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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真相无情

“公主殿下!”新儿是从伊思殿一路跑回卿尘殿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生了!贵妃娘娘生了小皇子!”

“南宫宁呢?她还好吗?”樱离紧张的抓住新儿的手说道。

“公主殿下放心吧!都很好!贵妃娘娘和孩子都很好!”

“那就好!”樱离放开新儿背身过去,她说道:“皇上是在照顾她们吧?”

“嗯!新儿回来时看见皇上在给贵妃娘娘喂药。”

听到新儿的话樱离背身过去,情绪有些失落,答道:“哦!即然都没事了,新儿你也下去吧!都害我担心到现在,我现在想睡了。”

“好!那公主殿下好好休息,奴婢先下去了。”说着新儿便退出卿尘殿。

樱离走向床边坐下来,看着同一个地方沉思了许久,才躺下,然后用力一扯将被子盖住全身,连头都不露。

“樱离?”楚墨轩看着自己手中的孩子,心中突然一阵刺痛,他喊出樱离的名字就把孩子递给宫人,走出了伊思殿,他出来时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他的脚步不断在加快,白天时他无视了她的存在,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楚墨轩来到卿尘殿樱离已经睡下,让他很奇怪的是樱离睡觉从不用被子蒙头,他走近床边缓缓的坐下来,轻轻的拉开樱离头上的被子,只见樱离缩卷着,身体在颤抖,额头全是汗却还不停的在喊冷。

“樱离。”他喊了一声。

樱离没有答应,一直在喊着冷。

楚墨轩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极凉,并不是发高烧,“阿橙!”他喊着陈橙道。

陈橙听到后从殿外跑进来,刚刚楚墨轩的声音很急,陈橙听得惊,倦意早已不存在,他问道:“皇上!怎么了?”

“快去请太医。”楚墨轩急切的说道。

“诺!”随着答应的声音脚步也极速的跟上,一转眼间便消失在卿尘殿。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陈橙就把太医带回来,楚墨轩免去了他的礼,直接让他去看樱离,太医在给樱离诊脉时,眉头突然一皱,楚墨轩看到了,也知道他想要告诉他的是什么。

果然,太医把樱离的手放进被子里便起身来到楚墨轩身前,行礼道:“皇上,樱离体内的毒正在侵蚀着她的身体,所以手脚冰凉又让她觉得冷,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冷症了。”

楚墨轩想起那日樱离做噩梦时也是全身冰冷,醒来后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檀香,还失去了味觉,可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可有什么办法让毒发作得慢一些?”楚墨轩急切的问道。

“回皇上!樱离体内的毒已经不单是鸩夜羽,还有蛇毒,当初皇上执意要用以毒攻毒之法就该想到结局,再说,那蛇毒只是将毒压制并没有解毒,除非能找到解药,否则······!”

“否则她就会死是吗?”

太医心惊的爬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无能为力。”

楚墨轩深呼吸,稍稍平复情绪后说道:“下去吧!”

“诺!”

楚墨轩走近樱离,趴在她的床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眶里的泪不知不觉的滑下来,无助得心痛,眼睁睁的看着剧毒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身体,然后被剧毒慢慢的折磨至死,“樱离!是朕对不起你,朕没用,你为朕护住了一切,可朕却连一个你都护不住。”

早晨樱离睁开眼睛,就看见楚墨轩趴在她的床头,温暖的笑容依旧,发现他身上早已换好了朝冕,她微笑的说了一句:“皇上早安!”然后起床。

其实楚墨轩是一晚都守着她没有睡,身上的朝冕从昨天下朝就没换,见她果断起身,是没发觉自己身体有异?他问道:“樱离睡的好吗?身体可有不舒服?”

樱离好奇的说道:“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倒是皇上,您是一晚没睡吗?眼睛都红了。”她起身坐在床边,看着楚墨轩问道:“南宫宁和孩子还好吧?”

“嗯!没有什么事。”说着便起身走进屏风后换着朝冕。

“皇上可想好给小皇子取什么名字?”

“还没想好。”这时他已经换好了朝冕走出来。

樱离好奇的问道:“皇上今日不上朝吗?”

“嗯!朕已经下旨,今日错朝陪陪樱离,樱离你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楚墨轩轻松的说道。

樱离想了想说道:“我们好像很久没出皇宫去玩了,要不我们出皇宫吧?”

“樱离做决定就好。”

街市上热闹非凡,他们从东街过了桥再逛了北街,樱离手上又有吃的还有玩的,冰糖葫芦串,糖人,风车,玩偶······!

