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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真正的融合

三天过去了,我们成功凝结出了盘古的躯壳,但是却卡在最后一关神念上面,怎么都过不去了。

如果用提线木偶来作比喻的话,我们用气息共同凝聚出来的,就是木偶的身体,神念相当于丝线。想让木偶动起来,必须得十二条丝线彼此配合,十二个操控着必须得默契甚至是心意相通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有可能成功。

而我们三天前还在吵架呢,现在能够互相迁就让气息凝聚到一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心意相通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难了。

如果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让我们一直维持着五天里越挫越勇的状态,我们绝对能成功。可惜时间太短,我们彼此间的了解也太少了……甚至,我到现在都没记全他们十个人的名字。

陌生到连名字都记不住,怎么可能心意相通?

转眼已到决战前夜,我们不得不接受现实,承认有些事情并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并不是我们心里想着要默契,就真的能感应到其他人的想法。

连日来亢奋得像是打了鸡血的我们,终于全都蔫了,“默契”地停止了练习,围坐着发呆。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苦笑着提议:“要不咱们就约定一套固定动作吧,说不定还能靠气势吓唬吓唬人。”

“可咱们明天要面对的都是神仙诶,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唬住?动起手来一招就露馅,有什么意义……”另一个人郁闷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其实我们前几天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商量着是否能制定一套固定的招式,到时候就靠这套招式对敌了。然而讨论过后我们一致认为这种办法根本行不通,如果不能发挥出盘古之魂的真正力量,我们可能连仙人的一招就接不住。

“难道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么?”不知是谁小声地问。

没有人回答,但我相信每个人都不甘心。

我犹豫了一会儿,提议道:“要不排除我和刘川,你们十个试试看?你们互相比较了解,说不定更有默契呢。”说完之后,我努力摆了个自认为勉强算作轻松的笑脸。

“人不齐肯定更难成功啊,不用试了吧?”

这个回答基本代表了所有人的想法。

气氛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奇怪,可以让所有人都打了鸡血似的不知疲惫,也能让所有人都沮丧颓废,哪怕动动手指都不再愿意。

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

“试试吧,就一次好不好?当年巫妖大战的时候,共工和祝融都不在啊,你们十位的先祖不是照样成功凝聚出盘古真身了么,说不定现在也行啊。试试吧!”我几乎是在求着他们了。

“……那就试试吧!”

十位少年又打起精神来,凝气结阵,十道颜色各异的气息凝聚成一股,渐渐幻化出一具雄壮的身躯。

有希望!

我激动地攥拳,下一秒却看见已经凝聚过半的盘古身躯骤然溃散。

“怎么回事?!”

“法力不够。缺了你们根本凝聚不出完整的身体。”

我仍然不甘心,试探着说:“要不咱们再一起尝试最后一次,还不行就散了,好不好?”

“好。”大家其实都不甘心,于是强打精神又试了一次。

然而并没有奇迹发生。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说:“散了吧。回去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多杀几个敌人也是份贡献嘛。”

没有人离开。

我们都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宁愿发呆也不肯离开。

不甘,又无奈。

过了好久,忽然有人喃喃地诉说起自己的先祖,回忆亲人如何保护自己,又零零散散地说了许多成长中的经历。

仿佛是某种默契,在他说完以后,另一个人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轮到我和小刘川的时候,我们也都讲了很多自己的经历,其他人听得格外认真。

等到第十二个人讲完,已经是后半夜了。现在回去睡觉已经睡不饱了,醒着发呆又太浪费时间,于是我提议一起冥想修炼,养精蓄锐。

我不知道当年的十二祖巫有没有一起修炼过,但我们这些后人的确是头一次这样,以至于气息互相碰撞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吓清醒了。

那种感应太难形容,但我可以肯定在刚才那一瞬,我的法力涨了一大截!效果好过我和小刘川互相激发时的无数倍!

“刚才……我们融合了?”有人不敢置信地问。

“好像是吧……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我都感应不到你们的想法?真正的融合不是应该心意相通才对吗?”另一人说。

“我感觉我连自己的想法都没了。”

“对对对,我也是!好像神智都被吸走了似的!”

