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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岭外音书绝,经冬复历春

店老板又上了一套餐具.嘴里招呼着:“小姑娘,这是男朋友啊,长得真俊.你俩可真象是电视里的金童玉女.“

苏沫连忙摆手,“只是朋友,朋友。“却也应答不上具体是谁,感觉说自己和老板坐小吃店吃烤串,似乎更显得奇怪.她用眼角扫过付南风.却看到付南风倒象是听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他拿起桌上玻璃杯里的茶水倒进碗里,涮了涮,看看桌上所剩不多的烧串,喊过老板又点了一些,

看着付南风熟练地做着一切,又一次刷新了苏沫的认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BOSS有一天也会坐在这样的一家小吃摊上,这么自在从容地吃街头小吃.

她的眼神过于关注,付南风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吗?“

她连忙摆摆手:“我真没想到老板也能这么接地气.“

“接地气,“付南风不觉好笑:“怎么,你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苏沫只好呵呵呵呵地笑了几声化解了尴尬的感觉。

正聊着.老板把一盘一盘的小吃端了上来,淡黄的玉米酥包,碧绿的蔬菜水饺,金黄的,小巧的南瓜饼,撒着细碎的葱花和芫荽的胡萝卜烧牛肉,最后是一盘红亮亮的凉拌牛筋.

付南风指着刚上的牛筋,告诉苏沫自己喜欢吃麻辣凉拌牛筋,她惊觉他们两竟然有着共同的爱好,“扑“的一声,老板又开了啤酒,搁在付南风的面前,现在的付南风看起来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活力四射,无害而亲切,他捋起袖子,埋头大吃起来.苏沫微笑着看着他,如果他不是老这么给人以压力感的话,相处起来应该更愉快,她拿起一个玉米酥,脆脆的玉米酥,一口咬下去,清幽的玉米香气浓浓地扑上来,一直扑进鼻腔,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妈妈最拿手的就是这个小甜点了,也是她的最爱,想到妈妈,她感觉到自己的眼里似乎涌来一点湿意。

她把头伏得很低.伏在海碗上,偷偷扯张面巾纸,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看付南风仍然极认真地吃着牛筋,慢慢地,细细地,一点一点地咬着,仿佛在品一杯红酒.

两人就这么吃着宵夜,柔和的路灯下,烧烤的烟气袅袅升起.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旁经过,叮铃铃的铃声响了一路,处处都充满了烟火气.苏沫不时抬头看着她笑笑,吃得有滋有味心满意足.

他毫无察觉,挑了几块牛筋放进苏沫的碗里,说:“很好吃的,你试试,我觉得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东西了.“

苏沫夹起了一块尝了一口,入齿间有一种Q弹的口感带着一丝牛肉的芳香,果然好吃,她吃完了碗里的就又去夹盆里,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下筷的手势越来越快,很快把一小盆的牛筋给抢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块了,同时被两个人用筷子夹住谁都不肯让,目光对视处同时笑出了声.最后还是付南风让了这一筷子的牛筋.苏沫后来想着也不知道哪来的肥胆,可能那时的付南风实在是太有亲和力,让她忘却了BOSS的威望.

两人笑闹着吃完了饭,又沿着灯光细碎的小路,安静地走回饭店,苏沫想着:“这样的夜晚可真是美好,身边沉默的这个男人,今天又似于往日截然不同,如果他不开口,你永远也看不透他的心.“她故意放慢了脚步,真希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

在苏沫的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男人在街头没有目的地漫步这种时光了,付南风的脸在夜灯的映衬之下添了好些柔和的气息。

难得没有起大风的夜晚,街道上铺着朦胧的树影,两个人的脚步踩在树影里,有种踩在时光里的感觉。夜市的灯火和人群正沸腾,路边有人弹着老吉他唱着热情的歌,下夜班的男孩女孩在路边的宵夜摊上坐着聊天,笑声明亮。还有人纵情地喝着酒,吃沾满辣椒粉的大串羊肉,炭火上有烤熟的玉米,鲜嫩清香。有人在放烟花,因为距离遥远,声音微弱,只看到时有璀璨花朵划燃夜空,还有烟花雨,在天空中划出让人心颤的美。

对付南风来说,这大概是第一个难得闲适的一个夜晚了吧。身边和他步履一致的女孩,有着不怒不争的平静面容,外表纤瘦柔弱,内心坚定顽强。他本来怀着一丝怒气而来,这个女孩子不打招呼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单独行动,这样的大胆,而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这么自然而然地陪着她在这街头大吃大喝,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莫名的感动,天地浩瀚,人间喧哗,一切不都是命运补偿给他的最好礼物。

“苏沫……”他突然轻轻叫她的名字.

“嗯……。”他喊得突然,沉静在这静瑟夜景里的苏沫,恍然一下脚步一滞,踉踉跄跄地就往地上摔去.

她心里直呼完了,手脚和大脑都似乎被刚才的酒意浸染,有些迟钝起来,难以自控,她只好闭上眼等着出糗.

可计划里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倒是跌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酒精带来的手脚麻木让她的脑袋变得有些昏沉.过了一阵子她才意识到是付南风接住了她.他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的一边胳膊,另一只则小心地护住她的后脑勺.

衬衣的前襟划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些热辣的摩擦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这一望,却好似望进了他眼睛里的最深处.

明明背着光的,却依然能看得到光,明亮而专注,直能和最晴朗的夜空上的星星媲美.

晚风吹过,她的长发软软地拂过付南风的手.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夹杂着他惯用的香水味倏忽传入鼻端,一时只觉得口干,心中仿佛有阵阵热流蔓延着。像潮水,一股一股,轻轻撞着,然后水花四溅在她心上,又泯灭进心湖里,抿了抿唇,她悄悄地把眼神移开,站了起来.

虽然清风朗月的,两人之间似乎突然被什么掩盖着了一般,一时间竟都沉默起来,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怎么每次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总会出糗,你就好象我的保护神一样呢?”

“是吗,那我就当你的保护神好了?”短短一窒,付南风的声音慢慢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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