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三生。”许长安天没亮就急促的喊着。
“怎么了怎么了?”三生推开卧室的门,睡眼惺忪。
大清早的,谁那么早就来这里啊。
下楼下到一半,三生就闻到了很浓的血味。
本来困意上头的她,瞬间清醒。赶紧加快脚步。
果不其然,地上躺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少年。
年纪约摸跟自己差不多大,十六七岁。
“他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三生问道。
“这人不是人间的,他硬闯了极乐门。”许长安说道,“就是你起初受伤的那个地方,”
极乐门每晚凌晨4点就会在日月交替时打开,只有一刻钟的功夫,如果不是有强大法力护身的人,硬闯异界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就好像本该属于水里的鱼儿却拼了命的奔向岸边,最后等待的,就只有死亡。
“完了,这五脏六腑都破损了。”
许长安第一次见到如此严重的伤势。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有点心疼。
他屋子里有一个金蝉蛹,除了不能死而复生,只要尚有口气在,就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救这个小子,代价有点大。
金蝉蛹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只有几百年前的一些高人才会制作。而如今,那些人早都成了骨灰,这种东西是用一个少一个。
“咳咳……”少年咳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开,又昏厥过去。
黄金瞳?
少年睁眼的一刹那,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许长安把他眼皮扬上去,真是黄金瞳!
这种人是拥有神族血脉的半神后人,这得救啊。死在这里我可是要背大锅的。
“你看着他,我去取东西。”许长安吩咐好三生,匆匆朝屋内走去。
屋子很大,里面有好几间都是藏宝阁,还有一间是藏书阁。
我们的许长安,以前也是个笔墨书生呢。
三生把少年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可慌了,这家伙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如果说她是在石桥上被厉鬼抓住,那他就是掉进了血海里再爬起来。
许长安给他吃了金蝉蛹,总共他手里就5颗,如今给了他一颗,就还剩4颗了。
你说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他还特地叮嘱三生要好好照顾病人,这个可是个大人物。
但他没有告诉三生,他是半神后人。
几天后,这个少年恢复了。许长安毕竟是个做生意的,
可不能让自己做了亏本买卖。
这个人身份比自己高贵,又不能强制他在这里打工,那就只能只能打打感情牌。
几天后。
“醒了?”许长安推门进来,看着床上伤势好转的金瞳少年,“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佐御,这两天真是劳烦你了。”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许长安摆摆手,大笑起来。
看上去十分豁达,正人君子。心里其实盘算着要让这人干多少活才能弥补回来自己丧尸金蝉蛹的损失。
“就我这个伤势,能起死回生的,莫过于金蝉蛹了吧,”佐御毕竟也见过世面,还是清楚大概情况。
“区区金蝉蛹,哪抵得上神族后裔的性命。”许长安客套完之后,开始转入正题,“你伤势还是需要调养两天,要不留下住一段时间,等伤势好了再走?”
佐御想了想,点点头。
他看着许长安,应声道:“行吧。”。
此时他的眼睛,变成了黑色。
“你的眼睛……”许长安有些疑惑。
“我并不是纯正的神,并不能一直拥有黄金瞳,”佐御解释道,“只有在有些时候,我的瞳孔才会变色。”
“你如果平时觉得无聊,可以跟三生一起帮忙打扫打扫屋子,”许长安开始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像平时三生搬不动藏宝阁的东西,你可以去帮忙。”
其实他从未让三生动过藏宝阁的东西,只是那些小玩意放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有人打扫了。
“可以。”佐御爽快的答应了。
三生自从知道东门有满园的向日葵以后,一天天就时不时开着门,把椅子端过来放在门口,喝着咖啡,看着满园花色。
这日子也太潇洒了吧。
“夏三生?”佐御下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三生。
“你好啦?”三生这两天照顾这个小主可是又端茶又送水,“你叫我三生就好了。”
“你在看什么?”
“我啊?”三生把目光从佐御身上挪了回来,眼眸里印着的是勃勃生机的向日葵,“我在看风景。”
这些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充满了生命力。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向日葵?”佐御跟第一次看到这场景的三生一样,惊呆了。
方圆十里,只有向日葵,这个屋子就像在中心点,被包围着。
“门口的石板路直通对面的小亭子,你为什么不去那里坐?”佐御问道。
“不想,就在这里坐坐就好了。”三生道。
“走啊,”佐御说着拉起三生的手,往小亭子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因为许长安不带她出东门,她都没敢出去过。
亭子不大,但是却刚好可以够几个人活动,没事坐着休息看看满园的向日葵,也是很惬意。
从这里看她们出来的屋子,已经不再是两层楼高的屋子,而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木屋,红黑色的木门跟屋子的颜色极其搭配,破旧的程度都一模一样。
“好多花,”佐御惊叹道,“是那个先生种的吗?”
“对啊,”三生点点头,“他说他是受人所托,因为有个女子很喜欢向日葵,死之前祈求许长安在这里种了满园的向日葵。”
“此人怕不是心上人?”佐御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其实我来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
“是谁?”
“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她跟我命运相同,我们都是被命运安排的人,”佐御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座神祠,用银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乍一看十分宏伟。
他所爱的女孩就在这个神祠里,一生一世都服务着整个神灵。
她就是叛逃的银白祭司。
“那你知道去哪里找吗?”三生问道。
佐御摇摇头,“我不知道,到现在都没有头绪,但我手里有个铃铛,那是我跟她的信物。”
说着,佐御从手里拿出来一个系着红绳的金边铃铛。
铃铛的声音很清脆。
叮铃铃——叮铃铃——
穿透着整个充满向日葵的花园。
“奇怪,今天铃铛怎么这么响了。”佐御摇晃着手中的铃铛,以前摇的时候,可没这么清脆过,有些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它放坏了。
“可能是周围太安静了,所以就觉得铃铛响了。”三生解释道。
这里,除了花就是树,还有在亭子里赏花的二人,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得风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都听的得一清二楚。
这时,许长安在屋子门口里呼唤着二人:“三生,佐御,你俩再不回来我可就关门了啊!”
啊!别啊!
三生拉着佐御的手就往屋子方向跑:“来了来了。”
“你瞧瞧你们,没事跑出去干嘛!”许长安有些怪罪的意味,“这还好只给你看了东门,要是给你看了北门,东北门你是不是要上天?”
“没有啊,佐御他说他想去看看。”三生解释道。
“别说了,等会儿跟佐御去藏宝阁打扫。”许长安指着左边走廊的房间,“在那边,把东西擦干净就行了,别乱动。”
三生心想,不就是擦个东西吗,也没什么难得。
藏宝阁藏宝阁,他又有多少宝贝可以藏。
三生兴致满满的推开门,许是很久没来过了,屋子里的灰呛得她咳嗽起来。
她把门口的灯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敦煌飞天画。画有一整面墙那么高,确切的说,一整面墙都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