……

大家七嘴八舌地描述自己的感受,越说越激动,我留心听完了每个人的描述,才出声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大家先停一下,我想确认一件事情……十二祖巫是由盘古大神的身体血脉分化而成的,对吧?”我不太确定人间的神话传说是否有谬误,所以才特意求证,毕竟他们都还保留着上古时期的记忆。

少年们怔了片刻,纷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心头稍定,觉得自己的猜测八成是正确的了。我说:“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吧,如果把盘古大神看成一个机器,那十二祖巫就是拆分出来的零件,分开的时候各有各的名字,但重新组合的时候,他们就是一整个机器,不再是过去的零件了……其实我想说的就是也许我们弄错了所谓融合的含义,不应该是十二个零件怎么默契配合,而是我们全都放下现在的自我,去组成,只要组成就可以了。”

大家听得似懂非懂。

我提出了更加大胆的说法:“十二祖巫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一部分盘古的血脉气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盘古,但如果摒弃他们各自的想法、身份等等一切‘杂质’,把十二种本源之力提炼出来凝聚到一起,那么凝聚出来的东西就是盘古!哪怕不是人形,就算只是一团气、一滴水,它也是盘古!”

“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不应该是我们去思考怎么齐心协力操控盘古的躯体,真正的盘古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战斗方式,不应该由任何人控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交出各自的本源之力而已,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去控制。本源之力原本就是一体的,它们一定能自行融合。”

所有人都震惊了,却也都觉得这样的推测很有道理,激动地想要赶快尝试。

但也有人面露难色地问:“我的本源之力还没有觉醒,怎么办?”

“我的也没觉醒……”

“还有我。”

我点点头,表示没忘记有一半人尚未觉醒这件事。随后我说出了水火相济的特殊状态对于我和小刘川的影响,并且无比笃定地告诉大家:“你们也一定行,只要找对搭档!我觉得表面相克的属性或许更能彼此激发,但也未必绝对,你们赶紧互相尝试一遍就知道了!”

话音还未落地,未觉醒的少年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结对了。

只有一人满脸尴尬地环顾众人,苦笑着问:“时间能跟什么相克啊?”

他的先祖是烛龙,时之祖巫。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毕竟这番理论是我提出来的,有疑问当然第一反应就是让我解答。

可我也不知道啊!

“你这个属性太特殊了,好像还真没有能相克的……”我忽然灵光一闪,“对了!特殊属性也不止你一个啊!空间、天气、速度不都特殊么!加起来正好四个,说不定也能对应呢。他找他们仨试试!”

另外三个少年都是觉醒过的,但这并不影响什么。烛龙后人按我说的去做了,失败了两次之后,最终和帝江后人成功结对。

很快,他和其他人都相继出现了觉醒的征兆。

我悄悄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只要他们能在天亮前全部觉醒,应该就可以成功结阵了。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东方的天空隐隐泛白。结界里没有任何声息,只有属性各异的能量翻腾不休。

猛地,弧光迸发,空气中忽然布满电流,激得我们所有人狠狠一颤!

电之祖巫翕兹的后人,觉醒了!

狂风紧随其后,天吴的后人也觉醒了!

没过多久,句芒和蓐收的两个后人同时觉醒。

只差最后一种本源之力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烛龙后裔的身上,紧张得几乎要忘了呼吸。

仿佛过了几个小时,也仿佛只是一瞬,那名少年忽然露出内疚的表情,把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大家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问:“喂,你干嘛突然不练了?”

少年指了指天,仍然垂着脑袋什么话都不说。

我狐疑地抬头,只见天幕正中赫然挂着一轮红日!

时间加速了!

烛龙之力已经觉醒!

反应过来之后,少年们欢呼雀跃,我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心里有种稳赢了的感觉。

然而烛龙之后却鼓足勇气说:“对不起大家……我、我没法让时间倒回去。”

“什么情况?!”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烛龙后人愧疚得快要哭出来了。

每个人觉醒的时候,本源之力都会爆发,可我们没想到时间的爆发方式是这样的……半天时间一瞬即逝,我们来不及再练习了。

约定的进攻时间,就是今天中午。

我把嘴边的叹息咽回去,起身对大家说:“直接去集合吧……其实不练习也没事儿,反正本源之力全都觉醒了,咱们肯定能成功的!”

“对,肯定成功。”少年们点头附和,笑容都是同样的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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