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目光
一
我不喜欢医院。每当穿过长长的走廊，嗅着医院特有的味道，我就会感到非常苦闷。我觉得，那不仅仅是福尔马林的气息，在其中，还弥漫着寂寞、痛苦、绝望……但我别无选择，我是这里的护士，在这所医院的肾内科上班。
一次长假之后，再次回到医院，我正要走进值班室，忽然看到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跑出来，手里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我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
她那么瘦，瘦得出乎我意料，一件宽大的蓝条衣服松松垮垮挂搭在她的肩膀上，裤脚还沾着泥斑。她挣扎了几下，惶恐地转过头，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我。看她的样子，大约只有八九岁。
这下我看清了，她手里抓着一只空点滴瓶。我迅速夺过瓶子，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的嘴角抽搐一下，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捡垃圾别到医院来，这里有传染病。听到没有？”我斥责道。
她抽泣着说：“阿姨，我不是捡垃圾的，我妈妈在医院看病。”
原来是新住院的病人家属。我不再理会她，转身走进值班室。小女孩呆呆站在走廊里，透过玻璃门望着我。过了一会儿，她贴着门框，低声说：“阿姨，我叫小梅。”我随意点点头，她又走近几步，怯怯地说：“我妈妈住在402病房，她很疼，可我爸爸不在了，我陪妈妈治病。”
我忽然有些不安，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她干脆走进值班室，倚在桌边，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用力笑了笑，说：“阿姨，你的眼睫毛真长啊。妈妈说，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都是天使。”我心里颤了一下，为她真诚的语调，也为她纯净的目光。但是，说实话，我是很讨厌医院的，我不想让自己多姿多彩的青春年华消磨在这一片单调枯燥的白色里。我勉强地对她笑一笑，问：“你怎么不上学？”
“等妈妈病好了，我就去上学。”说到上学，小梅似乎高兴起来，“我家隔壁的丽丽比我小一岁，都上二年级了。”很快，她又低下头，眼睛里充满同龄孩子没有的苦难和沉重。我拉过她的胳膊，往她手背的伤口上涂药水，她使劲地抽鼻子，我以为她很疼，便放慢了动作。“阿姨，我不疼。”小梅懂得我的意思，笑着说。
我摸摸她的脑袋，“回去吧，妈妈该担心了。”她却不走，迟疑着，盯住桌上的空点滴瓶，终于鼓足勇气，对我说：“阿姨，这个能给我吗？我想用它卖钱。妈妈治病要用好多好多钱，我已经攒了15块钱了。”“瓶子卖不了几个钱，而且不卫生，都是别人用过的。”我耐心地劝她。她点点头，最后看一眼瓶子，出去了。
后来，我断断续续从同事那里得知，小梅的爸爸去世早，妈妈下岗以后做了钟点工，收入勉强维持母女二人的生活，却不幸患了尿毒症。
我很清楚，小梅妈妈的生命，只能依靠几天一次的血液透析维持。肾移植需要十几万元手术费，听说她们勉强凑了些钱，但还有七八万元的缺口，无法补齐。
二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能看到小梅，她总是贴墙站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每一个人。我知道她怕什么，她怕妈妈被赶出医院。
可能因为那天的对话，小梅把我当作了救命稻草，尽一切努力讨好我。如果我脸上稍稍流露出厌倦，她就像做了什么错事，变得惶恐不安。有时我想，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许我脸上应该多一些笑容。
小梅大部分时间就坐在妈妈床边，握着妈妈的手，小声跟妈妈讲话。在妈妈面前，她很少流露出忧愁的神情，总是努力在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本应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她却懂得什么时候应该笑，应该怎样去努力适应生活。
她们母女每天只吃馒头和咸菜。一天中午，小梅随口说道：“妈，我刚才看到隔壁房子里那个人在吃香肠呢。”小梅妈妈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很快转过脸，望着窗外，用手掌在脸上飞快地抹了一下。小梅立刻站起身说：“妈，我以后不看别人吃饭了，你别难过。”
