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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丐之死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溜去,或许你还未来得及感叹,道旁已经小树长大,而老乞丐带着小乞丐讨饭依旧,破碗未变。

不同的是,老乞丐又多了几缕白发,小乞丐长高了一些,已经将近六岁,还有了一个连老乞丐也不常常叫的名字——木无一。

可是还是不说话,也不知是不会说还是不说,老乞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希望如几年前那个老道所言,更盼着那天早日到来。

也幸有了这孩子,这几年总能多讨着几个钱,多得一些剩饭剩菜。这不,这会儿果然又多得了几枚金币,老乞丐早已饿得肚子咕咕作响,急切地吩咐:“小乞丐,还愣着干啥?快去买些吃的来。”木无一拿起那几枚金币,急急忙忙的就跑开了。

老乞丐笑了笑:“这笨小子,倒也听话。”不多一会儿,只见那小乞丐又气喘喘地跑了回来,手中紧握着几个饼,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全部递给老乞丐,老乞丐拿过饼,又分给了他两个,自己留下两个,两人便如饿狼一般吃了起来。

不久,老乞丐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木无一,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好像在发呆。老乞丐见状,心中暗想人多的地方也好讨着钱,便说:“小乞丐,走,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于是,木无一一手端碗一手扶着仗着木棍的老乞丐缓缓走去。

走近后,两人挤进人群,众人大多没注意这两个乞丐,见到的也走开几步,还不忘丢下厌恶的眼神。

这一老一小乞丐倒也不介意,只瞧瞧发生了什么,聚了这么多人。

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和一条小狗,男子面目清秀,女子一眼看去,甚是漂亮,两人衣冠楚楚,必是富贵人家,狗正在那女子的指挥下做出各种动作,引得众人连连叫好,不时有人向狗抛些吃的。

看得出来,那女子很是开心,男子只是站在一旁,偶尔朝那女子笑笑。

可是,不久之后,那狗不知是吃坏了东西,还是谄媚众人时闪了腰,反正就趴在地上,十分痛苦的样子。那女子很是不高兴,朝那狗怒吼了几句。只见那狗艰难地爬了起来,又迅速倒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是倒在了地上,眼睛看着那女子,好似在乞求什么。那女子及其不耐烦,转身欲走。

那男子见状,说:“我去把狗抱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却被那女子拦住,那女子说:“不必,回去再买一条就是。”

那男子满是为难,却也听了那女子的话,跟着那女子扬长而去,始终没有回头再忘一眼那条趴在地上的狗。

却说那狗,见主人离去,再也按耐不住,又艰难地站了起来,似乎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量,朝前踉跄地走了两步,还是倒了下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离去的两人,不禁挤出两滴狗泪来,甚是可怜,叫人看了徒生出许多伤悲。

众人亦渐渐散去。然而,木无一却久久没有离去,想要把那狗抱回去,老乞丐见此,倒也没有阻难。

或许,老乞丐觉得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吧!

他被这个冷漠的世界抛弃,小乞丐被他的父母抛弃,而这只狗被他的主人抛弃。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于是,他便默认了小乞丐要抱狗回去的想法。只是静静地跟在木无一身后缓慢走着。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他那一张沧桑的脸上所有所思的神情。

却说到了破庙门前,那只病狗奋尽力气,拼命挣脱木无一的怀抱,重重摔倒在地,死活不肯进门,只是趴在地上呜呜地叫。

老乞丐疑惑地看着,却也没有说话。然而木无一好似知道那狗对原来的主人还有感情,不愿再有一个新的主人,所以不愿进门。他也不勉强,拉了拉老乞丐破烂的衣袖,便向里面走去。

老乞丐一脸倦容,或心中还有一些不满和疑惑,不过很快也看淡,叹息了一声,便在自己搭的破床上安然睡下。

木无一也躺下,不过却怎么也难以睡去,心中似有不安。于是起身打了碗水,掏出还没有吃完的半张饼,向门外走去。

那狗见了木无一,只呜呜地叫了几声,又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木无一见此,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水和饼,便向里屋折了回去。

木无一走后,那狗抬着头看了看,接着费力地爬起身,舔了舔水,却没有看饼一眼,又爬了下来,缩了缩头,也睡去了。

翌日清晨,木无一早早地起来去看那只狗,却发现那只狗不知所踪,只见办张饼依旧还在。

而后老乞丐出来又带着木无一出去行乞。回到破庙后,见到那条狗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也不知它的病好了没有,之后木无一又去端了碗水出来。而狗依然不进庙里。

