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黎静静地看着她,“我起码要帮你们做些什么”。叶管事叹息一声,娓娓道来:“我们这些商队,不像马帮,而且这几年生意不太好,路上还有劫匪,得雇佣镖局,路上还要关税,本来就不太富裕,这不,通关的关税又涨了,可现在我们商队的余钱都快没有了。但现在不通关,延迟了时间,到时候买主不定又要毁约。这次的关税翻了一番,我们这几天省吃俭用都不定能够。”沭黎有些吃惊,但更加愧疚了:他们本来就没钱,但是给她吃的药从没断过,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等等,关税?她好像听爹爹说过这方面的事,关税一般不轻易更改,要改肯定牵连赋税什么的,但现在她好像没听说过改赋税。应该是那些地方官什么的故意抬高,想捞油水。不行,她一定要帮帮叶管事他们,就算不能,也要尽尽力。
想通了这些,沭黎对叶管事说:“我听别人说过这些关税方面的事,关税好像不能轻易更改……”“不能轻易更改!”叶管事震惊地说,“怎么可能?你说的是真的。”沭黎有些无奈地说:“叶管事,你先听我说完好吧”,叶管事冷静了下来,有些抱歉地看向沭黎:“抱歉,我有些震惊,你继续,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查的,查出来也要让他们付点代价才是。”沭黎这才把她知道的关于关税的事情说出来。听到这些,叶管事更生气了:“他们竟然骗了我们那么长时间,这些官员真是官官相护。”沭黎虽然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她说“这些官员”不是把她爹爹也扯进来了呀!沭黎有点生气地说:“但这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一样的。”比如她爹爹,当然她也不是自吹,这是因为天寂国百姓都这么认为,而且,她爹爹在朝那么多年,也没有任何官员找出他爹爹贪赃枉法的证据。叶管事也没有否认,看来她也认识到自己刚才的说法太绝对了,否认了很多人的成果。一会儿,叶管事出去了,沭黎看没人她就扶着床,缓缓坐起来,看向窗外,已是深秋空气里透这丝丝凉意。
沭黎有些迷茫,走下床,靠着窗户,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有些无所适从,又想起过去在家里的事:她爹爹从小到大都很宠溺她,家里三个哥哥,她爹爹也是老来得女,只要她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也就由着她。她也很争气,从来没有做过惹怒爹爹的事情,但这次……她也没想这样,她只是、只是不想离开爹爹……呜呜,她现在不敢想,只要一想到爹爹,对,还有娘,娘那么爱她,这次她失踪那么多天,娘一定哭肿了眼睛吧……想到这些,沭黎又泣不成声,顿时想对那时的自己狠狠打一巴掌,要她清醒清醒……沭黎的手从窗上滑下,心中悲伤难掩……
沭黎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穿过那地方,她好像回到了丞相府,她又看见爹爹和娘亲他们在庭院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一群黑衣贼寇破门而入,大肆屠杀:余嬷嬷,采春……她想要闯过去,却被一个白色屏障拦在外面。接下来的事情让沭黎几乎发狂:他们一刀一刀扎在爹爹身上,娘亲扑过去,却被他们活活刺死在墙上……沭黎死命地用身体冲撞那光屏,但无济于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在她家里犯下滔天罪行。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沭黎的存在,当他们冲破沭黎原来的房间时,杀死了床上的人,沭黎已经看不见所有,她只知道,她的家人已经全部去世了:“是谁,是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抱这血海深仇!沭黎突然吐出一口血,醒了过来,正欲起身,却发现这里竟然还在客栈,沭黎狂笑起来:“她们都还在”,旁边传来叶管事的声音:“你没事吧,脑子不会烧坏了吧!”沭黎:!!!“叶管事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好好的嘛!”叶管事有些糊涂:“那你一会哭,一会笑地把我都吓坏了。我进来的时候看你在窗台那边倒着,把我吓得现在都心有余悸,昨天让你们儿的大夫看了,烧了整整一天,大夫说能不能醒就看今天晚上了,没想到你现在就醒了。”沭黎有些不知所措:一个陌生人能这么对她,她真的特别感动,这真的能让她相信,世界上是有好人存在的,她决定以后要像对待亲人一样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叶管事,不,你以后就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患难见真情,沭黎现在更加懂得了这个意境。叶管事一愣,背过身去,一会儿调整好了心态,却没有回头,用故作生硬的语气回了句:“你随意。”沭黎高兴地说:“叶姐姐,叶姐姐,我有姐姐了,我要告诉爹爹”语气戛然而止,沭黎停住了接下来的话,换了一种口气说:“叶姐姐,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想家了”随即用试探的口气说:“可以吗?”语气有种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她拒绝,又加了一句,“我可以帮上你们的,我懂很多,如果不顺路的话,我自己也可以的。就算”似乎接下来就会哭出来,这样的小的条件搁谁都会答应(那种乐于助人的人),更何况叶管事这种走南闯北的商队呢?他们商队本来就认识很多地方的路,而且沭黎还帮过他们,一路上也没提什么过分的条件,又是这么小的小女孩,就算她不说,叶管事也会联系其他人帮她或者自己送回家呀!之所以刚刚没有立刻答应,就是想逗逗她罢了,“打住,打住,别说了,好了好了,我逗你呢,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我们商队这次运到站之后,就接个你家那边的客户,你不用担心不顺路,我们商队本来就要接各地的货,各个地方都有请过我们商会,到时候我再去接个单子,他们肯定会卖我们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