我正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眼里忽然就涌起一团水雾。小梅见到我，高兴地跑过来，大声说：“阿姨，我想借你的圆珠笔用一下。”我颤声说：“好啊，小梅是不是要学习了？”小梅的妈妈转脸看看我，苦涩地笑了。那是个30多岁的女人，却显得异常苍老憔悴。
小梅拿了圆珠笔，跑回病房，拉过妈妈的手腕，先画了一个蓝色的圆圈，又在圆圈里画了一些标记，然后兴奋地抬起妈妈的胳膊，对我说：“阿姨，这是我给妈妈买的手表！”小梅妈妈的手无力地耷拉着，像一根枯萎的树枝。小梅紧紧握着妈妈的手，蓝色手表的图案在那一刻凝固，世界仿佛都退到了她们身后。
那天，我很伤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但是，这种伤感是有收获的，它让我同时感受到一种温暖的力量——那个被苦难缠绕的小女孩，身上就充满了这种力量。
患了尿毒症的病人，体内毒素达到一定量而排不出去时，会非常痛苦，一旦经过血液透析，看上去又会和健康人没有多少区别。每次透析之后，小梅都以为妈妈的病好了，小梅妈妈也做出幸福的样子给她看，和她一起在医院的草坪上玩耍。但是，一次又一次透析之后，小梅终于明白，这只是一场接一场的梦。梦醒之后，妈妈就会躺在床上，像要死去一样。她无能为力，只能用幼小的心灵承受这一切，并珍惜每一场梦。
三
北方的冬天越来越冷，刚进12月，寒流就对这座城市开始了猛烈的侵袭。
这些天，小梅经常溜到医院外面，整天不见人影。我猜，她一定又去捡垃圾了。一天傍晚，快下班时，看到她悄悄回来，我在走廊里拦住了她。
“这些天，干什么去了？”我问。
她低下头，双手背到后面，瑟瑟发抖。
我蹲下来，摸摸她的脸：“听阿姨的话，别捡垃圾了，挣不了多少钱。”
她仍然在颤抖，单薄的衣服像一片树叶，“阿姨，求你别告诉我妈妈，每次妈妈问我去哪里，我都说在你这里玩。”
我说：“你学会骗妈妈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我没有……”
“好，我不告诉妈妈。”我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一行一行的眼泪，那么凉，却灼伤了我的指尖。
我牵着小梅的手，带她走进值班室，“小梅，听阿姨的话，医院有暖气，你就在医院陪着妈妈。”我用热毛巾捂住她的手，“如果你在外面冻病了，谁来照顾妈妈啊？”
她抬起脸，努力绽开一个笑容，然后就坐在桌子上，晃动着双腿。我的视线移到她脚上，她忽然有些不安，急急忙忙从桌上跳下来，嘴里嚷着“我去看妈妈了”，就向外跑去。我一把拉住她，用力抬起她的脚——我很震惊地看到，她没穿袜子，青白色的脚腕就像是一截冻僵的树皮。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哆嗦着，喉咙有些哽咽。小梅低声说：“阿姨，我不冷。”她把鞋脱下来，我看到，她在脚上缠了好几层卫生纸，冻疮已经溃烂，脓血从纸里渗出来。
我抱住她，不愿意让她看到我的眼泪。她却安慰我说：“阿姨，我有袜子的。不过，要等到最冷的时候再穿。”
四
圣诞节就快要到了，这座城市里，到处都弥漫着节日的浪漫气氛。
小梅妈妈的神情越来越绝望——每次透析都要花钱，而肾移植却遥遥无期。我经常看见她搂着小梅坐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泪水还没流出来便已经蒸发。
小梅却异常坚定。那天，我去402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对妈妈说：“妈，就把我的肾给你吧，虽然我的肾很小，可是到你身上以后，会慢慢长大的。”
那一刻，我用力把脸转向一边，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眼眶迅速潮湿起来。我意识到，小梅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即使她已经意识到，妈妈的生命即将陷入无望的绝境，但她还是会用坚定的信念去支撑妈妈活着的每一分钟，她要妈妈面露微笑，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要变作永恒的记忆。
圣诞节前夕，小梅的妈妈去世了。
我走进病房时，小梅还抱着妈妈的胳膊，看上去很安静。然后，突然，她转过脸望着我：“阿姨，你是天使，你告诉我，妈妈去哪里了？”
小梅的目光依然纯净清澈，黑漆漆的像是装满了整个世界。我拼命忍住泪水，绽开一个微弱的笑容，像小梅的妈妈临终前那样，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小梅的面颊，说：“妈妈在天堂。”
小梅的执着和坚强，感动了医院里每一个医生和护士，我们决定，支持小梅上学。
到后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加入了这次行动。只是，每一天，我都会看到，许多出入医院的陌生人在募捐箱前驻留，往箱里投入各种面额的纸币。
