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李钰提出想要和赵乾一起散散心的要求,赵乾当然是欣然答应。
说实话,近几日都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对于李钰来说,赵乾确实有些冷落。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怎能受儿女情长所累。
毕竟,自己可是要成为大宋首富的男人啊!
二人并肩漫步在李府的高墙院落之内,尽情的享受着这静谧的二人时光。
走了没多久,李钰便率先问道:“乾哥儿,听说你五月份要替王大人去一趟吐蕃,这事可是真的?”
赵乾的步子顿了顿,笑道:“是啊,王大人见我聪明能干,所以想让我替他去吐蕃谈一谈榷场建立之事,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钰微嘟着嘴,略带不满道:“怎么,就许你瞒着奴家,就不许奴家从旁人嘴里知晓吗?”
“哼,知道这事的人不多,钰儿妹妹就算不说,我只需稍微一查便可得知是谁说漏了嘴,若是被我发现,非得好好整治那人一番”,赵乾半开玩笑的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钰立刻求情道:“这事不怪小乙,是奴家那日听见王大人与你谈话,才让红袖去逼问他的,你若是要怪,就怪奴家好了。”
赵乾见她上当,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傻钰儿,乾哥儿怎么舍得怪你呢,我方才只不过是逗一逗你罢了。”
李钰被他刚才那一动作,羞得俏脸微红,嗪首道:“乾哥儿尽会拿奴家作耍,再这样,奴家就不理你了。”
赵乾嘿嘿一笑,看着月光下二人的影子,不禁将身子朝李钰的方向靠了靠。
李钰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动作,脸上的红晕变得更加艳丽。
“乾哥儿。”
“嗯?”
“你还记得那日在车厢里说的话吗?”
赵乾愣了愣,一把抓住李钰的左手,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指着远处那一草地,小声道:“钰儿,刚才咱们从这儿走过的时候,这片草并未被压折吧?”
李钰见他一脸凝重,忙探出半个脑袋,疑惑道:“方才我倒是没有注意,想必是被那些猫儿狗儿给踩过吧。”
此刻虽是下午六点,但春日里的白天较长,西斜的暮日还未完全收尽余晖。
借着残阳,赵乾可以肯定,草地上的痕迹绝对不是猫狗所留。
“家里怕是遭贼了”,赵乾压低了声音道。
李钰一听遭贼,心里顿时吃了一惊,忙道:“要不要去知会一声我爹,出了这种事,还是让下人们都出来搜一搜吧。”
赵乾摇摇头道:“不必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人既然敢趁天未亮便动手,就说明他完全不怕被我们发现。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来了,那就好好会一会他!
你先悄悄去告诉你爹一声,让他把人先召集起来。
我回去一趟,要说府里现在最容易遭贼的,当属我放在房间里的那尊观音像了。
切记动静不可闹得太大,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李钰听了这话,当即点头答应,临走前还小声吩咐道:“乾哥儿,你当心一些,若是贼人太强,千万别争强斗勇,咱家不缺钱的。”
目送李钰走后,赵乾便冷笑一声道:“嘿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这可是寿星公吃毒药,嫌命长了。”
赵乾回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查看那尊佛像,而是担心放在木箱里的那些图稿。
玻璃佛像在他眼里压根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那些图稿可是他发财的根本,要是流失出去,这损失可就太大了!
后院离偏房并不算远,但这一段路赵乾走的很是小心。
不仅刻意压低了走路发出的声音,而且还十分谨慎的将身形藏在阴影之中。
也正因如此,赵乾此刻在外人看来,恐怕比蟊贼还像蟊贼。
偏房的门依然保持紧闭,但赵乾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了保护这些图稿,赵乾也算是下了些功夫。
不仅在木箱内的第一张图稿下放了一只强力捕鼠夹,还在捕鼠夹的一头加装了一根细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则穿过木盒,嵌在木箱旁的墙体中。
这样的设计下,要是真有人想偷图稿,就必定会被图稿下的捕鼠夹夹住手指。
这种情况下,除非那人有壮士断腕的豪迈,或者有力能扛鼎的勇力,否则必定被假装了铁链的捕鼠夹给死死困在原地。
知道这一机关的除了赵乾之外便只有陈小乙一人,而赵乾的房间,也只有陈小乙才能入内,这早已是李府的铁律,所有的下人都小心遵守。
轻轻推开门后,赵乾果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房间内虽光线晦暗,伸手不见五指,但赵乾却清晰的闻见,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哼哼,看来是捕鼠夹立功了!
即便贼人或许已经中计,赵乾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这黑灯瞎火的,要是那人冷不丁从哪儿冒出来,自己这条命可是金贵着呢。
房中能见度虽是很低,但鲜红的血渍滴在灰白色的石板上,仍是看得分明。
赵乾一边支起耳朵观察着四周,另一边则擦亮眼睛仔细的辨别着地上的血迹。
血迹顺着木箱所在的位置笔直地朝门外的方向延伸,但到了离门半米的地方就戛然而止。
不好!
就在赵乾发现不对的时候,来不及等他作出任何反应,一把雪亮的匕首便已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闭嘴,否则我杀了你!”
赵乾额角的冷汗一下子便冒了出来,“这位好汉,江湖规矩我都知道,要财不要命,屋里的东西您随便拿,只要能放过我,咱们什么都好说。”
那人举刀的手有些颤抖,显然是已经到了忍痛的边缘,“你就是赵乾?”
赵乾强装镇定,笑道:“好汉,您认错人了,我哪儿可能是赵公子呢,我就是府里的一个下人,刚才听见这屋里有动静,我就好心进来看看,没想到遇上了您老人家,您高抬贵手,把我给放了吧。”
赵乾这话刚一说完,那人握刀的手便加重了几分力气,尖锐的锋刃瞬间刺破赵乾的肌肤,瞬间传来的疼痛感,让赵乾险些吓得尿了裤子。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呵呵,赵公子,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着诓我呢,你衣着如此光鲜亮丽,哪里像是供人使唤的下人?
快说,你小子是不是赵乾?”
赵乾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活泛了起来。
这蠢贼先是认定自己是赵乾,而后又多此一举问自己是不是赵乾。
看来,对于自己的身份,这蠢贼也并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