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早已经猜到皇上的问题,早提点过她,她岂会毫无准备?“没关系,可是却也有关系!”
“何意?”皇上眼中满是怒火,他不喜欢听到所有关于慕容玉书的事情,哪怕是他遗忘的事情!
“母亲前段时间将我嫁入安王府,我便是安王妃,自然要跟着安王唤他舅父!”
“笑话,安王一直称呼慕容贼子为太傅,几时唤他舅父?”一个身着黄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嘲讽道!
林欣雅抬头,却只是看到他的背影,挺拔健壮,的确是皇家风范,他应该就是太子!
“回皇上,回太子,二十年前,梁贵妃嫁入靖王府,也就是那时您还是王爷的时候,他以兄长之礼祝贺,那么他自然是安王的舅父,我称呼他舅父,情理之中。”林欣雅看着皇上,他肯定不记得了,但是这件事情母后足足记了十年,也醋了十年,念了十年,说自己成婚的时候他这个兄长连面都没有出,反倒是别人,他还以兄长之礼相待!
皇上似乎若有所思,仿佛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就像昨天一样清晰,却又像历史一样遥不可及,他还记得那个仓促又冷清的婚礼,若不是慕容玉书以兄长之礼庆祝,真的就冷到极点了!那时他还感念他的苦心,可如今,那份感激却化作恨!恨他为何能不变初心,恨他给了她一份苦涩而完美的爱,而他,却被权势地位玷污了初心,忘记了当初的誓言,看尽天下山河,日出日落!
“还有政务要处理!”这个成了他不能陪她实现诺言的借口,慢慢的,成了习惯!他也习惯这种可怕的忽视,忽视她的失落,日复一日,但是她还坚持着留在他身边,直到最后,她说:“到此为止!”
心口莫名剧痛,眼中的倔强却不允许他认错,是慕容玉书的错,都是他的错!
“咳咳……”皇上猛烈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肺震出来才罢休,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痛,悔,和自欺欺人在较真着,矛盾不堪!
“皇上,保重龙体!”众臣纷纷跪下,齐声喊道。
皇上看着大殿黑压压的人儿,保重龙体?因为他是皇上,他们关心是皇上,而不是他!若他不是皇上,关心他的,应该是那个夜夜等候他归来的那个人,也只有她,温柔的微笑,热乎乎的羹汤,她关心的是他,从来不是皇上这个称呼!
“噗……”一口血气冲出咽喉,他喷了一口鲜血,他似乎找不到支撑下去的理由!
“皇上?快传太医!”大太监吓得连忙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林欣雅奇怪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着:“喂,别倒啊!得把我的事办完再收工好么?你要是一倒,我这一巴掌可算是白挨了!”
皇上那双锋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真分不清他是何心情,要是不高兴,她还是改日再来好了!
林欣雅有些不情不悦地起身,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皇上开口了!
“站住!”
林欣雅看了一眼他那副模样,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倒是有几分心疼,看着他,想起那日梁贵妃跪在他身边苦苦哀求的模样,他一脸盛怒,无动于衷,而现在梁贵妃走了,他却像是丢了半条命!
得到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失去了又追悔莫及,说的也许就是他吧!
“你与安王还未办堂行礼,择个良辰吉日吧!安王也需要个贴心的人照顾。”
林欣雅微微一怔,他这是要让她嫁给安王了?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小激动,她要嫁人了?嫁人的确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可是,她想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夫君,可眼下这场面,她要是再说一句别的,皇上倒下去了,他们会不会把矛头指向她?算了,还是先应下来,反正安王刚丧母,这一年半载内不会成亲!
“谢皇上!”林欣雅嘴角上扬叩首!
大殿外,一双眼睛正阴冷地盯着她,手中的利剑几乎被他捏碎,阿胶青筋隐隐暴动!
“白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身边的侍卫悄悄问一句。
他一个眼神投来,那个侍卫立马闭嘴,低头不语,他在白冥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生气了,而且怒到了极点!
大殿内又传来皇上的声音。
“礼部,折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吧!”
白冥突然闯了进来,声音冷淡:“皇上,安王现在还昏迷不醒,就算醒来,也是一个废人而已,只怕是辱没了肖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朕的皇子还配不上他的女儿?”皇上突然暴怒!
朕的皇子?这便是在像天下人宣告,安王依旧是他的皇子!谁敢欺?
白冥抱拳说道:“皇上,安王和兰郡主有婚约在先,才会出现兰郡主在安王府被肖雅琴毒害的事情,若这婚约一直存在,日后兰郡主再次上门,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情?”
皇上闷闷闭上眼,很不耐烦地说:“庸王,你来说!”
庸王连忙跪下:“回皇上,老臣……老臣感念太后恩典,可是,既然肖雅琴后来者居上,那这婚事便作罢了吧!”
明明是见安王大势已去,不必攀附,还要怪她后来者居上?
她听着都不舒服:“庸王,小女子可没有后来者居上的意思,既然你依旧愿意将兰郡主嫁入安王府,小女子甘愿退让,也不背负这个骂名,有损父亲的在天英灵!”
庸王一怔,扫了肖雅琴一眼:“既然肖姑娘你甘愿为安王劫法场,送慕容玉书最后一程,此情此景,绝非我的兰儿能比,我的兰儿自然愿意让贤!”
林欣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庸王不将我只置于死地,似乎不会罢休呐!那日也是拜你所赐,你家家奴狂殴,家中主母,也就是霓裳公主见死不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我,还要被肖将军府的奴仆追杀!这些让我只能想到一个身份,就是安王妃这个身份,做点安王妃该做的事情,有何不妥?”
庸王冷着脸,那维持在脸上的笑意有些僵化。
“倒是你,庸王,明明是你不想让兰郡主嫁给一个醒不过来的王爷,何必做恶还要得到一个好人名声?”
“够了!朕的皇子岂能容许你们选?等朕的皇子醒了,再由他选择!这段时日,肖雅琴,你暂且前去照顾安王!日后必有封赏!”皇上冷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