如果一个平凡的人能够改变别人的命运，那是非常崇高的。我想说，是小梅改变了我们许多人的命运。直到现在，每当遇到困境情绪低落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小梅那双大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是那么清澈明亮，在绝望面前是那么执着坚定——我相信，那才是天使的目光。
我想去亲一下他
“假如有一天，时间突然停止1小时，天上的飞机、地上的汽车、鱼缸里的鱼……统统原地不动，就像科幻电影中的画面定格，总之一切都停止了。全世界只有你可以行动自如，为所欲为。而且在这1个小时之内，法律自动失效，请问你会选择做什么？”
无意中在网上看到这个帖子，只扫了一眼，我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仿佛被高手点了穴道。不知此人从哪来的灵感，只三言两语，就一下子把每个人深埋在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撩拨起来，顿时引来跟帖无数。与其说是想象力大比拼，倒更像一场人性大检阅：
我想犯罪！
时间太短，哪儿都不去了，立马赶到最近的银行。
1个小时之后呢，会不会秋后算账？
去彩票管理中心，把开奖号码改成我买的那个。
去麦当劳，不用买套餐就可以把玩具拿齐一套。毫不犹豫冲进菜场去抢把青菜。
去图书馆拿一套宋版书。
答案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活脱脱的众生相。一路读下来，不仅大大满足了窥私欲，还让人忍俊不禁。诸如此类，大多一笑而过，唯独一个答案，却怎么也无法从我的记忆中擦去：“我想去亲一下他，告诉他，我爱他！”
该是个文静的女孩吧。假如这个世界真的能够定格，时间如此宝贵，机会千载难逢，想必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都会去做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情。很显然，爱情，是他生命中的最重——可他却不知道。
我仿佛能看见他眼神中的忧郁，思绪已被牵引。女孩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当面告诉他？即使不能见面，还有电话、短信、E-mail……通讯如此方便快捷，她的爱，总会有一种方式能让他知道。距离显然不是问题，纵使万水千山，也无法阻隔爱的讯号。如此想来，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她从来就不想让他知道，她爱着他。
或者她已嫁，或者他已娶，抑或是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世间所有错过的爱情，总是引人无限遐思，备觉感伤。现实的问题是，当缘分已注定成空，爱还要不要说出口？她选择了沉默，一个人悄悄地爱，那么执着，无声无息，却又轰轰烈烈。冰雪聪明的女孩，纵使相思成灾，也要把爱藏在心底。
有人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可是，有些爱一旦说出口，就失去了。把爱倒进心里面，当岁月慢慢沉淀，那些珍藏在心灵深处的感动，终会化作一朵最美的花儿，绽放成地老天荒！
你爱的，只是我爱你的感觉
他跟她在一起三年，她精心呵护着他的一切，甚至每天他的牙膏都是她为他挤好，皮鞋必定是她晚上帮他擦好，只有一点，她几乎从不下厨，即便是下厨也是从超市买速冻食品，吃起来索然无味。于是，渐渐地他练就了一手好的厨艺，因为他看到她吃自己做的菜，一副享受的表情，他就觉得很幸福。
后来为了有更好的发展，他开始了拼命地打拼，然而，每当他一身疲惫地回来，等待他的永远是一碗白米粥。看着她纯净的眼睛，到嘴边的话，他又咽了下去。
终于有一天，他的母亲要来看他们，其实是看她这个准儿媳，指明了要吃一顿她做的饭。她请求他：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做这顿饭？
他低下头，公司有个重要的合同，假如顺利签订了，他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小窝了。其实，他的皮包里已经装着新房的钥匙，他是想给她一个长大的机会，然后他的母亲才能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她。他是家里的独子，他必须要让母亲知道，他娶了一个爱他的女人，即便不善厨艺，也愿意为他做饭。
他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与破碎的惊慌，终于狠下心走了出去。
然而，等他下班回来，看到的却是冰锅冷灶，还有母亲阴沉的脸。她看到他回来，迎上去说，亲爱的，你先洗洗，我们出去吃饭，我已经订好座位了。
