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李倕他们还在向东宫而去。
突然,一阵大喊声从前边传来。
“杀人啦!杀人啦!”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呼啦一声,护卫们已经纷纷抽刀围向马车,聚成了一圈,居然还有弓箭手。车窗车门前更是突然多出了几面盾牌来。
许豹站在前头,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到这阵势,路人们纷纷远避,很快就在街面上空出了一大块。
喊声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个浑身鲜血的青年从旁边的巷口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泼皮,居然直向马车这边而来。
许豹一挥手,几个护卫立刻向那伙不明人员围去。他眼中的警惕仍是不减,目光扫着四周。
“救命!救命!”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制服人员,青年顿时大喜,喊着就冲了过来。
后边,一直追着的泼皮们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住了脚步。
到了跟前,不等那青年说话,一个护卫突然跃起,一个漂亮的侧踢就迎了过去。
嘭!
很响的一声。
不远处,那些泼皮都是浑身一颤。这一下挨着,应该很疼吧!
那青年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巨力传到身上,直接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看到这,那些泼皮顿时吓呆了,立刻扭头就要跑。
“哪里跑!”几个护卫追了过去。
嗖!
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领头的散发泼皮突然惨嚎一声,栽倒在地,腿上赫然多了一枝箭。
看到这,剩下的泼皮们顿时吓坏了,再也不敢跑,跪倒在地。
等彻底制服了那些泼皮,许豹这才放下弓箭,微微松了口气。
这么蠢,应该不是刺客。
“许豹!怎么回事?”感觉外边平静下来了,李倕这才问道。
“应该是意外。……好像是一伙泼皮在追一个青年人。”许豹答道。
“哦!”
李倕点点头,车帘打开,他突然探出了脑袋。
“都撤了吧!那些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喏!”
许豹应了一声,挥手让人撤开了。
事实上,他也不信有人刺杀李倕他们。实在是,没啥用啊!太子还有可能,可这只是俩少年而已,杀了也没啥用,还费劲。
显然,这该是意外了。
很快,那几个倒霉蛋就被押了过来。
那青年已经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阵势发呆。那些泼皮也是蹲在一块,大气不敢出。
李倕跳下了马车,看了眼,直接问那青年:“喂!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哦哦!”
青年连忙翻坐起来,冷不防的肋骨一阵生疼,吸了口凉气。
从头到尾,他很快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这青年叫钱炎,原本是个书生,家中有些小买卖。不过,前些天他父亲突然大病,把家业花了大半。不得已,钱炎只好放弃了科举的打算,也做起了小买卖。
可没想到,他因为经验不足,居然误闯到了那些泼皮的底盘,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听完这些,李倕却是心中一动,有了别的打算。
弯腰说道:“你可知我是谁?”
钱炎连连摇头,“不,不知。”
“我乃太子第十子,李倕是也。”
“啊!”钱炎吓了一跳,连连求饶:“殿下饶命,饶命啊!”
拍了拍肩膀,李倕面容和煦无比,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无意罚你。看你一片孝心,我还会请名医为你父问诊。”
“真的?”
“自然!”
钱炎一愣,接着大喜:“多谢殿下,谢殿下!”
“治好你父亲就在家候着,我有事找你。”
丢下这句话,不等钱炎反应过来,李倕已经回了马车。
钱炎的事只是个小插曲。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回了东宫。
已经是傍晚,匆匆吃了点东西,李倕早早的回了住所。
躺在床上,他很快又去了那处空间。
今天跟昨天一样,还是小学课程视频。
李倕看的兴致很高,齐俊却是直打瞌睡。没一会,他居然在空间中睡着了。
好吧,李倕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在这睡觉的。
学完了课程,还剩点时间,李倕喊醒了齐俊,俩人闲聊起来。
“唉~”
没说话,李倕先叹了口气。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想做些事,可又不知从哪着手。”
这些天,他几乎时刻都在想着怎样扭转局面。可,他一个还未出府的十三岁少年,能干什么?连起码的自由都没有。
“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出主意?”齐俊惊诧道。
“嗯!你那有没有好办法?”
