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心一手剑法,一手刀法精妙绝伦,一个白甲兵朝他一刀劈去,卢心右手钢刀迎刃而上,交击的瞬间往右一绞,白甲兵手中长刀被巧劲带开,而后卢心左手利剑直刺咽喉,一剑封喉。
卢心左劈右砍,杀人如麻,镶白旗巴牙喇纛章京伊尔登看这明将所向无敌,一口气杀了他数名部下,不由大怒,一手提刀一手执盾,向着卢心猛冲过来就是一个盾击。
卢心看这一击来势极猛,急忙闪躲,不想他刚一躲,伊尔登就生生止住前冲的身体——其强悍的身体素质显露无疑,卢心此时力道用老,心道不好。
伊尔登向他一刀砍来,这刀威势极猛,卢心不敢接招,只得低头堪堪躲过一击,刀锋擦着他的盔缨而过。
“咔”卢心的头盔应声飞起,随后如一汪浓墨的秀发随风飘散:
战场之上突然出现一个秀丽女子,周围的人都愣了,伊尔登也懵了一下。
十步外的陈浩也看到了:卢心是个女的?
卢心却丝毫不犹豫,趁着伊尔登还没回过神来左剑直取伊尔登之面门,伊尔登顿时惊的汗毛炸立,腰板发劲后仰,嘴里朝周边清兵大叫:“帮我杀了这明将!”
周围二个清兵甩开自己的对手靠过来朝卢心发动了连绵不绝的攻击,卢心虽然武艺很高,但毕竟一介女流,力量偏弱,立刻被三个甲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险象环生。
“中!”
一声爆喝在阵中响起,陈浩将长枪当标枪朝伊尔登投了过来,伊尔登措不及防,堪堪举起盾牌,结果被贯穿而出,长枪透过盾牌并扎穿了他的左臂,伊尔登一下子被击倒在地,巨大的疼痛使他再难动作。
卢心得以脱离险境,和余下两个清兵奋力搏杀,陈浩捡了把长刀然后带着骠骑杀到卢心身边,一起击退了清军,清军救起伊尔登稍稍退却,准备整队再战。
陈浩见状对卢心喊到:“不能让鞑子结阵,我们必须贴上去,死死缠住他们!”
卢心剧烈的喘息着,她的体力消耗很大,“都……听你的……”
陈浩担忧的看着她:“卢千总,你要不休息下?”
卢心展颜一笑:“本千总还能再战!”
说罢深吸口气带着数十总督亲军再度杀上,陈浩也带着自己麾下二百人紧随。
清军后面是战马群,已经退无可退,只得翻身再战,但缺少统一指挥,被明军的攻击一时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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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贾庄内已是一副地狱景象,千名清军重骑在庄内横冲直撞,大量军民被杀死,清军进庄后分成几路突进,意图夺取全庄。
多铎带着亲卫直取卢象升中军。
多铎离“卢”字帅纛还有三十步,刚拐过一个弯来便见一个明将全副披挂,右手拄着偃月刀,左手抚轻抚长须,当道而立,气势不凡。
多铎心里一惊。
“乓”一声梆子响,清军前面十几骑马失前蹄,竟是明军在此埋伏了绊马索。
多铎也被绊倒,所幸庄内路途崎岖,马速不快,否则这一下就足以让他折在这里。
未待清军回过神来,那明将大喝一声便挥兵杀上来……
“卢象升在此!”
多铎闻言心想:这就是卢象升?他不是个文官么?急抬眼去看,只见刀光如柱,一个清军白甲忙用佩刀格挡
“铛”一声,
人刀两断,那清军被一刀劈成两半,多铎此时只有一把佩剑,心下大骇,不敢上前,亲兵连保着多铎后撤。
卢象升呼吸间已连杀数人,身后亲卫无不受其鼓舞,奋勇杀敌,多铎这一路很快被打散,多铎本人被摔的七荤八素,不得以单骑而走,这一路遂溃。
卢象升随后狂呼酣战,手中数十斤大刀如若游龙,上下翻飞,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清军的进攻,在街道内,清军的战马无法再奔跑起来,清军的优势反而成了劣势,多铎见状暗道可惜:如果他刚才不是贪心妄图一劳永逸的解决卢象升部,而是直接去打虎大威,恐怕此刻南北两路清军已经会师了,谁人想到这部明军的作战意志如此坚强?
此时骑虎难下,明军在庄内有一万人,自己的一千多铁骑失去了速度,下了马还不如重步兵,此时除了壮士断腕,别无他途。
多铎抓过一个士兵身上的号角,奋力吹响
“呜……呜……”
撤退的号声响起,清军铁骑如释重负,纷纷向四门突围而去,临走前顺便点燃了几处庄内库房,明军不敢追击,只得匆忙救火。
卢心的部下损失过半,但杀敌数相当,陈浩的部下毕竟当兵时间还短,虽然在陈浩的营养补充下,对比一般明军体力更强,但是毕竟经验不足,此时与清军最精锐的巴牙喇对抗一刻钟,大部分人的体力极速消耗,已经连武器都拿不稳了,只是互相依靠着,把枪尖对准鞑子,不让鞑子近身。
身经百战的巴牙喇精锐虽然之前因为伊尔登这个章京受伤慌乱过一阵,还被明军打了个小小的反冲锋,不过明军很快被他们压回去,此时的明军疲态尽露,只剩下最后一击,清军就能歼灭这部颇为能战的明军……
“呜……呜……”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撤退的号角吹响了,伊尔登听到命令不由一惊:莫非是豫亲王遇险?