他强忍着不满，沉默着走进卫生间，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他心里既愤怒又委屈，平时都是他做给她吃，今天母亲来了，哪怕她只表现一下，也应该亲自去做呀，这也好让他对母亲有个交代。
果然，饭桌上母亲态度鲜明地表示对她的不满，他在一旁如坐针毡，抬眼看她，却发现她一脸坦然地将那盘最咸的咸菜吃了个精光。
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将筷子一扔，拂袖而去。他脸色尴尬，追了出去。
在他甩上门的瞬间，她趴在桌上，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
他们终于还是分手了。但是，他再没有遇到像她那样对自己好的女子，他心里明白，她的那些好，宠坏了自己，让别的女人再难入他的眼。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他们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再度相遇了。在咖啡厅里，他意外地发现，她居然一脸淡然地喝那种苦涩的黑咖啡，如同无味的白开水。
一瞬间，一道电光石火在他脑袋里炸开，他颤抖着问她：你没有味觉？
她一愣，手里的咖啡荡出来。你终于发现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手心却被一件硬物硌得生疼，低头一看，是一枚刺眼的钻戒戴在她手上。
他的心开始痛，想到那些曾经的日子。那时他们才从学校毕业，没有任何积蓄。冬夜里，她总是等他熟睡后，起身洗他的衣服，然后在炉子上慢慢地烘干。一双手长满了丑陋的冻疮，让她难受得龇牙咧嘴。他想起，他做的第一顿饭，她吃得一脸平静。
而整整三年，他却对她的种种异常，视而不见，连她没有味觉，都不知道。他却因为，她没有单独为母亲做一顿饭而放弃了她。
她告诉他，现在的他，在遇到她的第一个月，就发现她的味觉不正常，于是她放心地告诉他，自己在8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
他虚弱地说，我也是爱你的。
她对他笑笑，不，你爱的，只是我爱你的感觉。爱一个人，必定有着贴肤的温暖与疼痛，而你，竟然感觉不到。
他们在最近的时候，本该心无间隙的时候，也是咫尺天涯的距离。所幸，她醒悟得还不晚，还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那一份贴心的暖。
在平淡中感受
（一）
因为同行，和单位人事及小车师傅到了市区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办事，看到新办公楼大厅里清洁的办公环境，和许多美丽的女工作人员，有人羡慕并感叹：若是我的老婆在里面工作该多么幸福啊！我在想，幸福对人而言往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同那只传说中的青鸟。但人人又不放弃对它的追寻，于是在追逐过程中尝尽人生的悲喜和哀愁。但往往是希望在得到想要的东西或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后才以为拥有了幸福，而在自己奋斗的历程中没有感觉到。
现代人越来越重视对金钱的追求和对外物的占有，他们心理存放的更多的是那只具体的鸟儿。有些人总以为所谓幸福就是事业有成，婚姻美满，生活小康，就是鲜花美酒铺就前程，金银财宝积聚万贯，名誉地位披肩加身，佳肴美酒陈列桌前；还有的以为是子孙满堂，出门前拥后呼，公费游山玩水，家人有好的工作，孩子学习进步……
殊不知，纯而又纯的幸福是没有的。君不见，生活中有些人常常是进退维谷，处于两难的境地吗？丑陋有丑陋的难过，漂亮又有漂亮的担忧；没钱时有没钱时的烦恼，有钱时又有有钱时的忧愁；吃多了鸡鸭鱼肉感到油腻难消，却又要去尝尝蔬菜野味，才胃口太平；呆久了高楼大厦感到枯燥烦闷，又向往农家小院欣赏田园风光……
回来的时候经过市区中心，看到繁华的街市我们没有人为自己身处美丽的城市感到幸福。没人会想到乡村那些梦想有一天和城里人一样生活的人们是怎么过日子的。罗曼。罗兰说得好，一个人幸福与否，决不依据获得了或失去了什么，而只能在于自身感觉怎样，幸福是伴着汗水和泪水的那只鸟，它不喜欢喧嚣浮华，常常在暗淡中降临。
（二）
想起前些天心情不好时，把手机关掉，一个人外出。没和任何人讲，包括单位领导和家人。到乡下，目的是想去接触村民警示自己该如何生活。看到那里生病没钱就医的大有人在，生活之艰辛折射出他们生存的难度。
乡下人梦想有一天得到百万大奖，孩子考取名校没有学费的愁事就能够解决。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梦醒时又开始为没钱痛苦为有钱挣扎……相比之下，自己的困难算不了什么，于是帮父亲在地里忙碌一阵子便打道府。
