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宁拿出那本《一本正经》细细研究起来,怎么也摸不到门路。
他曾经上过拳击散打课,知道点拳术的基本功夫,可都是上面老师一拳一拳地演示讲解,自己一拳一拳的练习体会。这看书琢磨还是头一遭,每一拳腹部、腰部、跨部以及重心如何跟着转、带、送都不清楚,练不好还容易把自己伤到。
于是他卧在床上默念《睡忘功》口诀,试图进入睡忘状态后找洞天老者请教一二。
李长宁天生聪慧,对于这套卧姿功法已经极为熟练,其实《睡忘功》这套吐纳调息的秘法是以卧式为主,其余的姿势都是在练好卧式睡功的基础上演化而来。它的坐功、站功、动功与卧功之间的差别,仅仅是姿势的不同,其余练法是一样的。
李长宁放松全身、放松意念、进入静定的睡忘状态后,出现在那世外洞天之中。
洞天老者正在参天大树下走拳,只见一片绿叶飘荡在洞天老者拳路之中,跟着拳路的走势在空中翩翩起舞。
李长宁对拳法不是很懂,可这片漂浮于老者拳路之中的绿叶,使他大为惊叹,大有天人合一,自然而然的意味,拳法自然之精妙,圆转自如,跳脱灵活,柔中带刚,刚中显柔。
老者似乎知道李长宁所想,收完拳后笑盈盈地对他说道:“小子,我这套拳法还凑合吧!”
李长宁见这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有向他显摆拳法的意味,便摆出叹息的神情说道:“如此玄妙的拳法,竟不被世人所知,沦落至此,可惜喽,可惜喽!”
老者听后大笑道:“臭小子,你想学我这套拳法吗?”
李长宁则摇摇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这还有一本更为精妙的拳谱,可惜我却看不懂,要不你帮我瞧瞧?
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哎呀,忘了忘了,可惜没办法带进来!”
老者捋了捋胡须,用一种看透世事的眼神说道:“不就是那本《一本正经》嘛?那套拳法拳势稳健,拳罡威猛,也算得上乘拳术,却不是它的精妙之处。”
李长宁则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的?那它精妙之处在哪?”
老者面容自然,继续说道:“这有什么惊奇的,那部拳谱的精妙之处在于步法,或许写书之人故意为之,施展的障眼法。”
说完,老者当着李长宁的面施展了一下那步法。
那步法果真精妙,老者如幻影一般围绕在他身旁时闪时显,瞬间跑到远处,又瞬间闪进身前,让李长宁竟一时无法确定他的位置,看的他是眼界大开,。
李长宁心中暗喜,若是学会了此步法,那岂不是闪如清风,躲如抽鞘,想要打便打,打不赢便跑,谁又能奈我何了?
李长宁抓着这个洞天老者的心性,顺着说道:“有这么神奇嘛?不会是你施展自己的神通之术来骗我吧?”
老者如小孩子般朝李长宁翻了个白眼,掐指捏决,朝他头部轻轻一弹,一道金光瞬间打入李长宁脑海之中。
李长宁则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将这套步法从头推演了一遍,睁开眼后大叹:“妙哉,妙哉,世上竟有如此奇妙之步法!”
老者再次掐指捏决朝李长宁头部有是轻轻一弹,又一道金光闪进了李长宁脑海中,竟是那套天人合一的玄妙拳法。
老者不等李长宁缓过神来,便挥了挥衣袖说道:“这套拳法叫做《自然拳》,慢慢体悟吧,这两天我要专心研究棋谱,别来烦我。”
从洞天之中回来的李长宁,在脑海中将那套拳法从头至尾推演了一番,心中暗暗赞叹老者的神通广大。
这套《自然拳》与他所习的《睡忘功》可谓是相得益彰,都讲究自然从容、动静无始、阴阳变换、虚实有度,重拳意、不重拳法,当拳法练到一定程度,则完全没了定式,身姿、步法、手式浑然洒脱、任其自然,快打如晴空霹雳,慢打如柳条拂面。
那套步法似乎是根据太极八卦图演化而来,以八步为基础,讲究步法阴阳调和,虚实结合,李长宁给这个步法命名为《八步掠影》。
李长宁对这一防一守,一进一退甚为满意,以后要勤加练习,熟练掌握,不断领悟精妙。
现在,穆禹借给他的那本《一本正经》的精妙已经学会,他则打算尽早将书还给穆禹,免得被他家人发现害得穆禹受责罚。
李长宁推开房门,大有修行出关重见天日之势。
他告诉萧瑶从明天起不用起早煎药了,按时去学堂读书,现在自己要出去散散心。萧瑶一听要上学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就吵着要跟他出去玩。李长宁便以桂花糕作为代价,让嘟哝着小嘴的萧瑶自己乖乖回屋了。
穆禹家住在牛角巷,李长宁在去的途中,见四周无人,便练习了一下八步掠影,刚开始有点不太协调灵活,后来慢慢熟练了起来。
这时突然一个魁梧的身影窜进了巷子中,李长宁赶紧躲了起来。只见那位魁梧男子与另一位看不清身影的男子窃窃私语,李长宁听不清,只听见什么开剑、寒岩山、天武峰,夺宝之类的话。
李长宁愈发觉得这个小镇的特别,从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件奇事,到刚才所听,以他现在的认知程度尚难以探知小镇的秘密。
魁梧汉子与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转身离开了,李长宁等了一会儿便继续朝穆禹家走去。穆禹家这座府邸是祖传的老宅子,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雄壮,大门挂有“忠义人家”的匾额,显得古朴又庄重。
小镇都说穆家的老祖是前朝皇帝的御马夫,在一次皇帝遇刺客偷袭时,替皇帝挡了一剑,再加上马夫自身能说会道,便被皇上一步步封至大将军,恩赐了“忠义人家”以示表彰。
可这个马夫除了驾马车,斗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行军打仗了。他却有个优点就是任人唯贤和重视下一代的教育,于是网罗群书,甭管是文的、武的统统都搜集来,因此穆家藏书在小镇也是颇多。
李长宁敲了敲大门,穆家门房见过李长宁,知道他与自家小少爷关系甚好,便客气的将李长宁迎进了宅子中。
李长宁见到穆禹偷偷地把书还给了他,说暂时不需要了,穆禹见他气色很好便没多问。
要走之时李长宁故意叨咕着:“哎呀,萧瑶这小祖宗又要吃桂花糕,我的抓紧去买了。”
穆禹一听嘻嘻笑道:“我和你去,我知道谁家好吃,你别再买错了。”
李长宁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样好么?”
穆禹则眯着眼谄媚道:“说啥呢哥,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嘛,我买我买。”
李长宁会意一笑:“那还等啥呢,赶紧的吧!”
于是二人出了穆家大院,朝牛街杨家铺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