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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是不是黑大哥

“傻瓜,怎么会呢,我很快就回来。”弥深笑着安慰我,那笑容也是透明的,让我心如刀割。

我死命地抱住他的腰,恨不得变身成八爪鱼,整个黏上去。

他无奈而又带着丝丝欣慰地说:“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处理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刚才是谁害你么?”

我摇头:“不想。反正已经没事了不是么?那你就不许离开我。”

我从未如此舍不得他,甚至有种如果他灰飞烟灭了,那我继续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的想法。

或许这样的我,很对不起萧郎,但是在这一刻,我的整颗心都装满了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留给其他人。或许这就是爱情吧,没有道理可言,但就是如此执着,奋不顾身,甚至可以抛却除此之外的任何感情。

前生的我,或许心系他人,但今生的沐灵犀,只爱楚弥深一个。

千年前的往事就让它随风飘散吧,我不想再纠结了,只想好好地陪他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弥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发说:“乖嘛,不要再任性了。我快点去解决了那个害你的人,才能快点回来陪你呀……难道你想让我一直这么虚弱吗?”

我心里一震,终于从他的话里品味出了另外一种意思,惊喜地问:“你真的不会死?真的还能回来?”

“你很希望我死么?”他嘴上虽然这么问,眼中却满含笑意,显然是知道我有多担心他……多爱他。

我垂下眼睛,闷闷地说:“当然不希望了。可是你现在这么虚弱,去跟别人硬拼未必能占到便宜,要不还是等你恢复好了,再慢慢去找害我的人算账吧。”

楚弥深忽然压低声音说:“本尊从来不屑于占别人的便宜,只想占你的……”

我羞恼地捶了他一下,又立刻心疼了,紧张地给他揉,惹得他笑出声来。

“好啦,小傻瓜,我真的得走了。”他说。

我还是搂着他的腰不肯放手,固执地说:“要去就带我一起去,要不然就别去了。反正我不能让你自己去冒险。”

或许我的实力很弱,帮不了多大的忙,但是现在弥深虚弱成这样,未必还能比我更强。我跟着去,也算是个帮手了。就算真的不能在危难时刻救他,至少也可以陪着他一起化成灰,比一个人在这里傻待着强多了。

楚弥深犹豫了片刻,才说:“那好吧,反正人也已经抓来了,带着你一起过去审也没什么……不过你得先答应我,等下可不能心软替那个人求情。”

我感到很诧异,没料到他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幕后黑手给找到并且抓住。明明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离开,也没有联系过外界啊,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难道是在我最后被黑焰灼烧的那一小段时间里?

我的心思全都在这个问题上面,自然就忽略了别的,顺口说:“我怎么可能替害我的人求情,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哪有那么宽宏大量。”

楚弥深目光有些复杂,嘴角的笑容却带着释然的意味,轻声道:“这样最好……你莫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终于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正要多问,他却随手施了个小小的法术,瞬间替我穿好衣裳,带我一起遁入虚空之中。

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的第一次空间瞬移了,但还是无法适应,脑袋晕的厉害。他把我护在怀里,片刻之后,难受的感觉全部消失,而我已经回到了鬼王大殿之中。

这个地方曾经有我最痛苦的记忆,就算已经知道了宝宝没有受伤,可我自己真的在这里受了很多折磨,而且黑无常还在这里为我而死。重新回到这里,我的心情不免沉重起来,一时间竟没有看出来,那个披头散发跪在大殿中央的女人是谁。

弥深始终搂着我,让我跟他一起坐在鬼王宝座之上。我没有抗拒,只是心里有些发沉。

别的事情,或许都还有弥补的机会,黑无常都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件事情怎么都没办法弥补。我欠了他,但是没机会偿还了,这让我非常难受。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押着那个女人的黑袍鬼差……他全身都被黑雾笼罩着,明明没穿勾魂使者的衣服,却拿着他们特有的武器……拘魂链。

我虽然没有看他,他却一直看着我,嘴角无声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楚弥深看向那个神秘的黑袍鬼差,冷声问:“怎么只有她?背后指使的人呢?”