楚墨轩跟在她身后耐心的看着她玩,欣赏着她灿烂的笑容,陪着她逛,替她尝遍酸甜苦辣,不曾抱怨还心甘情愿。

不知不觉她们来到北街街头,樱离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的东西也在这时掉落,她看到了废墟们外的两座石狮子,还有被烧的残半的“离府”二字。

樱离正要抬脚进去,楚墨轩拉住了她,喊道:“樱离!”她没有说话,扒开楚墨轩的手就走上台阶,脚步缓慢,一步一步,再跨进门槛走进去,残忍的记忆在她踏进来的那一刻逐渐侵蚀而来,从前院到大厅距离其实不是很远,但她却走了很久才。

“阿洛!”是母亲的声音传来,她猛的回身,母亲在对她微笑,她刚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母亲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瞬间消失。

就在这时,幼年的樱离灿烂的笑容从她身体穿过去,接着是哥哥母亲和爹爹,然后越来越多的下人管家,一切的欢闹又重现在她眼前,她微笑的看着,沉浸在这欢乐中。

突然一个人倒在她的面前,胸前被砍了两刀,脖子也中了一刀,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她面前,直到大火燃起了整个大院,此时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窒息得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拼命的大口喘息,痛苦的抱着头缓缓的蹲下身来。

楚墨轩瞬间上前搂住她,大声喊道:“樱离!樱离!”

“火!火!好大的火!”樱离一把抓住楚墨轩的双臂,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喊道。

“樱离放心吧!这儿没有火。”楚墨轩担心的搂紧她安慰道,然后再将她抱起来,快速的走出离府。

等樱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猛的坐起来与坐在床头的楚墨轩对视着,两人靠得很近脸都快要贴在一起。

楚墨轩抬手捧着她的脸,微笑道:“樱离又做噩梦了?”

那是噩梦吗?樱离一脸不信的看着楚墨轩。

“好了!醒来就没事了!朕要去上朝了,樱离若是还困就多睡会儿。”说着便起身要离开,没想被樱离拉住,她说道:“我送送皇上吧!”

“好!”楚墨轩果断的答应道。

樱离走进屏风后面,很快的还好衣服,在盆里捧了水洗簌后又用毛巾轻轻擦干水渍,来到铜镜前整理整理头发,她不得不承认樱离的脸还真是生得好,不用化妆容颜依然灵秀好看。

他们在去昭阳殿的路上有说有笑,惹来不少羡慕的眼光,直到来到昭阳殿外樱离才停住脚,目送楚墨轩进去。

樱离缓慢的脚步回到卿尘殿,在门口听到在里面打扫的两个宫人在议论自己,便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听了一会。

一宫人说道:“皇上对公主真好!虽然没有封号,但是能一直与皇上住在一起,相比皇后和惜妃还有生了小皇子的南晋公主幸福多了。”

樱离并不在乎封号,她有楚墨轩的真心足够了。

另一个宫人也说道:“当然了!皇上对公主是真心的,要不然皇上怎会用北储去南晋换她,还舍命相救去霁月雪山抓了毒蛇来亲自试毒救她。”

“听说皇上还被那条毒蛇咬伤了?”

蛇毒?樱离听到楚墨轩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自禁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啊!不过鸩夜羽可是剧毒,无药可解,皇上用的以毒攻毒之法,也只能是让那条毒蛇的毒压制剧毒。“

“那公主殿下岂不是要被剧毒毒死?”

“可不是?为此,公主殿下再不会有孩子,而且还要被鸩夜羽的剧毒折磨至死。”

樱离听到了宫人的话,无力的瘫软着身体坐在了地上,眼泪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了?

“好像现在公主身上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是啊!”

剧毒已经发作了吗?是了!没有了味觉和嗅觉不是吗?接下来身体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樱离异常安静的坐在地上,连两个宫人出来时向她行礼她都没有听到,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同一个地方,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滑,两个宫人见到她的样子后也明白自己的话被她听到,惊恐的急忙消失在卿尘殿。

时间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冷风不断吹乱她的头发,所有的这一切楚墨轩从未告诉她,是怕她知道后接受不了?还是楚墨轩自己也在骗自己?这次自己是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这时楚墨轩终于下朝归来,看到樱离还是穿着送他去上朝的那件单衣,坐在卿尘殿的门口,他急忙上前伸手去扶她,见她神情呆滞,冷静得异常,轻声喊了她一声“樱离!”

樱离听到楚墨轩的声音后缓缓抬头望向他,眼泪不自觉的还在流着,半晌,她才开口问道:“皇上!樱离会死吗?”

楚墨轩被她突然而来的奇怪话问愣了,心惊了,他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她已经知道真相,许久他才蹲下身来,捧着她冰冷的双肩,强忍着心痛微笑的说道:“樱离怎么了?人都会死,朕也一样会死啊!”

樱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笑道:“是啊!人都会死!况且樱离也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不应该害怕了才是。”可她还不想离开他,他的笑容,他的温暖,他的好,以后就再也看不见和感受不到了。楚墨轩不语,将她一把拥进怀里,她的身体很凉,他就将她拥的更紧,好把自己身上的暖气都传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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