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郡王阿济格的府邸和多尔衮的睿亲王府相隔不远,但是规模却相差得很大。阿济格每每路过,心中总会有莫名的酸楚感。
毕竟自己才是三人中的老大,同样的为大清冲锋陷阵,建立了不朽功勋,但是自己得到的却最少,到现在也只是一个郡王。不但比不过已经荣升为父皇摄政王的多尔衮,连死了的豫亲王多泽也无法比拟。
现在多泽英年早逝,怎么也该轮到自己称王了吧。于是,阿济格不加考虑地上书,要求接替豫亲王多铎辅政叔王的地位。本以为以现在的形势,会轻易的如愿以偿,但是作为自己的兄弟,已经成为皇父的多尔衮却并没有表态赞同,这让阿济格再一次有了被冷落了的感觉。
阿济格的脾气暴,所以在朝廷之上也没有什么朋友,退朝之后也没有谁愿意和他交流。不过,今天不同了。他刚一走出大殿,身后就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十二王爷,慢走。”
阿济格回头一看,原来是禁军统领索千户。
“索千户。”本来以阿济格的性格,他是不想搭理这些‘芝麻小官’的。不过,这个索千户据说是孝庄皇太后的什么人,现在是深得太后与皇父多尔衮的赏识,不看憎面也得看佛面吧。
“十二王爷似乎有心事呀?”索千户一付想要讨好阿济格的样子,这让阿济格倒是很享受。
“听说索千户经常在慈宁宫走动,可曾听到有关本王的事情呀?”阿济格突然想从这个‘太后身边的红人’身上,打听到关于自己的有关‘内幕’。
“十二王爷是想知道,为什么皇父摄政王不批您的奏折吧?”
索千户一付小人得志的脸,一看就是知道‘内情’想要好处的样子,这下子可算是正对上了阿济格的胃口。
“索千户,你若是知道缘故,不妨直接告知本王,本王定当重金酬谢。”
“王爷言重了,只要王爷他日飞黄腾达之时,还能记得有我这个千户就好。”
“索千户,本王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何止是个千户。到时候,本王定当好好提携于你。”阿济格夜思日想的,就是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呀。
“王爷,其实以您的功绩和豫亲王是不分上下的,但是,您缺乏一件像豫亲王那样,能证明自己战功的信物?”
“信物?”
“是呀,您看豫亲王有刻有八个大字的白虹刀,可以证明他杀了大明第一忠臣,您呢...”
“这个...”索千户附在阿济格耳边说得这番话,让阿济格彻底的沉默了。
“卑职上次去扬州公干,又听说在陕西地区有人自称闯贼出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您说,要是传到父皇摄政王的耳朵里,不知道又会怎么想啦...”
“你说什么,闯贼又出现了?”
“是呀,十二王爷,您不觉得不能确定闯贼的生死,是父皇摄政王和您之间的一堵墙吗?只要您能拆除它,您和豫亲王就没有什么区别。”
“索千户说得极是呀!本王回去再好好想想,以后定有重谢。”
阿济格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和索千户的对话,再一次勾起了阿济格的思绪。
在回府的路上的马车里,阿济格一直思绪万千,无法平静下来——只怪自己当初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派人去寻找到闯贼的尸首,就回报说闯贼已经被消灭了。也难怪作为摄政王的兄弟多尔衮一直对自己不能释怀。
哪像多泽那小子,看似不争权夺利,但是,杀了史可法之后,却狡猾地命人在刀上刻上了铁证,还得到了满朝文武百官的一致赞赏!
如果,闯贼当初真的只是金蝉脱壳,现在又再次出现的话,那让自己今后在朝堂在上,还能有何面目见人呀!
“算命,寻人,算你个命中注定,寻你个天南地北,不准不收分文。”
车厢之外传来了一阵算命的叫声,阿济格本不太相信这些,但是,今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竟然想要问一问自己的前程了。
“停车,”阿济格大叫了一声,马车应声停了下来。
英郡王阿济格一掀车帘走了下来。只见路边摆着一张方桌,正有一个和尚在摆摊算命。
“和尚,你看得出来本王,想要算什么吗?”阿济格一走过去,围观的人一看他的架势,就都知趣地散开了。
和尚眯起了眼,看了一眼阿济格,似乎吓了一跳。
“如果和尚没有看错的话,您的头顶之上,有一条巨龙在盘旋,可惜...是乌云盖顶,难见青天白云呀。”
“和尚,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这样说我家王爷。”跟在阿济格身后的亲兵,一听和尚竟敢说英郡王的‘坏话’,一个箭步上前,就准备抓人了。
“慢着,”要是平时阿济格早就要抽刀杀人了,可是今天他却觉得和尚的话,似乎有些真的在说自己啦。
“和尚,你还没有说本王今天想找你问什么?你好好想想,要是答得不对,小心你项上的人头。”
阿济格制止了身后的清兵,他现在只想听到心中的一个答案。
“王爷已经贵为人中之龙,自然不是为了求官求财,况且从王爷的面相来看,早已是妻妾成群,子女满堂,王爷现在恐怕只有一事想求...”
和尚说得阿济格听得心中好不得意,正要说到重点却突然停住了。
“和尚,你再装神弄鬼,小心本王现在就斩了你。”阿济格虎眼一瞪,作势恐吓道。
“王爷,是想寻一个人吧...”和尚似乎被吓到了,看来,他本来是想讨点乖,得个好处,谁知道遇到了嚣张跋扈惯了的阿济格,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好,和尚,算你有点本事。如果你能告诉本王,那个人现在何方?本王必定重重有赏。”和尚说中了阿济格想知道的答案,这让他原本还举棋不定的心,得到了认同。
“这个和尚得好好算算了。”看到凶神恶煞般的阿济格脸上露出了笑意,和尚似乎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再次眯上了眼睛,捏起了右手的五指,开始有模有样的测算了起来。
良久,和尚睁开了眼睛,摊开了双手,作出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爷要找的人,现在应该出现在西方,晚了,恐怕就找不到了。”
“西方!”阿济格愣住了,难道闯贼真的没死,现在人在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