“属下一时大意,让那人跑了,还请陛下责罚。”黑袍鬼差单膝跪地,一副请罪的姿态。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声音跟黑无常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我忍不住暗暗皱眉,开始留心观察他。

楚弥深淡淡地说:“算了,你为本尊吃了那么多苦,本尊不会为这点小事责罚你的,你且退下吧。”

“是。谢陛下恕罪,微臣告退。”黑袍鬼差施了一礼,起身收回拘魂链,弓着身子倒退着往外走。我猛地站起来,颤声道:“等等!你……你是不是黑大哥?”

他像根本没听见似的,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和速度,退出大殿之外。我怔了一会儿,只好扭头问弥深:“他是不是黑无常?”

“不是。”弥深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连哪怕一丝丝幻想的余地都不肯留给我。

我颓然地坐回龙椅上,心里更难过了。我多希望刚才那个人就是黑大哥,那样的话,我就真的能彻底解开今生的心结……可是弥深却说那个人不是。他没理由骗我的,因为他肯定也知道,以我的性格,肯定会一直把黑无常的死放在心上。

我忽然觉得很累,不想听楚弥深审问犯人,想回到那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里,一个人安静会儿。可接下来楚弥深喊出的名字,却让我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他说的是……

“唐乐乐,本尊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再动伤害灵犀的念头,否则定要把你打下地狱永世受苦……你是把本尊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底下跪着的人竟然是……

我惊愕地向下望去,而对方也缓缓抬头,看清面容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如坠冰窖。

竟然真的是唐乐乐!

方才把我折磨得那样痛苦,甚至差点儿就让我灰飞烟灭的黑焰,竟然是她弄出来的?她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能力!

我不敢相信,可是唐乐乐的回答,让我不得不信。

“鬼王,我发过咒誓绝对不会再伤害沐灵犀,否则根本等不到你派人抓我,我早就死在咒誓的力量之下了……我现在还能有命跟你说话,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的确用了诅咒,但我没害沐灵犀!”唐乐乐急于为自己辩解,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高高在上地坐着,心里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被人戏耍的小丑。先前所有的愧疚、担忧、自责,全都被她的这一番话彻底击溃,只剩下浓浓的失望,以及怀疑。

这些貌似与我亲近的人,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楚弥深竟然跟唐乐乐见过面,甚至还亲自警告过她。而唐乐乐竟然知道楚弥深的鬼王身份,而且还如此强悍,能够发出那么恐怖的诅咒……

就只有我,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感到愤怒又伤心,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楚弥深可能是以为我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冲击,安慰似的搂紧我,却被我冷冷地挣脱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早就知道是她害的我对吧?从我身上着火的时候,你就知道对不对?”

楚弥深沉默了很久,才点头沉声道:“是的。因为那样的诅咒,只有她才能办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现她诅咒过我以后,为什么不警告我离她远一点?”亏我还一直怀疑、挣扎,后来她打电话提醒我有危险的时候,我还为之前的不信任而自责……这到底算什么!

楚弥深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过多干扰你在阳间的生活。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向往普通人的日子,所以我想尽力为你营造出一个正常的环境……”

“成天被各种鬼怪纠缠,你觉得能算是正常的生活么?如果不算的话,多她一个也没多大区别吧?”我忍不住反问。

“她不一样。”楚弥深说。

“到底哪里不一样?”我追问。

楚弥深却不回答了,反而转移话题道:“灵犀,如果你觉得很难接受,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必须得审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闷闷地说:“我很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不插话就是了。”

“那好吧。”楚弥深虽然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继续审问唐乐乐:“你说自己没害灵犀,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诅咒她妹妹沐曼妮?!”

我心里又是一紧,因为我清楚地记得,上次诅咒对象是我,却应验在曼妮的身上,而这次居然反过来了!我和曼妮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牵连,为什么自身的诅咒都会应验到对方的身上呢?

我们明明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姐妹而已,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比亲生姐妹更加无法解释的亲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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