回家后见到秀，她说“我真的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一起跑了……”我回道：我这样的要榜样没模样无权无钱的男人哪个女人会要我？又想，不过若是真有一天，除了自己身体别无所有的时候，我会如许多学生一样先从若力开始，我想不一定会生活得很差。她说我的性格不好，老是气你……我们今后都不呕气了好吗？——看来这次出走有我意想不到的收获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一帆风顺的坦途只不过是跋涉者的童话罢了。无论你在生活遇到了怎么的不如意，诸如工作上不顺利，生活不幸福，孩子不按你的意愿发展，升学没升上，求职没有被录……换一种思维往往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生活或多或少都要遇到伤痛的砥砺，强者则会迎难而上，用智慧的心灵感悟缺陷面对失败，让“伤口”开出美丽的花。
（三）
有时候在想：自己有工作，有家有房也不差钱，苦恼有根源在哪里？妻有能耐（在外地当工程师众多人羡慕）孩子聪明（听话帅气邻居都夸），为何感到不幸福？
同事收到刚退付的住房公积金，却在为退付后做什么苦恼着：他说证券市场风险大不敢进，其它投资没合适的项目，是啊，他并不差钱，又不甘心把上万元住房公积金放在房管部门，可退出来竟然找不到用途——这不是有钱的苦闷吗？
其实，和家人在一起和平共处的平淡日子，患难中心心相印的一个眼神，同事和朋友的一个温馨的字条，邻居一个可爱的表情，父母一次慈祥的抚摸……这不都是千金难买的幸福吗？可有的人，别人看他很幸福，可他自己觉得不幸福，别人看他离幸福很远，他自己却遇幸福邂逅。
可见幸福钟情于能感受到幸福的人。幸福是一种很美很美的情致，一种很美很美的意境，它无处不在，却很难把握在我们手中。幸福常常是朦胧的，很有节制地向我们喷洒甘霖。只要你不把它看得太神秘，太伟大，它就会悄悄地走进你的小屋，走进你的心理。让我们在日常生活的平淡中，去感受人类生命中真真切切存在的幸福吧。
感觉不开心时出去走走吧，会发现自己其实很幸福；努力工作好好生活吧，幸福就在我们平淡的日子里。
当爱已超越
八年前，年少的玩笑声中，他们是最被看好有望成为情侣的。一个是充满霸气的数学尖子，阳光智慧，只是爱问候别人的爸爸妈妈，可是在那么多优点的环绕中，这已经算不得一个缺点了。一个浪漫忧伤，充满才情，倔强且任性。在那张娃娃脸下面，也只有他明白有一颗多么果断又大胆的心。
在那个盛行早恋的年代，他们曾一块翘课，骑着一辆单车到郊区兜风，看墨绿起伏的麦浪，曾在夏日的暴雨中追逐打闹，也曾在冬季有雪的晚上，她轻盈的舞着，像飘落凡尘的仙子，而他看的发呆，只是从没有过牵手与拥抱。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在后来，他们选择了不同的学校，不觉得长大中，快乐的日子似乎也在慢慢逝去。
孤傲的性格让女孩从多愁善感变成忧郁，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习惯于发呆，只有男孩的陪伴，才会让女孩的脸上出现久违的笑容。
在年龄慢慢变大的同时，女孩想到了更多。为什么自己惟独能忍受他一个人说脏话？为什么他的一个电话能让自己高兴一整天？为什么自己听到他的流言会心痛，而心痛过后是不屑呢？为什么自己会狠心伤害那么多善良优秀的男孩，而不接受他们的感情？为什么同样优秀的他会没有女朋友？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在混乱无章的思绪中，女孩迎来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那是很冷的一天，可是男孩很在就到了，也带来了她的生日礼物，那是女孩心仪已久的玉镯，抬起头，看着男孩的眼睛。
我要你，给吗？
不知道。
那一天，他们一块去了女孩平常最爱去的山上，回去的时候，女孩第一次抱住了男孩，吻了他的额头，那也是男孩第一次抚摸她如瀑的长发。
回到宿舍，无意间把手身到兜里，竟然摸到了那个玉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拥抱，如此亲切温暖的拥抱。把它戴到腕上，又是如此的相得益彰，好似细水常流。
第二天，女孩让同桌代交了退学申请书，简单的准备了一些东西和自己喜爱的书，便离开了那个让她压抑到随时都会流泪学校。
生日的前一天，她曾想过，如果男孩要她，那她就为他留在这个学校，只为了他孤单的时候，有她陪在身边，只为了他。可是男孩的答案是不知道，一个在女孩意料之中的答案。也是在这一天，女孩提前买了开往云南的车票。因为一个不知道的答案，女孩离开了那个让她依赖了五年的男孩，选择了自己的梦想，一个关于流浪和清澈的梦想。
在以后的日子里，女孩用自己并不稳定的稿费走遍了自己想要到达的云南的每一个角落。上网聊天时，遇见了原来的朋友，听到了关于男孩的消息，她知道男孩在她退学不久后也退学了，知道了男孩的手机号码，最后的数字是她的生日，一如她的手机号码一样——男孩的生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还知道了他现在在跟着父亲学着做生意，女孩知道男孩和他父亲的关系很不好，她好象知道男孩现在怎么样了。
