘴里的布。
“呕…”嘴里的布刚一扯下,这个少女竟然直接吐了出来,张十一这才发现屋内的场面十分血腥,于是又急忙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没想到她摇摇头,对着张十一抱歉的说道,“没事的,大侠,不用遮住我的眼睛。”
张十一又连忙解开了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少女拿下了眼前的布块,看着这恍如人间炼狱的一幕,竟然笑了起来,“谢谢你,其实,我不害怕的,你知道吗,我竟觉得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画面了。”说完,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张十一看着满地散落的脑浆,点了点头,真是充满了正义感的暴力美学啊...
“不过我张十一,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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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在南明巷口那颗老黄桷树最高的一根树杈上,竟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他一边啃着一块凉透的烧饼,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
???在他的另一只手里有一张隐隐泛红的大弓,少年一会儿将它仍向空中,一会儿又稳稳接住。这个少年的嘴唇、鼻子以及眉眼都长的很漂亮,但可惜双眼前却蒙着一块灰色的布条,竟然是个小瞎子。
??“不是闻道,体内的气也微弱的可怜,只比专攻稍微好了一点,竟然能一棒就把一个乘风镜的人杀了,这个拿着狼牙棒的愣货,来头不小啊...哈哈,这下京城要变得热闹了。”
白衣少年露出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又继续啃起了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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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张十一那边,他看着屋外已经下破了胆的张青,回身将镇南天的钢刀拿了起来。他决定放张青一条命,毕竟张青的名字不在密令上,杀了也不会多得一份犒劳。但在放过张青之前,他要把张青的双手给废了。
???正当他提刀向张青走去时,庭院内的落叶缓缓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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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起风了?”就在张十一有些疑惑时,庭院里被吹起的落叶竟瞬间全部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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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妈的这风有古怪。”张十一话音刚落便被重重的击倒在地,他顿时觉得胸口奇痛难忍,“哇”的一声,竟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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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副帮主?!”张青瞪大眼睛叫了出来,然后这个已是久经风浪的帮派打手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啊啊啊啊....风副帮主,你一定要为帮主报仇啊!他死的....呜呜呜....实在是太惨了啊!”
??张十一的视野内赫然出现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书生,明明此刻庭院内正在狂风大作,但他的长衫却没有出现一丝摆动。
?面对着张青的几近疯癫的大喊大叫,中年书生皱起了眉头。“你也实在是太聒噪了些,扰的人心烦。”中年书生说完后扬了扬手,张青的喉头便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线。
“风副..你...你....”张青轰然倒下,再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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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书生转身看向已倒地不起的张十一,没有丝毫的得意。相反,他叹了口气,“该来的,终是要来的...”?
中年书生不再理会张十一,静静的看着满庭落叶纷纷飘回落地。他那单薄的身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张十一觉得好生奇怪,明明躺在地上的人是他,为何眼前这个中年书生却有些颓丧,好像他张十一才是那个打赢的人。
“看样子这个怪书生说不定要放我一马..”张十一心中暗自窃喜起来。正当他想开口求饶的时候,中年书生忽然气势陡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要来...那便来吧!”说罢双指并线,缓缓向张十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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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难怪...”南明巷口,黄桷树上的白衣少年瞬间打起了精神。“这个南门帮果然不简单,一个二流门派里竟然有一个闻道境的人!不...还不是普通的闻道,居然还是感悟的自然中最捉摸不透的风!啧啧啧...这个狼牙棒楞货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唉..要不要大发慈悲帮他一把呢...?”
?忽然,白衣少年心中一惊,差一点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我去!她怎么来了?!妈的,溜了溜了...”
也不见白衣少年从树上跳下来,他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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