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嘴里叼着根草棍儿,脑袋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躺卧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元润丰低着头,抱着罗盘坐在他身侧。双目无神,目光涣散。也不执着的看星星了。
神情落寞的就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不仅没有抱得美鸡归,还被啄破了头上的鸡冠,拔掉了尾巴上引以为豪的羽毛,只剩下光秃秃的鸡屁股。
这形象与那个一本正经的欺骗人民群众;满口胡诌的拿皇帝逗乐;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向自家师弟投锅;走道哪里都有脑残少女寻死追捧的国师大人,完全不是一个style。
在上国百姓心中,国师每每出现都是白袍加身,仙姿玉骨。即便是微笑的站在那里,周身也会散发着一股清冷卓然,让人觉得远远的看一眼都是亵渎。
墨发三千,容颜似玉,犹如天人。国师高高在上的站在天坛上,
为国祈福,与天同齐,受万众敬仰。
对于这个蔫头耷拉耳,撇着嘴,抱着破盘子心痛的傻X,抱歉,上国人民表示和他真的不熟悉。
小骗子歪嘴一笑,用脚尖点点元润丰的屁股,打趣道:“师兄,你那嘴撅的都能挂夜壶了。”
元润丰不理会。
小骗子得寸进尺的抬起腿,又用脚跟磕磕他肩膀,安慰道:“这东西也不知道师傅用了多少年,又传给了你。年头儿久了,什么东西不坏呀。要是能让你们当传家宝,做罗盘的师傅还活不活了。”
“滚!”元润丰阴着脸,一拳打在他腿上。
“哎呀”,小骗子忙爬起来,揉着腿,说:“师兄,你先别生气了。等师傅知道的时候,我们都把它修好了。来,我喂你吃果子。”
小骗子随手把一颗葡萄塞进师兄嘴里。
心情不好,什么都觉得不好吃。
元润丰闷闷不乐的咽下口中犹如蜡味儿的葡萄,瞥了眼小骗子说:“最近街头巷尾,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给我讲讲?”
元润泽一拍大腿。忙的从怀中抽出布包,师兄身上一推:“别说,我今夜还真没白去。至少,我在程府附近,捡了个新奇玩意。”
布包拆来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祁杭呆滞的趴着,好像丢了魂儿。
元润风蹙眉,看向小骗子,疑惑的问道:“师弟,这是个什么东西?”
元润泽捏着鼻子,摆摆手说:“不知道。我也从没见过。交给下人,洗洗就能看出来了。”
“小主子带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咬不咬人?”丫鬟愁眉苦脸的看着盆中,身型较小,却满身是血的生物,半天无从下手。
“用水冲冲算了,她又不会说话,一会儿主子该等着急了!”性急的小斯抄起一桶水就泼向祁杭身上。
“阿嚏!”冰冷的水浇在身体上,祁杭刚才打了个激灵,恢复了些意识。
嗷嗷叫着:“老乡,这都秋天了,洗澡儿也不给用热水。想冻死我呀”
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仆人,祁杭恍惚,喃喃道:“我,我这是在哪儿啊,老乡呢?”
“哗!”又一桶凉水从天而降疯狂的拍在她身上。
祁杭挣扎着站起来。爪子扒着盆边儿,试图从冷水中逃脱。
“还没冲干净呢,消停点!”小斯拽着她脖子,硬是将她扯回来。
祁杭在遭受冷水浴、皂角揉、抹布擦、打香膏等一系列粗鲁的服侍后,被塞进漂亮的笼子中。
一阵秋风透着习习凉意,钻进笼子,嚣张的抚摸祁杭光秃秃的身子。
本来就没有毛发,又被迫泡了冷水,祁杭有些扛不住的打哆嗦。这天儿应该穿毛衣了,再不济也得给件T恤换上,这是干嘛,当果体模特啊!
到了一个看似不错的院子口,小斯斜了她一眼,恶狠狠的恐吓道:“丑东西,一会儿老实点儿,别冲撞了国师大人。”
国师,额,妖孽男!祁杭心里打鼓,记忆停留在程府的细作被腰斩的那一刻,被吓破胆的自己拼命的逃。
难道跑着跑着,就跑来了妖孽男的老巢?撸天了,这操蛋的方向感。
祁杭悲呜,没蛋也蛋疼了。
“咦!这是洗干净啦。”一只手接过了笼子,“师兄快看,你认不认识?”
祁杭哀叹,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就差点儿没被妖孽男掐死。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不抬头,不吱声。两腿一蹬,在笼子里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