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宫出来一路上马车声噜噜,隔着几道街还是能听到炮仗和人群吵闹声,王上嫁女,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永和公主的皇家地位可见一斑。我本让春白和我一路马车上行,可他坚持行在路上护马车左右,春白是个白面傅粉的小太监,初次见有些瑟缩,但我见其他宫人见他却颇为恭敬,心里略有疑问。马车行过车门不久,不知怎的突然受惊,嘶吼长鸣一声疯狂奔跑而去,我听见春白惊慌大喊“菖玉姑娘!”车内颠簸,车帘随着马儿的奔跑疯狂摇起,我在车内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可能滚下车去只得紧紧抓住窗口,一边大喊“救命!”
不多时我听见有人上马,马儿再疾行两三米后安稳停下,春白在车后气喘吁吁的赶来,见我忙问“姑娘可有受伤?”我连说没有没有。
来人是个倜傥的男子,身着月白的长衫后又一小太监随上,连声惊语:“三殿下,可受伤了?您可吓死奴婢了!”
春白向他行礼,问三殿下好,我不识宫中礼数也照葫芦画瓢,那人只缓缓出了口气生应我,他说:“我也不是什么矜贵的人物,姑娘倒不用行如此礼。”
我连连道谢,转身看了看马儿,倒也瞧不出是哪里伤了受了惊吓。
小太监提着:“三殿下,您快赶不上永和公主的场面了。”
三殿下却摇手一摆将一只金步摇送到小太监手中:“你也不是不知我身分,我去与不去又有何差别,去帮我带份礼吧。”
小太监应下并无多说什么,看来这位殿下向来如此。
“姑娘,路上惊马,让我送你回家吧。”说完便笑着上了车轿。
他人已在轿内,我不敢拂意,只好应下。三殿下似乎有心事,坐的也是庄正,手不时地翻动着帘子,呆呆地望着外面。
“姑娘莫怪,深宫里多苦闷,今日不过是借着姑娘的轿子自在一下,我拦下姑娘惊马,姑娘便做这报答,和我倒也无亏无欠。”
我想这王宫一行,经过处人人不是鞠着就是跪着,连那道宫里的道士炼丹药都要连跪七八个时辰,如此磨人,想必很多人都倦了。
我最近睡得极为不好,今日更是神伤,觉得身体累极,不知不觉竟在车上睡去,好在一处颠簸,不至于让我在皇子面前出个洋相。我睡梦刚醒,掀起帘子吹吹风,春白声音响起,说到:“姑娘,前方似有大火。”
“大火?”我朦胧着眼,朝前望去,果然一条火龙冲天而出,红光漫天,大火袭来,我望见那着火的房子,
“阿娘!”我大惊失色,那着了火的不是别处,正是我家!因着今日孙家乔迁,那住处如今无人看护,只有我阿娘一人!
我赶忙下了车朝那奔跑过去,离得越近越能看清火势之大,王婆在那大喊着“走水啦走水啦。”我急忙抓着她问,“我阿娘呢!有没有看见我阿娘!”
火势如破竹般烧起,如有吞并一切的力量。我听见身旁人奔走不停,却全然找不到我阿娘身影。我见屋内红光闪烁,如有人影飘过,心中大惊,“阿娘”
春白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姑娘!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