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腾也是最先说道:“我与陈锋交熟,他是不可能见利忘义背叛白奎的,而且我也听闻白奎待他不错,陈锋定不会做背信弃义之徒。”
安杰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小张耳急道:“左不行右不行,日前白家局势那么紧迫,咱们再拿不出个切实的办法来怎么能行!?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直接把陈余给绑了威胁陈锋就范,陈锋叔最疼他儿子,一旦绑了陈余定然能逼他就范!”
秦天明愕然低头,诧异道:“小耳朵你不是与陈余是好兄弟吗?”
小张耳咬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犹豫,最后还是万分坚定的说道:“成大事者不能拘于小节,万能救白家利用一下陈余也没什么,反正咱们又不会真的伤害他,只要陈锋叔答应帮忙我们最后再放了他便是!”
秦天明怔怔的望着小张耳那张满是兴奋红光的脸,脑中忽的闪过一道灵光,猛然间回想起来,历史上好像真的有一个叫张耳的人。
秦末时有个叫张耳的人先是跟随陈胜造反,陈胜被杀之后率兵配合项羽打赢了巨鹿之战,项羽分封天下时被封为常山王,后来楚汉之争时候,张耳夺了兵权又跟随刘邦对付项羽,汉立国之后刘邦不但还把大闺女嫁给了张耳的儿子张敖做儿媳,还封张耳做了赵王,成了一方诸侯霸主。
难道,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耳朵便是日后那位和刘邦项羽一道搅和的天翻地覆的那个张耳?亦或者两人只是重名?
想想楚汉之争应是三四十年之后,今天的小耳朵到那时耳恰是四五十多岁的盛年,年龄完全相符,而且看小耳朵今日表现出来的为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完全有一方霸主的姿态,这让秦天明错愕之际又恍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眼前这个师傅长实腹短叫着他由他摸着脑袋玩耍的小孩儿居然是日后的诸侯王?
那么,他既然来到这个战国时代,他又是否在历史上会在留下什么痕迹呢?亦或者会改变什么?
秦天明怅然冥想,一时呆滞起来。
小张耳着急推了秦天明一下,道:“师傅你怎么发怔住了?您快说啊,我的办法到底可行不可行?”
秦天明收回心思,轻吐气息道:“可行倒是可行,但是,我们决不能这么去做。”
小张耳脸色刚泛出的喜悦又收了回去,他不解的问道:“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可行却又不能去做啊。”
安腾和安杰几乎是用和小张耳一模一样的眼光去看秦天明。
秦天明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这大乱之世,世间人多讲利益,少讲仁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观念深入人心,对付恶人我们自当是不择手段,可是对一个好人,不管回报有多么的丰厚我们也不能对他们下手,如果连这点人性的道义也都丧失了,那么人就真的退化成了只知撕咬的畜生,但切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可以去做,但有些事坚决不能做,人的心底必须有一条底线。”
小张耳静静的听着,似懂非懂,眼神迷茫却满大不以为意,安腾的表情和小张耳如出一辙,只有安杰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和回味秦天明那饱含的深意的话语。
有些东西秦天明不想去过多的解释,他一个二十一世纪人的思维方式与公元前三世纪的人终究还是有些不同,并不想去妄图转变众人思维的他只有说道:“可以去劝说陈锋,但绝不可以用他的家人作为要挟,至于怎么调走白奎大院的防守力量,我倒是有个建议。”
“你又想出什么好主意啦?快跟我们说说!”