走出家门，拨通了那个只看了一遍就熟记于心的号码。彩铃是女孩最爱的《昨日重现》，可是时间是如此长，就在女孩将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却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怎么才接电话？
不敢接？
工作累吗？
恩！
想你了！
恩！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泪水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眶，两年过去了，愿意为自己的心已足够淡定与自然，可是心中的那份激动仍然控制不了。
他没有变，真正的他还是那么羞涩，他的外表是如此的不拘小节，可只有女孩知道，自己的话总能逗的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开花落，女孩依然在不停地走，布达拉宫，新疆果田，江南小镇。短暂又漫长的旅途，让女孩有了更多的牵挂，也更加的潇洒。一路走来，与太多的男人说着暧昧的话语，可始终也只是暧昧，女孩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她可知道，她心里始终一有一份牵挂。那个曾在她年少时曾让她依赖了五年的男孩，那个曾在她哭泣时，用手温柔地为她擦掉眼泪的男孩，那个任她疯狂，无限包容她的男孩，那个让她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幸福的男孩。
每到一个地方之后，女孩都会拍很多照片，自己一张都不留，全都会寄给男孩，她不在乎在那个传统的小县城当别人看到男孩手中她的照片之后该会怎么想。她只是想让男孩记住自己，不管是当年那个清纯多情的自己，还是现在成熟淡定的自己，她只是害怕遗忘，如此地害怕遗忘。
几年的漂泊生活让女孩变的更加随性。有的时候，当她在海南享受海风吹拂的时候，会突然想到东北看看那曾伴着自己出生的雪花，可是在中途她又会因为自己某个希奇古怪的想法而停下来。中途的候车站是那么的冷，这是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准备足够让自己保暖的衣服，她总是在不停的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学会过照顾自己。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她想起来那个曾经在阴冷的天冷的天气总是会给她准备着衣服穿的男孩。虽然那衣服总是让人把它当成裙子。
今天晚上好冷，好想让你抱着我睡。
赶紧去买床被子，你不能被动感冒的，要是鼻炎犯了，你又该头痛了。
没钱。
的确，女孩没钱，那份不稳定的稿费，已不足以维持女孩那过分随性的生活了，有时候会因为包里的钱而不的不缩短自己的行程。到了一个地方之后，会选择做一份兼职，做过家教，也发过传单，只是从来没有过合同，她不想让任何东西困住自己的脚步。
那还从来没有停止过写作，或者只能说写字。从来没有写过长篇，也从不指望自己会成为一个作家，她只会把那些曾让她有过感动的东西写下来，平淡却温暖。
在一个无名的平原小镇里，那还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房东是那么的和蔼，而邻居又是那么的质朴可爱，女孩给男孩发短信，她会在这个小镇里呆一个月，什么也不做，懒懒地只是为了享受。也是在这个小镇里女孩手到了男孩寄来的一张建行的卡，密码是她的生日，里面的数目不大却也不小。
在收到那张卡的瞬间，女还才意识到六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当年的那个男孩已经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男人了，女孩笑了，不知为什么。
每过一个月，男孩都会往那张卡里面打一些钱。看着那逐渐变大的数字，女孩的心暖暖的，好像被什么充满着。可是她从来不会用那些钱，她知道总有一天男孩会发现。
面对男孩那有点像质问的话语，女孩从不回答，直到有一天，男孩发过来一条短信，你从来都这样，你总是这样任性，不顾别人的感受，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可恶，多让人心疼吗？
对，我就是要让你心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地方之后就越来越不愿意动了，好像累了。女孩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抵挡不住午夜孤寂的侵袭了，重摇滚音乐和咖啡以不能填满自己心中的那份空虚了。有时候她会吃的很饱，撑的自己直想吐，而有时候她会一天不吃饭，感觉着饥饿。她觉得只有这样做，自己才能找到一份存在感。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有人敲门，抱着懒散的身子，打开了门。黑色的皮鞋与风衣，一张在自己心中已经模糊，却又烙在了骨头上的面容。女孩的整张脸上，能够动的只有无声的泪水。