咂咂嘴,齐俊问道:“我有点奇怪,你为啥不直接跟你祖父说呢?把我的事说出来也成,这样多简单。”
怜悯的看了眼齐俊,李倕突然摆摆手,“算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还是去网上帮我找找办法吧。”
“你什么意思?”齐俊有些羞恼,“你嫌我笨?”
“我可没说。”
“你的意思就是这!”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
“不行,你把话说清楚。”
瞪着眯缝眼,齐俊火气直往脑袋冲,大有不解释清楚就绝交的架势。
摇了摇头,李倕只好解释道:“我真没那意思!你不了解情况。
第一,安禄山势力已成,消息一旦泄露,那安禄山必反!而我将担起他反叛的责任,所有的过错会全推到我跟我父亲头上!
第二,我祖父根本不会信的。皇帝最忌讳这样的怪力之言,我若说出去,最好的结果是只有我死。
总之,若按你说的做,我基本算死定了。”
听完这些,齐俊总算消了气,放过了李倕。
“好吧!我去网上问问,看有没有人给个解决方案。”
……
东宫的生活还是那样,每天闲的无聊。齐俊那边还没回复,李倕除了给李亨做做样子,多数时候反倒在温习从齐俊那边学到的知识。
这天一大早,李倕照例早早的起床。
“老十!”
还没等他洗漱完,院子里却传来了李荣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倕心里一咯噔,连忙走出屋门,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急切的李荣。
“怎么了?”
“我有麻烦了!”李荣连忙道。
“大吗?”
“很大!”说着,李荣眼眶都红了。
李倕心里也一阵发凉。
“快,过来说清楚。”
拉着李荣,俩人来到了院子一角。
“怎么回事?”
一番讲述之后,李倕才总算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事情起因,居然是之前那个馅饼铺!
准确的说,是因为一个女孩。
据李荣说,他在一个月前偶然路过那馅饼铺,正好看到那铺子的姑娘,说是一见钟情。
正是想这事的年纪,加上那姑娘实在太美,李荣当时就着迷了。朝思夜想的,总找机会过去。
可事情却在前些天发生了巨变。他突然得到消息,那姑娘要定亲!
这还得了,李荣当时就急了。昨天晚上,他悄悄找到定亲的男方家,让对方把婚事取消。
可惜,对方根本不答应,还大喊大叫的,嚷的四邻皆知,无奈,李荣只好匆匆回来了。
可哪想到,今天他刚出门,就有人传来消息,那家人居然全死了!
一家八口,一个不剩!
就算再傻,李荣也知道被算计了。
刚才,他特意让人去看了一眼,发现官府的人已经包围了那家的院子。而且,那附近的人都在传李荣跟那家人争吵的事。
所以,他现在成了嫌疑凶手,只是暂时还没查到他头上。可也是早晚的事。
带着哭腔,李荣问道:“倕哥儿,你办法多,快帮我想想,这事怎么办?”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一下子好几条人命,他心里也慌了。
更糟糕的是,李荣的事绝对是有人蓄意陷害。这帽子要扣实了,李荣想脱身都不成,最少贬为庶人,很可能会被流放!目标很可能不是李荣,而是太子李亨!
很熟悉的路数。几年前的韦氏案,同样是从李亨的小舅子入手,最后一步步扯到了李亨身上。若不是李隆基不想废太子,加上多方斡旋,李亨当时恐怕就被废了。
“唉~”
李倕重重叹了口气。
不用说,八成又是李林甫那个老东西做的。
熟悉的路数,熟悉的阴险,此情此景,李倕实在太熟悉了。
他隐隐感觉到,一张无形的阴谋大网正在徐徐展开,只等猎物到来。
“别想了,这事咱俩都扛不住,得去找父亲!”
若是意外,那这事自然没什么。可若是有人算计,到时候矛头一定会指向东宫,恐怕整个长安城都能知道,李荣是不可能撇清的。
“啊?”
李荣面色一苦,“父亲会打死我的!”
“别废话了,快走!”
二话不说,李倕拉着他就向李亨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