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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卑不贪不将就

她是特别想要自己的小学生涯结束的,因为面对着这个凶巴巴动不动还爱打人的老师,过得真的是太憋屈太害怕了。就是因为这个凶老师,他们班里有好几个学习好一点儿的女孩子都转校了,转去了紧邻他们乡的另一所寄宿学校。

她没有转校,为什么啊?当然不是因为她不害怕,她有多坚强了,相反她的胆子可以说是很小的吧!

六年级下学期报名的时候,她一脸不高兴的:“爸,妈,我不想去上学了,我害怕!”说着她的眼泪还流了下来。

“我声明一下,那个凶老师真的很可怕的!”甜甜转身向着尚帝解释道,还特地又强调了一遍,“师父,真的,那女老师就是个变态的,学生们只要有一个问题答不上来,她便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骂,那脏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她不仅打人,她还专打学习好的,揪着女孩儿们的头发,就跟从地里扯萝卜一样。并且还不让人哭,越哭打得越狠。”

甜甜越说越激动:“我说着都来气,她怎么能这么对小孩子呢?他们班上好几个学习都挺好的女孩儿都吓得转学了。你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农村孩子转学,没个关系那可是很麻烦的!”

“那她呢?”他一脸平静,波澜不惊。

“她啊?!你自己看吧!”甜甜还是难以平静。

“哭什么啊?这有啥好怕的!”父亲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道,“听话,别哭了!”

母亲倒是打电话问了一下,只是并没有给她带来安慰的。

她期盼的小眼神看着母亲挂下了电话,有些恼恼地对她说:“你咋这么没出息呢?上个学还哭?不想上那不去了啊!”

学呢还是一定要上的,虽然她一直不明白上学的意义何在,但她知道自己是绝对成不了那个小小年纪就不上学了的异类的。她擦了擦眼泪,无望地不再多说什么,收拾了书包,像是奔赴战场一样去了学校。

之后是父母俩嘀咕着。

她父亲问着:“那三哥咋说的啊?”(三哥就是他的同姓兄弟,也就是一个姓而已,村里的一个小官)

“人家说转学校很麻烦的,我家那边又没得认识的人,算了吧!”

“唉!”

“…”

“唉!”

“…”

“唉…”

“想说什么?”

“没什么!”甜甜将脑袋贴在桌面上,“师父,你知道我生前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为什么吗?”

“不值得!?”

“我生前特别讨厌那种要求人的事情,更是十分厌烦那种要找关系通融的事情,一百分地讨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为什么还要扯上些关系。反正我是觉得自己能做来的事情就不要麻烦别人!”

“这意思也就是你同意她父母的做法了的。”

甜甜皱着眉:“就是无奈的啊,无奈,我都可以理解,她,她的父母,转学的同学。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个老师,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学生啊?”

“祸源起因在这个老师身上啊!没人的家长反映的吗?”

“拜托,向谁反应啊?这就是个小农村,这么个小地方谁有闲工夫管啊?再者家长再跟她杠上了,你说娃在她班上能好过不。”

尚帝笑着打量着甜甜,看得甜甜眼睛一眨一眨地怯怯道:“那个师父,我从小也有惧师症的,况且还是个这么残暴的老师,我真打不过她的,我怕我也会被她打死!”

“死不了!”

“很疼的!”

“那你管不管!”

“我也无能为力的!”

“真的?”

“真的”

“那好吧,你就在这儿看着吧!”

“那个,师,师父,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借我点儿神奇的力量,让我有底气去跟她抗衡一下的啊?”

“让你当她校长可好?”

“不行,我看她上次为了一百块的工资跟那个校长吵了起来,把校长都弄得无奈了,我感觉我要是她上司肯定也会被她骂惨了的!”

“同事?”

“那更不行了,她都能当着学生的面骂他们以前的老师,我受不了!”

“那就只能当她学生了!”

“啊?!你这是羊入虎口的好不?”

“不然你当她女儿啊?”

“我才不屑于跟这种人有这么亲密的联系呢!”

“那你就看着吧!”他说得一脸云淡风轻。

“师父――!”

“你可是想要帮她?”

“是的,我喜欢努力的人,她是个很容易受人影响的女孩儿的,太过敏感,又太过自卑,我想给她点儿自信!”

“记住,你从来都只是个外部条件的!”

“可以了吗?”

“走出去就好了!”

甜甜一出门便就来到了一个小学,抬头看着学校的名字,她愣住了:师父,错了,她在的那所小学叫乔家庄小学,这儿是她们乡里七所小学中最大的那所小学,她不在这儿的啊!

“你进去就好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

“尚老师,你来了,现在六年级的语文老师回家休了产假,你需要来替她给孩子们当两个月的语文老师!”

“哦,好!”甜甜应下了。坐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时,听着旁边几个老师说着话,各种老师都有吧,这里才不像她那所小学,一个老师带一个年级,哪还有什么语数外之分啊。不过,那个小姑娘一直也觉得没什么的,挺好的吧!

“你们听说没?这次为了把运动会办大,学校申请了参加县上的运动会呢!好像还要对上半年每一项目的第一名进行训练呢!”

“那不是还有十来个其他学校的吗?”

“体育部是这样安排的,把那些其他学校的各项目第一名都接来咱们学校,让他们在咱们学校一边学习一边训练,为期两个月!”

“这个主意挺新鲜,真想看看这些个孩子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比起咱们学校的学生怎么样呢!”

