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是聋子,那声噗笑自是灌入了两人的耳,只不过洋装没有听到。
一个秉着我不惹事天下太平的行事作风,另一个不甚在意。
然而,有人却不这么想。
殷栩见一个个没有要理他的意思,面上有些恼怒,纤长的身子大步来到对方身前。
“七皇妹见了三皇兄我,就,不打声招呼?”停顿了片刻,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道“啧,说来也是,七皇妹你可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怎么会在意我这个皇兄呢。”
少女的猫瞳从史书上移到那人身上,语气平淡。
“三皇兄说笑了,瑶儿怎么会故意不理你呢?只是前些日子弄了些零食子吃,上了火,如有不妥的地方还请三皇兄见谅才是。莫要气坏了身子。”
殷栩朝她嘴角处扫了一眼,又是一声噗笑,索性还是走开了。
只是,那双带着阴鸷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好似要把她整个人活吞了。
他从幼时起就不喜欢他这个娇弱美丽的皇妹,因为她父皇从未正眼看过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如今,她还是那么令人讨喜,这让他怎么不恨,他多么希望她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她,他堂堂贵妃之子又怎会如此渺小?
哼,他迟早有一天要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宴炀和二皇子殷席一齐走了进来,女孩坐在门的正对面是最显眼的位置,他们自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感受到视线的那一刻,她本能的扭头朝那儿瞟了一眼。
“宴哥哥。”如铃音般清灵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下一刻那抹娇小玲珑的身躯一下就扑进了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男子怀中。
“瑶儿乖!”宴炀让少女站正,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脸蛋儿“瑶儿消廋了许多。”
俊逸温和的脸上难得的多了抹疼惜。
前些日子,殷鸢瑶调皮和阿紫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打闹,结果就掉进了里面。
幸是他正要去找她,遇见了。他瞧着在水中不断挣扎的身影,二话不说的跳进去,人是救上来了,却也落下了一身病根。
而阿紫因为失职被降职到了浣衣阁,那什么地方殷鸢瑶还能不知?当夜就给了她足够的银两,悄无声息地将她送出宫。
这事殷朝是知道的,却也没有任何表示。
殷席打笑着说:“也就只有面对瑶儿的时候,你那温和的面孔兴许才会动容几分。”
闻言宴炀勾唇一笑,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微红的耳尖。
“什么吗?宴哥哥本就是很好的人。”
“呵,是是是,不管说什么瑶儿都是对的。”
殷席无奈的一笑。
这皇帝基因本就是上成,皇子公主自然是不会差,他这一笑使他平日不为俗世所惑的斋僧气质淡上几分,染了几分烟火气。
“哼!”少女洋装生气的朝他一瞪,双手抱着宴炀的胳膊走开。
转而神色飞扬的和男子讲着话,眼中是高兴。
这么多年过去,她心里虽还惦记着皇兄,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磨娑。
如今可以说殷鸢瑶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了,因为有娃娃亲的缘故,两人的亲近自是从未断过。
昔日本是她和殷祁形影不离,境迁而非。
她也在心里把这个事事对他都细致贴心的男人当作自己的夫婿,有事没事都粘着他。
太傅走了进来。
“咳咳,该上课了。”略显苍老的声音透着无声的威严。
他执起史书,慢慢的念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