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对白璃越来越敬佩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造诣,如果没有多年的练习沉淀,一定不会有这样的实力。
“不知郡主师从何处?”
大师实在是想象不到,到底是谁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徒弟,容璃郡主的师傅,恐怕才是这世上画术造诣最高的人。
白璃和大师说话的声音不高,大殿里的人都听不清,不少人都以为是大师在教育白璃,说白璃不该用仿的画作来和柳小姐比试。
只有皇上把白璃和大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皇帝眼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谁也看不分明。
白璃三言两语绕过了大师问她师从何处的话题,找了一个别的话题和大师聊了起啦。
大殿里的人都觉得胜负已分,自然是柳小姐胜了。
只是这容璃郡主也太让人不齿了。
有人问皇上:“皇上,这比试……”
“容璃郡主胜。”
皇帝的话一出,众人哗然,这算怎么回事,明明是柳小姐作画在先,容璃郡主只是拾人牙慧,为何胜的是容璃郡主?
难道是皇上不知道容璃郡主是仿柳小姐的画?
于是有“好心人”提醒:“皇上,容璃郡主这副画和柳小姐之前的画一样,也就是说,容璃郡主是仿的。”
这人话说的直白,旁边立即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闭嘴。
那人不解,他只是说实话,这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人都要服了,这是官场,当然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说容璃郡主胜就是容璃郡主胜,他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岂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这人是怎么做官的?这点道理都不懂。
旁边的人把道理和那人说清楚之后,那人还不服气,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丈夫怎么能说谎。
这两个人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其实不然,整个大厅都听见他们之间的悄悄话了。
现在处境最尴尬的就是皇上和白璃,皇上在众人眼里有偏颇之嫌,白璃在众人眼中有仿画之嫌。
皇上冷眼看着面前两人一人一句,也不打断,只是把视线看向瑾王,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瑾王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这个当皇帝的背上一个“处事不公”的名声。
虽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极少成多,集腋成裘,总有一天,这些名声会对他造成影响。
瑾王皇弟,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呢。
皇帝冷笑,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
“两位爱卿还真是朕的好臣子,一心为朕着想。”皇上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周身的气势却十分可怕。
这话是一句反话,讽刺这两个人一心为瑾王着想,不是“朕”这个皇上的臣子,同时也是提醒这两个人,不管怎么说,他们名义上还是皇上的臣子。
这两人被皇上身上的气势所摄,垂头不语。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不会明白皇帝这话背后的意思,一时大殿的气氛凝结到冰点。
白璃说:“诸位也觉得这画跟柳小姐的画有些相似?”
大殿里没人回答白璃的话,但他们的表情暴露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白璃接着说:“那是因为当年柳婉婉就盗取了我的画。”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里的人都诧异的看向白璃,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小姐盗取她的画?
开什么玩笑,柳小姐什么人?会盗取她的话?
为了赢得这场比试,先是仿照柳小姐的画,现在又往柳小姐身上泼脏水,这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
容璃郡主尽管是镇国公的独女,但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吧?
众人都很为柳小姐鸣不平,早先他们就听说,柳家好心好意收留了容璃郡主,容璃郡主反而倒打一耙。
柳家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不少人都在心里暗暗心痛柳婉婉,被人仿画,还被人泼脏水。
柳婉婉听见白璃的话,眼神一震,瞳孔不可抑制的放大。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可能盗取她的画?
柳婉婉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渗出丝丝的血,她知道,她现在不能慌,一旦她慌了,一切就完了。
至少现在大家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有人看见路婉婉神色有异常,都觉得她是被白璃的话伤到了,毕竟柳小姐是这么善良,这么有骨气的人,怎么甘心被人污蔑?
白璃看见这些人的眼底写满了对她的不信任,眼里一片平静,缓缓说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柳婉婉这些年被人称道的画作都是直接拿出来的,凡事现场作画的作品都是平平无奇。”
白璃一针见血,柳婉婉这些年的名声实在太胜,鲜少有人怀疑过她的才气。
柳婉婉确实比较喜欢在家中作画,大家也都尊重她的习惯。
只是白璃这么一说,不少人都觉得这个习惯也许,是有一点问题?
柳婉婉见大家陷入了思考,站出来说:“容表妹,我就算是在家作画比较有灵感,这也不行?难道这就能说明我是盗取了你的画?”
众人听见柳婉婉的画,又觉得柳婉婉说的很有道理,是啊,这就能说明柳小姐盗取了容璃郡主的画?
白璃接着说:“那为何柳小姐当场做的画都如此一般呢?”
众人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于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柳婉婉。
“容表妹,我只是喜欢一个人作画,在大家面前的时候难免会发挥失常。”
柳婉婉这个解释也很合理,再加上众人本就偏向柳婉婉这边,这回更是觉得白璃是在无理取闹。
她就是输不起,输不起就算了,人品还有问题。
白璃说:“这样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这样,当年那副《千里江山图》里有几句题字,而且作画也是能做笔迹鉴定的,今天只要做个鉴定,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白璃的这个提议十分公平,不少人也觉得这样没有问题。
“容表妹,你不服输,我作为姐姐,自当是理解你,可是你也在往我身上泼脏水,污蔑我的清白,这是何道理?
若今日真的做了笔迹鉴定,我的清白何在,就这样被你们踩在脚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