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本就无人的院子里四寂无声,沈璇吩咐南霜早点下去休息,直到确认她回到房间了,沈璇才轻轻摘下手上的手环。
今日情急之下将项链塞进了随身空间,当时没顾得上,如今空下来才能细想那时的不对劲。
东西虽然塞进去了,但她似乎没感受到空间的力量。
安静的房间,昏暗的烛光,沈璇放下床帐,只见她盘腿坐的笔直,右手紧紧握着手环缓缓抬起,放到了眉眼之间。
屋内似有空气轻微颤动了下,几秒后再看沈璇,她紧紧闭着双眼,气息均匀,像是睡着了一般。
其实此时,沈璇的灵魂进入了手环的随身空间中。
“啪。”沈璇刚站稳,脚底下就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今日自己塞进来的项链。
“绿宝?”沈璇想起今日沈娴就是如此说的。
“呵。”沈璇看着手里的绿色宝石轻笑了一声。
手里的项链中间镶嵌着的的确是块祖母绿宝石,在这个世界里也许价值连城让她们珍贵无比,可是在她原来世界里这种东西层出不穷,一点都不稀罕的。
况且这东西也不是现在的沈老夫人的,这是原主母亲楚妍的。当年楚妍身体娇弱,楚中书溺爱女儿,听说玉能养身,便特地让人从外域搜寻了一块绿宝石,让工匠打磨制成项链给楚妍带上。后来楚妍嫁人项链便被她带到了沈家。楚妍死后原主到处都找不到母亲的遗物,原来是早就被那个黑心老婆子贪污走了。如今她们也敢贼喊捉贼,反倒污蔑她偷了老太婆的东西。
沈璇真替原主可惜,遇到了这么一群不知羞耻的家人。
若是原来,她能轻而易举控制空间能量把放入的东西都整齐摆在相应的位置,可如今她能力大减,随手塞进来的项链居然就这样随便扔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沈璇环视打量周围的能量,心底一惊。
原来宽阔明亮的空间此时怎么这么小?不但面积缩减了一半,怎么连周围的气场也是恍恍惚惚、极度不稳,原来明亮的光线此时更显得阴阴暗暗,模模糊糊,像是沙漠里糊了一层黄沙一样。
“难道是随我过来的时候在火海里损坏了吗?”沈璇想。
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如今能正常活着,随身空间肯定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救她,灵力耗费巨大,所以才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灵泉也封了?”沈璇走到空间深处去摸自己的灵泉,却发现原地是一片寒冰,灵泉的出口被生生封住了。
灵泉是灵眼,随身空间所有灵气都从灵泉中喷涌而来。如今灵泉被封,那空间中的灵气长期被消耗,岂不是要全部消散待尽,倘若是那样,那她的随身空间岂不是会关闭?
“绝对不行!”沈璇低喊一声,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如今随身空间是唯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东西,岂能让它轻易关闭消散!
“我得想想办法,重新打开泉眼。”沈璇蹙眉看着被千尺寒冰封住的泉眼,只觉得内心烦闷。
“算了,在这里也想不出办法,先出去再说。”思考良久沈璇一无所获,只得大概看了眼空间里还有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便出去了。
烛火又是一阵轻颤,刚刚像睡着了的沈璇突然睁开了眼,眼底一道流光划过。
呼出一口气,沈璇松了松有些僵硬的肩膀,掀开床帐打算下床。脚刚着地,动作猛得一顿。
她屋内房门依旧禁闭,但是门口地上却有一个破旧的托盘和茶杯扔在那里,地上还有湿水的痕迹。
南霜进来过!沈璇立马锁定了目标。
南霜确实来过,但是地上东西被打翻,旁边不见南霜,屋子里又安静的可以听见掉针的声音。多年的武者灵敏性告诉沈璇,这个房子里现在还有其他人!
视线所及之处的角落有个娥黄色的衣衫在地上,露出一角,沈璇眯了眯眼睛,起床向角落走去。
“南霜!”离得近了,果然是南霜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
沈璇一惊,连忙走过去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看来只是暂时晕倒了,没有其他的伤。
沈璇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后背有劲风袭来,又准又狠,她微惊,来不及回头,顺势一滚,避开了来人的手掌,滚到了旁边。
容瑾挥出的手一顿,带着面具的眼底闪过惊讶,明显没想到这样一个破院子里住着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灵敏的身手。
“你是什么人?!”沈璇蹲在地上稳住身体,双眼冷冽地盯着站在面前的男人,浑身警铃大做。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他在这里,也不能让眼前女子醒着去喊人惊动其他人。容瑾心里快速做了决定,就要再次袭向半蹲的沈璇,却不想扯痛了身上的伤口,浑身突然无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沈璇:“……”
“喂!”沈璇怕这人是假装昏迷,她蹙眉喊了他几声,男人没应。
沈璇谨慎的走近,在他手腕处穴道上猛掐了一下,男人毫无动静,这才确认此人是真的晕倒了。
沈璇靠近男人的脸,看他戴着木制的面具,她手一抬,轻而易举的将面具揭开。
面具下的一张脸让沈璇有些惊讶。
不是半夜侵入别人府邸的强盗的粗犷模样,恰恰相反,此人长的五官端正,棱角分明,配上他一张苍白柔弱的脸庞,是一个病殃殃美男子的模样。
沈璇看他气息薄弱,顺手在他脉搏上一探,惊讶的发现此人身体底子居然如此差,脉象虚弱,气息不稳,内五脏六腑居然都不够健康。他这病倒不像是近日得的,如此根深蒂固伤了元气,像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病。
除了如此,他身上肩膀和胸口处还多了几处伤口。看样子是被什么人追杀躲到她的院子里来了。
“嗯……”此时,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皱了皱眉头,准备醒了。
沈璇也不着急,他此时这个样子,醒了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