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导挺聪明啊。”
朱晓晓：啥？啥？啥？
半小时后，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出现。在警戒线后，他们尽可能多地采访一些剧组工作人员。不过副导演早就交代下去了，工作人员不会说无关剧组宣传的话。
这些记者有纸媒也有电子报，甚至还有一家小杂志的。他们好不容易进了影视城，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工作人员没有料可爆，那就找演员咯。这年头，有人想上位，就得有人让位置。
《明月》里面最多的就是群演，小宫女小太监一大堆。几个记者拿着临时证件，到处找演员采访。
“你觉得你们剧组的气氛怎么样？”
“挺好的，每天都在飙戏。”
“女主角演技如何？”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啊。”
“……”这怕不是个自闭？
下一个群演。
“你们剧组的开工饭，石正为什么没来呢？”
“你故意的吗？我就是个小宫女，我连桌都没上！不对，我当时还没进组呢！”
“……”这年头的群演惹不起啊惹不起。
群演们聊不下去了，记者们开始找演员，找的是饰演戏里一个小配角的四五线女星。
“石正今天不在吗？为什么呢？”
“石正前辈？他昨天刚到，今天休整一天吧。明天才有他的戏。”
“不是因为和组里其他演员有矛盾吗？”
“矛盾？你说的是什么？”
“咳咳——这就不用明说了啊。那个微博……”
“你说定妆照吗？那个确实拍得很好啊。我看了就觉得很有代入感，恨不得立即进组呢。”
“……”
这段采访又无疾而终了。
那女星等记者走远，嗤笑一声。她们这类不算红的明星，能有个上镜机会可不容易，何况是贺导这种声名在外的导演，能有个露脸的机会就不错了，为了个一看就是假新闻的爆料得罪贺导？当她傻吗？
这类采访在各处上演，然而几个记者都无功而返。
既然旁敲侧击不出什么，几个记者找上了正主，也是照片里唯一一个在片场的。
章瑶好不容易拍完一场，正要歇会儿，就看到等在旁边的记者们。
“天儿热，喝水不？”问是这么问的，朱晓晓已经找来一次性纸杯，给每个人倒了水。
水不要钱，但这里头的关心还是很让人受用的。这也是章瑶出道几年，虽然不温不火，但始终没有黑料的原因。认识章瑶的圈内人，都会感叹一句，这女孩子会做人，情商高。
章瑶坐在小凳子上，厚厚的戏服下摆拖到地上，为了不弄脏，章瑶坐得笔直，一手还拢着裙摆。
有记者想要拍照，章瑶眼神制止：“别拍哦，我们剧组的宣传要抱怨被抢饭碗了。”
即不惹人生厌，又能点明原因，那个记者讪笑着放下了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心里不得不感叹，真是想要写点什么黑料都难。
“我不接受采访的，不过你们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容易。嗯……这样吧，我只能说，清者自清。可以了吗？”
章瑶这是在问，这四个字能否抵得上他们想要的料。
几个记者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掂量一番。能来到剧组里采访的都是有经验的，自然知道今天能进到片场，已经是贺导关照了。他们本来就是要黑剧组女主的，人剧组不但给了好脸色，还大方让他们采访，挖没挖到料是他们的本事高低问题，这要再吹鼻子瞪眼的，那可就得罪人了。
是以，几个记者只能笑嘻嘻地说可以，喝两口水，走人。他们心里其实挺憋屈，这一趟走下来几乎没什么爆点，但偏偏对方让你采访了，还没干涉什么，不拍照也是正常要求，这还能咋办？只能有气自己吞，黑料自己看着办了。
……
朱晓晓目睹了全部，这才明白章瑶为何说贺导聪明。
“瑶姐啊，你早猜到会这样了？”
章瑶懒懒地应了声，低头刷微博。
虽然这次对方来势汹汹，但可惜没挑对时候。如今微博热搜上，前三全部是江耀回国的信息——啧。江耀，还真是个好人啊。
远在国外的江耀：啊嚏！
“瑶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朱晓晓也看到微博的情况了，目前江耀一人扛下半边天，章瑶耍大牌的热搜不上不下，卡在了边缘。但可以看出对方请了水军，因为只要章瑶的热搜一掉下前十，立刻会有带节奏的喷子顶上。
章瑶右手食指点了点衣袍，柔顺的面料让她越发想念宾馆房间里的被子了。
“唉，别人不让我好过，我能怎么办呢？”
朱晓晓目露精光：“瑶姐，干了她！你说是谁，我跆拳道黑带，一个顶俩！”
章瑶：“……”
这么暴力的吗？
其实章瑶心里有了嫌疑人，黎清那边调查一番也能出结果了。就是不知道贺导那边的意思……
心里这么想着，章瑶干脆点开贺导的微信，发消息。
【ZY：贺导，家里可能有老鼠啊，这几天总是NG，费胶卷。】
贺导还在忙碌，没空看手机。章瑶也不急，拍完了今天的戏份，回到宾馆休息。
贺顺和是晚上才看到这条微信的。他想了一会儿，对某些走后门的人也确实看不惯，但后门也是有人开了才会存在的。
【顺利和美：你说的是啊，若不是有米，哪来的老鼠。】
章瑶此时正等着贺导的信息，手机呼吸灯闪烁，点开。
挑了挑眉，章瑶没急着回复贺顺和，而是点开了另一个人的微信。
【ZY：我的工资能提前预支不？】
那头回复很快。
【Time：多少？】
【ZY：大约几百万吧。】
【Time：账号给我，走公账。】
【ZY：OK，谢谢老板哈。】
又欠人情了，章瑶心累。既如此，谁是罪魁祸首，谁背锅！
【ZY：贺导啊，有米的不止一家嘛。】
【顺利和美：这样的话，那老鼠还是尽早灭了好。我看看有没有杀虫剂。】
【ZY：这事儿我来就好，只希望贺导到时候准备好米袋子了。】
【顺利和美：当然。】
俗话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章瑶叹了口气，给同房的朱晓晓打了招呼：“收拾东西，订机票。”
朱晓晓：“啊？”
章瑶：“我们去除四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