是我，真的是我。那个男人轻轻地拥住了她，抱着这个男人的身体，女孩真的真的不想放开。
披着男人的风衣，女孩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男人，女孩笑了。可她的心里明白，男孩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七年过去了，昔日的那个男孩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成熟而稳重的男人了，不过才二十七岁又有着自己的一份事业，是如此的难得！在家乡的环境中，如此优秀的二十七岁男人却是单身，这是不合规矩的。何况，男孩又生活在一个传统到令人出奇的家庭中。女孩想着这一切，在心中告诉自己，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你怎么会做饭？
我就知道你不会动锅碗瓢盆的。
讨厌，你就损我吧！
给你要样东西。
什么？
这件风衣。
你拿什么还我？
不打算还了，你给吗？
给。
关掉卧室的灯，女孩把脸面向墙壁，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她知道自己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直到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她才转过身，把脸深深地埋在了那个男人的胸前。
怎么还带着这个镯子啊？男人轻吻着她的额头，叹息着。
因为喜欢回家，嫁给我，我养你，好吗？男人又把她抱的紧了些。
不好。只停顿了两秒，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她感受的到男人这是的颤抖。
你爱我。
我爱你，没有人能改变这份爱。可是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爱了，我从不奢望任何人知道。这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夺不走，分享不了，包括你。
我好后悔当初说出来不知到这三个字，好后悔，好后悔。
这好像就是女孩意识中的结果，她感觉自己轻松了好多。就是这样一个夜晚，在男孩的怀抱中，女孩睡得从来没有这样香甜。纵然醒过来之后，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了那件风衣。年少的女孩就说过，自己长大后要嫁给一个穿风衣的男人。
披上件外套，走在小区外的花园里，阳光温暖如春。坐在秋千上的女孩看着那依然鲜绿的树叶。
有多长时间自己没有这么惬意的休息过了？原来自己一直在忽略自然的赐予。突然有了一种想回家的感觉，可是家在哪？是那个曾让年少是的自己魂牵梦萦离开故乡的大理吗？或许是，或许不是，现在的女孩已不再认为自己是为大理而生了。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拿上那件风衣，女孩让自己的脚步重新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再去看看大理，看看那里可爱的人儿，然后再回到那个生养自己的小城，想想这时，家中小院的槐叶雨正浓吧！
到大理后，一个女人收留了她，和女孩一样也是选择漂泊的人，只是她是为了爱情，而女孩是为了曾经的梦想。女孩帮她在大理看着花店，每天只需要四个小时的营业时间就行了。而她则继续北上，去寻找她的爱情。正当女孩，享受着这中平淡如水的生活的时候，男孩的一条短信打破了那个夜晚的孤寂。
再过两天，我要结婚了。
看完这条短信的时候，女孩征住了，接着便是汹涌的泪，什么也没有收拾，拿起钱包，径直地向火车站走去。
在火车上的那些时间，她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本来就在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为什么有些人的爱情没有障爱，可是还是不会在一起呢？这是的她，不懂，真的不懂。
到达小城的时候，正是深夜，望着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女孩收到的除了陌生外，便是深秋那刺骨的寒冷。八年了，女孩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到了故乡，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回家，不然以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肯定会让善良单纯的爸爸妈妈担心坏的。