甜甜瞬间明白了,上次她可是得了跳高第一名的呢!她的第一想法同她一样:去嘛,终于可以暂时摆脱这个老师一段时间了。

学校先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他们学校里有四个符合标准的人,见他们都同意了,她自然更要同意了,一方面尝试一下住宿生活,一方面可以暂时脱离魔爪。

就这样她比班上其他同学早一点儿过上了住宿生活,他们小学不大,在小村子的正中央位置,孩子们从小习惯着从家到学校的二三十分钟路程。

爸爸骑着摩托车把她送到了这儿,给了她零花钱,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花了,从来都没什么零花钱的,需要什么她说一声就好,不贪嘴的她也就很少开口买学习以外的东西了的。

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安顿了之后,她便就只能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影了,直至消失在那一头。

他们来的那天下午,这所学校里正举行着开学典礼,她掺和在这群孩子中,同他们一样惊羡着上台领奖的人。她听了一下那个第一名的分数,自己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她只差了几分的。而她貌似比第二名还要还要高几分的,核算一下自己在这儿的话也可以是第二名的呢!

那天她暗自窃喜,因为在这个一个有一百多个人的年级里,原来她也可以是第二名的,原来她并没有太差的啊!

甜甜明白那是一种落差感,事实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的呢!她应该不会真是城里上学的那个男孩口中的“倒一”了吧!

他们几个特殊的孩子坐在最后排,前面有六七排,一个班五十个人左右。第一次上课,她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是精神抖擞的,保持着她一贯的认真作风。这份不紧张也是有原因的,隐没于这么多人中,会有一种不被注意到的安全感。不过每当老师要提问的时候,不管她会不会都会很紧张,而且貌似这些老师们都挺好奇他们这些外来的同学的呢!

办公室里,甜甜隔壁桌的数学老师凑过来看了看正在批作业的甜甜。

“这些个娃写字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难看,就是我这个教数学的也都看不下去了!”

甜甜笑了,拿过一本给数学老师看了看:“你看,这一本怎么样?”

数学老师一看便就大喜:“端端正正的,真好,我怎么不记得咱班上还有能把字写得这么端正的孩子啊!”说着翻了翻封面一看,“乔家庄小学”,“我就说嘛,原来不是咱学校的!”

甜甜一笑。

“这些个外校的娃都还挺聪明的啊,我刚才批了一堆数学作业,前面批得我很是头疼,红哈哈的大叉,一批到后面我可是大喜,基本都是对的。不过一看封面,都不是咱们学校的!”数学老师继续道。

课上,数学老师毫不吝啬地夸了这些外来的同学们,甜甜身为其中一员很是高兴。

发表了感慨之后,数学老师继续上课:“接下来,我们学习分数的加法,大家先看书,然后回答这个问题,五分之一加五分之二该怎么算!”

她看着书,很顺利地就做了出来,她的数学可是向来不差的,这点儿小问题很简单的啦!

数学老师一见前排有个男生举手了,很高兴地请他起来:“好,来,你说一下。”想着自己的激将法起作用了吧,同学们上课回答问题都很积极了呢!

她没想过这种简单的问题可以错在哪里的!

“五加五等于十,一加二等于三,所以是十分之三!”这个男生说得自信满满。

“呃…”老师说,“你先坐下吧!还有哪位同学有不同的想法!来,最后排那个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

一听后排,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惊,端正地坐在桌上一动也不动,心里冒着汗,虽然她的答案是五分之三。

老师走来了,走到了她同桌面前:“来,这位同学,你来说一下!”

“同分母,分子相加,五分之三!”

她在心里道:对,就是这样!

“很好,好的,坐下!”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夸赞,她也就当老师也夸了她的。

甜甜上语文课时也表扬了她,故作不认识她地问道:“乔依依同学是哪位?”

前排同学齐刷刷扭头,她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顿时迎来了全教室的目光。

甜甜微笑:“很好,乔依依同学的字是咱们全班写得最好最认真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甜甜将她的作业本在全班人面前传了一遍:“你们看看你们的字,再看看这个本子上的字。大家都一笔一划写端正一点儿,写好看一点儿好不好呢?这样对老师眼睛也好!”这是甜甜的真实感受的,一点儿也不做作。

字体潇洒固然好,端正难道就不能称之为好了吗?

甜甜觉得其实依依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儿,她并没有太贪心的,就是这几句简简单单的夸奖也是能给她不小的信心的。

“哪位同学来给我们朗读这一段?”甜甜上着课,陆陆续续举手的同学已经读了前七段,还有最后一段,她特意看向了依依。

这个女孩儿的胆子真的很小的,方才甜甜给她的自信萦绕在她心中,而这读课文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她有这个主动举手的想法的,可就是内心犹豫着迟迟未动那只手。

“乔依依同学,来,你给大家读这最后一段!”甜甜没有等到她举手,便就微笑着叫起了她。

依依还是有些慌张的,站起来,看着课本,读了起来,前面还挺流畅,她的普通话也还是可以的,到最后一句时,磕跘了一下,她有些虚虚地看了看四周。

有同学鼓起了掌,她诧异了一下后就坐下了,微微低下了头,为着方才那个磕跘。

“读得有没有问题?”甜甜问着同学们,没有人说话,她叫起了前排的一个同学,又问道。

“没有,读得很好!”那名同学道。

“嗯!”甜甜笑道,其实一个小磕跘影响也没那么大的,依依就是太在意那些小磕跘了,所以才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很快活着。她总是担心自己会和其他人不一样,总是会担心自己是倒数最差的。

其实啊,她努力学习不仅是为了给父母争光,还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笨,也和其他同龄人的智商情商是一样的,这些都暗藏在这个女孩儿的心里,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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