一连十几天皆是如此,但那狗的病却是好了。也慢慢愿意跟着木无一二人出去乞讨,慢慢和他们熟悉起来,感情渐深,也愿意和木无一玩耍了。

一日傍晚,天上天上忽然电闪雷鸣,接着很快下起滂泊大雨来,狂风怒吼,吹得雨点到处乱洒,庙的门上也被打湿不少。

木无一和老乞丐刚才回来不久,木无一就立刻想到了门外的那条狗,急急忙忙向门外跑去。只见那狗全身滴着水,爬在地上,呜呜地叫着,还时常抖下身体,以便让身上的水留下。好生可怜。

木无一心中再也受不了,不顾大雨,冲出门外,想要将狗抱到屋内。却说那狗也站了起来,死活不肯。于是,一人一狗,在风雨之行,静静对望。那狗似乎在坚守着它的最后底线。

不知何时,老乞丐也站到了门前,见到这一幕,亦感无奈,便出门拉起木无一进了门内。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木无一早早起床,摇醒了老乞丐,准备到街上去乞讨,那狗见了二人出门,也一起出去了。

一行二人一狗讨了些吃的,正要找的地方休息。走着走着,那狗突然向前快速跑去,见它跑到一处,叼着一女子的衣袖不放。女子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木无老乞丐知道出事了,带着木无一马上跟了上去。见那女子回头,立刻便认出了那女子是狗原来的主人。

但听见那女子说到:“公孙梓表兄,你看,那狗居然还活着,但是好脏。”见狗咬着她的衣袖,更是嫌弃,心中渐生怒火,向那狗踢了一脚。公孙梓见此,也只是无奈摇了摇头,暗叹一声。

老乞丐急忙上前,带着一副笑脸说到:“姑娘既是这狗的主人,就请将它带回去吧,这狗跟了我们一段时间,它命大没死,病也好了。”木无一却是一脸的不舍,到不能说话,却也无奈。

那女子看了看老乞丐,又看了看木无一,不耐烦地说:“这狗跟着你们、两个乞丐?难怪这么脏,还说不定带了什么病,要我在养它,更不可能了。”

老乞丐无奈道“姑娘明鉴啊,看这狗活蹦乱跳的,定然不会有病的,还望姑娘有颗善良的心呀!”

那女子听后,顿时大怒说:“你的意思是我若不养这狗,就是恶毒的女人了?该死的老叫花子!”话毕。向老乞丐重重的一脚踢去。

老乞丐怎么也想不到会受这无妄之灾,还没有反应过来,顿时被踢飞三步之远,胸口一闷,口吐鲜血,眼冒金花。很快到了弥留之态,再也无力说出话来。

木无一急忙跑到老乞丐身旁,摇了摇老乞丐的身体,见没有反应,立刻慌了神,跪倒在地,呜呜哭了起来。

那狗也跑到老乞丐旁边,朝着老乞丐的方向四脚跪爬,头俯贴着地,呜呜作响,好似很伤心。

众人早就围了过来,见出了人命,就对那女子指指点点。

却听那女子怒道:“本小姐是曹家嫡孙女曹柔,我表哥公孙梓更是城主大人公孙燕的嫡长子,莫说一个乞丐杀了就杀了,就是尔等,也是如此。”说玩,又抓起身旁的一人一掌打飞,也不知那人怎样了。

众人听了,只好快速离去,生怕那女子再发飙,惹祸上身。

那女子也跟着拉起那男子,大摇大摆而去。而那狗却不依,朝着她冲去,一跃而起,正要咬到曹柔之是,身上突中一掌,出手的正是公孙梓,而后公孙梓向木无一扔了一串金币,转身便走了。

或许,乞丐的命对于她而言,轻如草芥,但对木无一而言,老乞丐可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一会儿,老乞丐最终还是断了气,木无一泪如雨下,口中却只得呜呜哭泣,终于喉中哽咽不能发声,发出一声“啊”,其音甚大,声中或悲戚,或无助,或愤怒。至此,木无一终于能说出话来。然而眼中呆滞,好似丢了魂,痴傻了一般。

身受重伤的那狗到在一旁,亦低吼长鸣,声冲云霄,似悲似痛,似怨似怒,直至声嘶力竭,口眼出血,咽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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