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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魂

____异木静静地躺在零茧中,因为尚未醒来,所以他并不清楚外界的状况,也不知道清泠将把他带去何方。但是他的脑海里却犹如做梦般浮现出一些片段,让他感到害怕的片段。在片段中,异木看到一个十分恐怖的零,无论对人,还是对零都毫不留情。不过,这只是大多数零都具备的特质,无足为惧。真正令他胆颤的,是那零的实力。只不过稍稍认真地发出一个零术,就毁灭了一个城镇。在那零张狂的笑声中,城镇死难者们生前最后遗留的恐惧,成为了那零的食粮。那零的实力进一步增强后,满意而归……

____异木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自从有了情感以后,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死亡。不管是零的,还是人类的。可是脑海中的景象,鲜少有不含死亡的片段。偶尔闪过两个和平的景象,下一瞬也会被杀戮替代。异木仿佛陷入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但是零与人类的区别,使得零茧中的异木看上去十分安祥,没有一丝异样。

____清泠翻山越岭,穿过重重森林石障,最终将异木带入一个极隐秘的山洞。洞内漆黑一片,没有光亮,但这丝毫没有妨碍到清泠的行动。他抱着手中的零茧,一步步走向山洞深处。这个山洞深邃,里面的结构就像一条地龙钻出来的地洞,没有岔路,却胡乱地向前延伸着。在山洞的尽头,是一个像大厅一样宽敞平坦的地方。清泠将手中的零茧放在地上,然后在旁边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____魅算了算时间,估摸着眩的行动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他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约莫过了三个时辰,魅出现在清泠的面前。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零茧上,目光没有一丝波澜。“眩,你怎么找到他的?”

____清泠睁开双目站起来,“不是我找到他,而是他跟着一群侠岚,在偶然的情况下遇见我的。而且他现在附体的人类也是个侠岚。”

____魅闻言眉毛一挑,面色流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还带着一丝好笑的情绪。“这么说来他已经明白了?竟然和侠岚待在一起,这法子看起来,效果比我们预期的还好。”

____眩对魅的说话不置可否,蹲下身用手指漫无目的地轻戳着零茧,似乎在思考什么。魅起初还饶有兴趣地等待着,以为他会开口发表点想法。结果等了半天,眩也没有下文,就这么一直轻戳着零茧。“我们需要现在动手么?”魅的眉头微皱,显示出对眩的不满。

____眩神情纠结地站起来,“我只怕等我们动手之后,一切又成徒劳了。”

____眩的话引来魅的一阵沉默,良久他才郑重地开口:“若他还和以前一样,我们难道要再来一次?”眩回头看他,声音中带上了平常没有的冷酷,“那也没有办法。否则他一定还会跟以前一样固执。”

____“那便动手吧,但愿他别再浪费一次我们的时间。”说着魅缓缓抬举起双臂,浮停于半空。然后将零力聚到掌心,两道零力线自其掌心中延伸而出,一直到从零茧中央贯穿而过,又被眩以同样方法发出的零力线接住。紫色的光晕在零茧上晕开,映衬得魅和眩的神色看起来十分严肃。随着时间的推移,零茧渐渐融化。零力在异木身体周围翻涌。魅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眉头骤紧。他示意眩与自己同时停手。眩虽不解,却也照做了。

____“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停下来?”

____魅则指着异木的身体说道:“我们用以施放零术的零力在他身体周围翻滚,却始终不得进入。这会不会是跟他现在附体的这个人类有关系?”

____眩闻言也心道不好,“你是指因为他现在是个侠岚,因为他体内拥有元炁?”

____“不错。他的元炁阻挠了我们的零术施展。得把他弄醒,让他出来。”魅手发出一零力拍在异木身上,异木便悠悠转醒。

____异木茫然地从地上坐起来,一时间尚不能适应四周的一片漆黑。但他很快察觉到身旁有两处很强的零力。“谁?谁在那里?”

____“是我,公子还记得我么?”眩开口,他想自己的声音,异木应该还不至于忘得这么快。

____果然,异木听出了他的声音,“清泠?怎么会是你?不对,你是零,不是人类!难道你真是三魂之一?”异木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后退了一大步。无论是以零的实力,还是以侠岚的实力,异木都不可能是三魂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____黑暗中的魅和眩听了这话,皆难抑地一笑。眩回答了他的问题:“不错,我的确是三魂之一,我叫眩。其实,你也是三魂之一,你的名字,叫作惑。惑,该是你醒来的时候了。”

____异木听了眩的回答,心里似乎很平静,但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憋得难受。一时间,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愣在那里。魅和眩也不急,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过了半晌,异木才反应过来问他们,“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明明只是个重零,为什么要说我是三魂?而且,而且……”异木停了半天,终于也没有勇气把话说完。倒是魅替他说出了剩下的话。

____“而且你现在是个侠岚,侠岚之名,意味着守护。你现在想守护人类,背叛于零,我说的对么?”魅说着丢了一颗零力弹到空中,把山洞照得半亮。

____异木这才看清两个零的模样。突来的光亮转移了异木的注意力,使他没有注意到魅说的话,而把精力放到了观察周围情形上。周围都是石壁土墙,像是在个山洞之中。只有一条通道,应该是通往出口的。清泠的样子没有变化,依然保持着他之前在瓶湖村所见的样子。只是身上多了些零力。眩旁边的零身上传来的感觉,似乎比眩更为强大。而且根据他的外貌,异木断定,“你也是三魂?”

____魅淡淡地开口,“三魂之魅,惑,欢迎回来!”

____异木微微侧了侧头,像是有些想不通,“我,这么弱,你们居然说我是三魂?三魂之……惑?”

____眩盯着他,“你并不弱。只不过你被我和魅的零术给封住了。只要你从这个傀儡身上出来,我们就会帮你解除那个零术的封印。”

____异木警戒地退后,“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就算你说的不假,同为三魂,你们为什么要封印三魂之惑?既然封印了他,现在又为什么要为他解除封印?”

____“你不出来也可以。”魅的说话显得有点不耐烦。“等你的封印解除了,这些问题你自然会明白。现在既然你不愿意自己从傀儡中出来,那就让我们帮你一把吧!”魅的手中托起一颗零煞。

____“慢着!”异木虽然只是个重零,但也清楚,魅这是想要杀死宿体,逼自己出来。他还不想失去这个傀儡,有点,家的感觉。“你们不许伤害这个傀儡!”异木从傀儡体内脱出,失去控制的傀儡身体,无力地倒向地面。异木低头去看他,心里有些着急。对这个身体长久的控制,让他习惯自己才是这身体的主人。他已经不希望再看到这身体出现另一个意识了。但是脱离身体,这个身体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即使知道在这个地方,那人逃不掉,但依然放心不下。

____魅看出他的担忧,当那人类睁开眼睛,他便用零力使那人的眼睛对上自己魅紫的双眸。只一瞬,那人便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____异木不愿见到那人意识苏醒,但更不愿那人就此死去。见人瘫倒,立刻上前查看。在确认人只是昏迷后,才放心。

____“这么紧张一个人类,可不是惑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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