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神秘气流就犹如一条条小龙,游走于老猿的每一处“路线”之中,最终汇于脐下的那个朦胧区域。
小湛起想了想,结合着幼时看过的一些书籍,盯着脐下的那个发光位置,失声道:“精气似龙,那里,就是元海啊!”
是了,这是“龙归元海”的真解无疑了!
小湛起忆起,父亲有一本发黄的书札中曾记载着,天下苍生体内皆孕育“二海”,一曰元海,二曰识海。
海,乃是百川会聚之处。
天下之水,莫大于海!其间的波澜壮阔难以想象,甚至,有老一辈人敬畏道:“海,天池也!”
以海命名,可以看出这“二海”是有多么的不凡,身体蕴藏着这种“宝藏”,简直是非同小可,不能按常理揣测。
早先小湛起不相信书中所言,就拿人体来说,就这么大的地方,哪里能藏得住“海”,更何况还是两片“海”呢,他全当故事书看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事实。
原来,脐下的那个位置就是元海,那所谓的识海又在哪里呢?
小湛起好不容易弄懂了点,马上又陷入到下一个疑问中了。
深陷意识流中,除了那位剑大叔,根本就没有谁能提点他两句。
况且,剑大叔还时常一言不发,唯有靠小湛起一人一点一点的独自琢磨、思索。
小湛起思索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先放一放,继续把目光投向老猿那里。
老猿依旧堂堂正正地盘坐着,吐纳清气,浑身上下被金光所包裹着,好似镀上了一层金箔,宝相庄严。
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老猿所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体内不停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亿万条大河在奔腾,浩浩汤汤,声势浩大。
小湛起惊讶地发现,这只老猿猴不再仅仅只是满足于周围的那种淡淡的气流了,有一股强势的吞噬力量开始从它身上扩散开来,连同整个金光的范围皆在逐渐地放大!
慢慢的,璀璨的金光笼罩住了这么一方的土地,附近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枯萎,皱巴巴的,全部耷拉着,似乎即将凋落,落地就将化为腐质。
不光这些植物是这样,就连穿梭于林间的大型野兽、河溪里的众多游鱼,乃至抱负于古树的蚍蜉等都在金光的照耀下,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逐渐干瘪僵硬,于悄无声息之间,死于非命。
“生命精气?”
小湛起皱眉,微不可察地吐出几字,不知为何,他竟能透出这些生灵,看到其本质的最终变化。
原来,这些生灵体内所蕴含的“精气”像是被人抽丝剥茧一样,一点点吸出,散失得点滴不剩。
精气,生命的本源。
云精气为物者,谓阴阳精灵之气,氤氲积聚而为万物也。
世间中的精气繁多而杂,足有千余种,各有神效,皆妙不可言。
这里特指的是,唯有依靠新生命的出现才会诞生的那么一丝一缕的先天精气。
通常,这种精气呈赤红色,分别蕴藏于生灵的血液、根骨之中,有延命之效,颇为珍贵,并且,为与别的精气区分开来,以示其特性,故称之为生命精气。
生灵与生命精气的关系就好比是一盏灯与灯油,往往都是油尽灯枯了,生命烛火将熄了,生命也就自然而然地走向尽头了。
稀少、珍贵。
这两个词似乎永远与生命精气挂钩,成为它的代名词,仿佛是在劝诫世人,要惜取少年时。
当然,不乏有人另辟蹊径,巧夺天命,寻缘长生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生命精气,可不单单只是作为生命本源而存在着,对于弹指遮天的修炼者来说,这还是贯通了他们全身各处“神秘线路”的关键所在。
正如这只金灿灿的老猿猴所展现的一样,靠着吞噬周围生灵的生命精气,不断冲击自身的修炼屏障,渴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时间,整片大地在金光闪耀下死寂沉沉,给人一种极致辉煌背后的破败荒凉之感。
“这是什么修炼法,真是霸道绝伦!”小湛起叹道。
修炼一途,非要亲手毁灭一处宝地,像个恶魔一样,四处贪婪地吸食生命精气才可以维系自身的长存不败?
凡是修炼,为了长生,终将都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吗?
小湛起有点被震住了,心中迷惑,即使知道这不是真的存在,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纳闷自己怎么会看到这种“诡异之事”。
外界,小湛起的灵身之上,九焰之一的紫芒火焰晃动不已,火势渐弱,没了之前与其他火焰共同吞灭赤焰的威风,开始摇摇摆摆,明暗不定。
看样子,估计其结局与赤焰相较,一般无二,终将会落得一个惨灭同化的下场。
“梦魂暗入阴阳窍,呼吸潜施造化功...”
一如世外高人的指点再度传来,那徐徐道来的口诀像是世俗学堂里老先生手中的一柄戒尺,一下子敲醒了小湛起,让他缓过神来。
“梦魂?阴阳窍?”小湛起安静听着新口诀,还时不时地跟着重复上两句。
可没等他揣摩两遍,甚至是没有读通顺,金光就已经倏地暴涨,居然一下子将整个世界都囊括进去。
放眼望去,漫天的云霞被渲染成金辉,就连某些不起眼的阴暗小角落里都充斥着灿金色的光芒。
“啊...”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其拉扯住,不断拖着他的意识四处游走,感觉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时空漩涡中,期间眼花缭乱,感到时空错乱,无法自拔。
“咚”
最后,他像是被人用棍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意识立刻昏了过去。
外界,紫焰彻底熄灭...哦不,是被剩余七焰同化,一丁点儿的紫色都不剩。
“嗯?这是草地上的萤火吗?”
随着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小湛起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自己像是昏睡了很久很久,两眼迷离。
他发现周围漂浮着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一闪一闪,很梦幻的感觉。
好熟悉,呃...有点像上次那个异族修炼者释放的剑诀精髓所化作的荧光。
小湛起看着这些光点,默默想道。
他刚想伸手抓着看看,很快,自己就很自觉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自己也成了这些光点中的一员!
不光如此,这些光点还在逐渐地移动,朝着一个共同的方向蜂拥而去。
远远看去,这就是构成了那一道道神秘气流的根本所在!
想到之前那些神秘气流的结局,小湛起有些害怕,在心底大喊道:“剑大叔,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这哪是传我剑诀,简直是要杀了我!”
看了那么久的老猿修炼,这下倒好了,要和老猿融为一体,彻底成为老猿参天修为的一部分。
这让小湛起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