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遥遥,是陶灼灼的青梅,相隔三个月出生在同一个医院同一个产房,小时候长在一个院子里,虽然后来两家相继搬离了那个院子,但没有什么能阻挡好姐妹之间的联系与感情。她们穿过同一条裤子,在同一个澡盆里洗过澡,分享着彼此从小屁孩到少女再到现在成熟女人的所有的秘密。
说起两人的名字也是有故事的。灼灼出生的时候刘爸爸抱着彼时还没有名字的刘遥遥来医院看妹妹,顺便打探陶家的小孩叫什么名字,学工科出身的刘爸爸为此实在是伤破了脑筋,刘妈妈起的名字全被他否决了,但自己却也想不出好的,于是决定来刺探一下“敌情”。一想到自己抓耳挠腮这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随口一问没有期望会得到答案。没想到陶家早有准备,陶爸爸神色温柔的说“陶灼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灼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灼灼啊,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善良美好的人,一定要找到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一定要过得幸福。陶爸爸在心里默默的说。
刘爸爸一拍脑袋,这个名字好!我们家丫头就叫夭夭吧!被刘妈妈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可不想以后被孩子恨一辈子。”
陶妈妈笑着说“取个谐音叫遥遥怎么样?这两娃以后一定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遥遥和灼灼确实成为了好到不可或缺的朋友,但说这话的妈妈却变得遥不可及。
遥遥虽然比灼灼大三个月,但长得娇小可爱,任谁看都是需要灼灼保护的妹妹,遥遥曾为此无比自豪还嘲笑着说“看你多显老,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走在一起了,哪天逛街的时候她们说‘美女你妈妈真年轻啊’~可怎么办”。灼灼一拳朝遥遥胸口挥过去“信不信我让她们说‘可惜了这孩子是飞机场,没有遗传到妈妈的D’”,然后两人哈哈哈哈乱作一团。
可是灼灼知道,遥遥在照顾灼灼的时候多么像一个姐姐,在灼灼最开心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刘遥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遥遥就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的风影。
初三那年班上有一个流氓一样的不良少男非要把灼灼拉去当压寨夫人,灼灼倒不是害怕不良少男,在学校,对于成绩好的孩子来说,老师是一把很好用的保护伞,就算老师不顶用,灼灼也有一身功夫。
跆拳道最开始是跟着遥遥去学的,遥遥还没练到蓝带就放弃了,但灼灼已经踏入黑段境界了。但是面对一群比她高比她壮而且看起来就很混的人吼嫂子还是很恐怖的,被吓得(也有可能是被震撼的)什么都不敢说。那也是唯一一次灼灼和妈妈说“妈妈,这周我想回家,不想留校,你不用来接我,我坐公交回去就可以了,好吗?”
灼灼并没有和遥遥说这件事,毕竟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
遥遥死都不愿意去寄宿学校,于是在家附近的初中上学。周日下午灼灼要返校的时候遥遥却撒着娇央求着爸爸说“我想去灼灼学校参观一下,你送我们过去嘛~“灼灼刚踏进教室放下书包,就听见遥遥堵在她们班门口底气十足的说,“灼灼你说,谁欺负你了?把你个明年就要上三品的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灼灼刚想回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利索了。就见遥遥拽着不良少男的衣领,“一定是你!看你样子就欠抽!”
灼灼不记得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始终记得遥遥吼着细细的嗓音说“我警告你,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你要敢靠近她五米以内我就要你后悔从你妈肚子里出来!!”就算后来知道遥遥是从某本小说里看来的这么一句话,前一晚为这句话练了整整一晚上,灼灼还是十分感激那个为了她挺身而出的,唤她为“我的女人”的女孩子。
就算这八年灼灼从没有回到过这个城市,但她们俩人仍如当初。
灼灼永远不会忘记第一年在北京过年,大年初二的时候遥遥突然出现在门口,说“对不起灼灼,没能陪你过年。”灼灼忍着的泪在看到遥遥的那一瞬间决了堤。所幸那年北京那场雪很厚,在南方小城从没见过雪的她们一起打雪仗,一起堆雪人,忘记了所有的不开心,眼中只有彼此。
灼灼一直认为如果没有陆曜安,她和遥遥一定会成为一对让世人羡慕的拉拉,毕竟此时的灼灼已经忘记了余铭威。
看着已经嫁作人妇的刘遥遥,大家都说她能嫁给陆曜安是她的幸运,但灼灼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当然需要好的男孩子来爱护她。不知道是陆曜安照顾的好,还是遥遥天性使然,时光对遥遥特别温柔,她一如从前那样青春活泼,放在高中生堆中都不违和,灼灼在心里对上天说拜托拜托您一定要善待这个善良的女孩,我愿用我的一切去换她幸福安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灼灼看着车上一晃一晃的相框里遥遥和陆曜安的合照突然觉得很抱歉,她知道他们领证半年多了但是一直没有办婚礼是因为她。
她们俩说好不管谁先结婚,伴娘都必须是另外一个。但这半年灼灼在跟进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总公司很看重这个项目,交给一个亚洲女孩来负责高层其实是很不放心的,她必须做出成绩来报答看好她的主管,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白种男人闭嘴,这是一个若成功就能成就她,若失败就千夫指的项目,她没法在这种时候请一周的假去给遥遥做伴娘。她在视频里哭着对遥遥说“对不起,我在前途和你之前选择了前途。我觉得自己背叛了你。”遥遥失笑,这娃怎么还是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呢“傻瓜,当然要选前途啊!你以后要是没工作别来找我,我可养不起你。”后来遥遥和夫婿家里人说想要旅行结婚不想办婚礼,老人们不同意却也拗不过。灼灼知道因为这件事陆妈妈对遥遥颇有微词,对于陆家这样不小的家族来说传统盛大的婚礼还是很必须的吧。
“你回来了就随时都可以办婚礼了吖~”遥遥俏皮的眨了一下眼。
“外婆状况怎么样了?”遥遥收起了玩笑的声音,踩油往市医院驶去。
“应该不太好了。不然她也不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灼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