明天就是他的新婚，自己该打这个电话吗？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手指已无意识地按了呼叫键。
当电话那头“喂”了三四声之后，女孩才从自己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我回来了。
等我。
仅仅十几分钟，男孩就到了。他把女孩带到了他在外面买的房子里。迈进房门的那一刻，女孩呆了。在那个不大的空间里，四处摆设着自己的照片，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八年的点点滴滴一下子都涌到了女孩的面前。
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要这么辛苦？
妮妮，一切还来的及。
来不及了！
……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听话。
对她好点。我累了，想睡了，你回去吧，明天我会去。
妮妮……
走吧。
拿了条被子披在自己的身上，蜷缩在沙发里，女孩睁着眼睛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她要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走进结婚礼堂，这是属于女孩最后的浪漫。
天空渐渐地泛白，女孩抱紧了自己，似乎慢慢地睡着了。再次醒过来之后天已经大亮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孩笑了，深深的黑眼圈。在漂泊的日子里，这样的情况太多了，她最清楚用什么样的装容，能做最好的掩饰。
走进商场，买了两袋速溶咖啡，一套化妆品，一套时装，收拾好之后，迈出了家门。
男孩的婚礼是按这个小城的风俗办的，喜喜庆庆热热闹闹。女孩很快便被这样一种世俗的幸福包围了。而她在见到一些面孔之后，先是一怔，然后再笑一笑，赶紧迎上去。
八年的时间，足够使人改变太多，而唯一没变的便是在中学时代建立起来的淡如水的友谊。
你一直戴着那个镯子吗？
恩？
当年我曾经在他那里看到过。
……
你说，你们两个何必呢？
瞎说什么呢？我们能怎样？
你呀……我要去随礼钱了，你去吗？
去。
当女孩把卡里的数字报出来的时候，记礼单的老头吓了一跳。是啊，一个同学的身份随这么多的礼钱毕竟不该。可是，那不是她的钱，八年的漂泊之后，除了自己的那一颗心之外，女孩一无所有，她能给男孩的依然是他自己的。
回到原来的地方，还是和那个同学聊，毕竟他是男孩最好的朋友。
还打算走吗？
不走了，累了，想在家陪陪爸爸妈妈。
去我那教学吧！
你那？
我接了我爸的班儿！
你雇得起我吗？
薪水任你开。
呵呵，败家子！
他来了。
一身西装的男孩向这边走了过来，如此地英气逼人，只是眉宇间的那股忧郁与今天的气氛太不搭调了。男孩一直在看她，女孩的脸上始终有笑容，不知过了几分钟，男孩向身边的朋友只说了一句便离开了。帮我照顾好她。
走到人群中的男孩，转过头来，女孩似乎可以看见他心底的那滴泪。她慢慢地抬起手来摇了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腕上的玉镯绿的让人心疼。
我想回家了。
你现在回家好吗？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也好，那你回家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尽快到学校报到吧！
谢谢！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流遍了女孩的全身，而接着来到的便是那铺天盖地的愧疚。八年了，所以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作为独女的自己，没有为这个家做任何事情，而善良的爸爸妈妈又是怎样忍受独女在外漂泊的煎熬的呢？
爸爸妈妈，我不走了。
好，好，不走就好。
我已经找好工作了，在一所私立学校教中学，我不想结婚，行吗？
行，行，不结婚，只要在家就行。
女孩把头歪在了妈妈的坏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妈妈两鬓那微白的发丝，和爸爸谈着这几年在外漂泊的趣闻，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之后，阳光已经穿过窗户洒在床上了。
现在的女孩就在这个生养她的小城里，以一种淡定的心态面对着一群没有其他学校敢接的大孩子，以一种她原来抱以不屑的心态坚守着那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
地老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