他在后面不甘地看了一眼陈浩,随即下令撤退。
清军只得放走到手的鸭子,有条不紊的撤退了……
半刻钟后,多铎在一里外看着迟迟未能重立防线的明军营寨,心里盘算着想要再进攻一次,就在这时,天上飘起一朵雪花,多铎不由抬头看去……原本乌压压的天空更加昏暗,一阵阵北风吹的人脸生疼,一片接一片的雪花从天而降……
“下雪了……”多铎喃喃道,随即空劈一刀
“可恶!”
多铎脸上充满了怒气,但天气骤变,他不得不放弃进攻,虽然有负多尔衮之托,但相比起来,保存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苏克萨哈进言道:“王爷,明军经此一击,已不堪再战,区区一夜也不可能修复寨墙,明日再战可得全功。”
多铎闻言点点头,“撤了吧……”
清军撤下去后明军阵地上一片劫后余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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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天黑,明军正抓紧一切时间清点人装,救治伤员。
“启禀总督,我军粮草被烧毁过半,大量火药因救火被水浸湿不堪再用……”
“本部伤一千七百余,亡两千又一十九人,出四门溃散二千余……”
“……”
卢象升听着一条条汇报,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
“报,虎总兵求见!”
“请,再请宋巡抚,杨总兵也来一聚。”卢象升心知此时虎大威亲自前来必有要事,所以直接把几个高级将领都请到一起来。
片刻后,宣大军的几位高级将领都到齐了,卢象升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道:
“如今情况不妙,虎总兵来见我可是有何计划?”
虎大威手头有实力也不怕背锅,直白道:“我军已陷入死地,鞑子战力强悍,更有重炮,两头夹击下,只一天我部便损伤过半,余者人皆负伤,为保存主力起见,末将建议全军突围!”
山西镇巡抚宋贤难得说出自己的看法:“可是不是还有关宁军么?我们只要坚守到他们来,久攻不下的鞑子士卒疲惫,不仅我等得救,还有望反败为胜啊?”
卢象升听了心里暗骂“书生之见”,但他也是文官,刚刚又被贬谪,不好明说,只得示意副将解释一番。
刘钦心领神会,说道:“巡抚大人计策不错,但我等此时无法联系上关宁军,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我军陷入包围,最重要的是,高监军与卢大人平分指挥权,他未必会赶来……”
宋贤闻言也转过弯来,现在已经是外无救兵的险境了啊,但就此撤兵,损兵折将这许多,将来朝廷因此怪罪下来咋办?卢象升仍得圣上恩宠自不必说,几个武夫到底是手上有兵,最后可不就得自己来顶缸么?可要是不走,说不定小命就丢了……
卢象升见众人还是犹豫不决,便又说了些军情:“我军粮草已不足三日,民夫损失逃亡殆尽,可战之兵不足一万,而鞑子只损失一千余人,前后损失的披甲战兵也不过五百……”
杨国柱率先出言:“末将赞同撤兵!”
宋贤低声问道:“关宁军那边如之奈何?”毕竟宣大军的任务是掩护关宁军。
卢象升闻言果断道:“此事老夫一力承担,而且关宁军如同兔子一般,保得主力还是没问题的!”
宋贤见卢象升已经把大黑锅背走了,不由松了口气,点头示意。
于是第二天一早撤退的计划便被定下了。
当夜明军主力全部移出贾庄进驻西寨,毕竟西寨寨墙相对贾庄寨墙还算完好,内中还有大量马骡,方便突围。
“卢大人,卢大人!”骑着五骥明默默撤离的卢象升听到后面有人喊,便回头看去,只见贾勋在几个家丁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过来,亲卫得到卢象升点头许可后才放他近前。
“王师为何要走啊?”贾勋拉住卢象升马缰急切道,毕竟明军一旦逃跑,他可就惨了,安知清军会不会屠庄泄愤。
卢象升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头道:“在下无能,老人家可收拾些细软,快逃命去吧……”
贾勋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卢象升心中愧疚,不敢多留,催促手下快走。
贾勋看着远去的卢象升和分批出庄的明军一跺脚,转身就回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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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拖着疲惫的身躯查完了铺,保证麾下每个士兵都有御寒之物,天气寒冷,住宿条件又差,陈浩心中非常担心……回到自己住处,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这场战役算是以明军的失败而告终了吧,这种仗真的太难打了,士兵一个个骨瘦如柴,大冬天的还没什么厚实衣服,装备也是良莠不齐,吃的还不饱…………不过这雪下的还不大,明天撤退的话应该不影响,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把卢象升带走,他要是不死,应该属于改变历史了吧?到时候奖励一定很多,不过救了他,我怕是只能在朝廷手下干了。
但这破朝廷现在太腐败了,扶明怕是死路一条,不仅对手太多,自己人也都是坑队友的行家里手,我这脑子怕是玩不过人家……而且这些藩镇武将在后期也跟割据势力差不多,自不自立只是嘴皮上一句话的事儿,要不带着卢象升造反?
我的天呐!我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啊……可是这又不是原来的时空,又有何不可呢?推翻明朝再建个更开明更进取的政权不是对黎明百姓更有益处吗?”野心一开始滋生,就疯狂的汲取养分生长
“我有个全战系统,这么多忠心耿耿的人才,造个反还干不成么……我可是穿越者……”
陈浩侧过身来睡,暗暗打定主意……
一阵倦意袭来,他闭上了沉重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