秦天明随口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精妙的主意,无非就是声东击西而已。”
“怎么个声东击西法子?”安腾迫不及待的问道。
秦天明从容缓道:“我的办法是,故技重施,先由我从那条地道潜入白奎卧室再如那日一般窃走些许珠宝,只是这次我并不着急离去,而且在进入地道之后故意闹出动静吸引白府家将来捉我,白奎定然暴跳如雷找人把他剩下的珠宝转移,然后安杰带着新招募的面生的家将换上白奎的家将的衣服混入白府一声不吭的将珠宝搬出白家大门投入右侧墙根的井底,安腾提前带人在井底接应,收好了珠宝立即从密道离开。”
计划布置完毕,安腾安杰小张耳已是目瞪口呆。
这个计划虽是谈不上完美,但绝对可以称之为胆大妄为。
先不说秦天明想要故技重施从原有的地道摸进去再偷一波并且故意发出动静吸引白奎注意力的行为是多么的大胆,再论安杰带着人堂而皇之的把珠宝从白奎眼皮底下底下搬走是多么的疯狂。
让人揪心的还是地道中的秦天明,既然他打定主意要东出动静来吸引白奎的注意力那么自然不免要让自己成为追逐的目标,到时候白家的众多高手一定会齐上阵追捕秦天明,秦天明一个人又岂能招架住那帮高手的围攻?
更何况进入密道之时秦天明为了轻装简行害羞得把背后宽剑取下,如此一来他几乎是赤手空拳面对白奎豢养的一众高手。
安腾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震惊道:“这个主意,闻所未闻,也...太大胆了吧!”
安杰亦是说道:“要我带着人在白奎跟前把他的珠宝搬走?听起来挺刺激,可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只有张耳撇撇嘴,不屑的说道:“我就觉着师傅这个注意很好,这世间的好处和利益都是搏出来的,不冒险哪来的成功?若是这等险也不愿意冒,咱们只能静等白奎用他的阴谋诡计把我们压扁,让白家彻底万劫不复!”
小张耳说着顿了一顿,兴奋问向秦天明:“师傅,安腾哥和安杰哥您都有了安排,那我呢,我该干些什么?”
“你?”秦天明瞥他一眼,道:“你的任务更重。”
“什么重任务啊?”小张耳急着问。
秦天明笑道:“你负责演戏,近几日在我们动手之前,你一定要在白奎手下人那帮人面前表现出手忙脚乱的样子来,他们确定咱们拿不出钱来便会自然而然的放松警惕,只要能够麻痹敌人,咱们的任务也便成工了一半。”
小张耳愁眉苦脸,失望道:“原来师傅说的重任务其实就让我干一直在干的事情啊。”
话虽如此说,不过小张耳还是比较识大体懂道理的,他也知道秦天明交代他的事情听起来普普通通可是对于盘活整盘大棋还是比较重要。
他抱怨了两声还是老老实实的扒拉着算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装成一副满怀心思的模样唉声叹气着,全然露出一副无助无力的姿态交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
小张耳稳住白奎眼线只是第一步,也是最开始的一步,更重要的大戏其实还在后面。
秦天明带着安腾和安杰,先是亲自从那五十来个家将中跳出二十来个比较靠谱和机灵一点的分成两队,一队十五人由安杰带着准备混入白府搬走珠宝,另一对八个人由安腾带着提前埋伏在白家府外的枯井暗道中准备接应。
挑选完之后,秦天明又拉着安杰偷偷出了大梁城,到了临河村绕到密道进去,沿着之前走过的暗道摸索着前进探路。
秦天明比较担心的是白奎知道他上次潜入白府是通过地道进入然后就把地道给封死或是加派人马看守在地道里,只是今日一番探查发现地道还是畅通无阻的,也没见有人马驻守。
难道是那柔出水儿来的婉夫人没有向白奎说实话?
秦天明暗暗思量,看来婉夫人和白奎并不是一条心,想她只是一个为白奎泡枣的工具,看着好看实则受尽了屈辱,而且上次的事情也比较难以启齿,婉夫人为了保守住秘密也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没看到贼人的身影。
既是如此那便好办多了。
探看完密道之后,秦天明连夜赶回白府,本想着找白清秋商议一下后续的事宜并且将具体的实施计划告诉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白清秋的身影,通过守门的家将才得知白清秋晌午时分还未用过午饭便带着小昭骑着马着急出了家门。
秦天明忙继续询问,确定有一种家将跟随白清秋身后护她安全之后才放下心来,他大概猜到白清秋着急出门应该是去寻找什么解决危难的法子,或许她还想找当年和白家有来往的商贾借些钱款救急。
但,这八成是没用的。
限于低估的人是很难有真心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