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是不是’之后,柱间没有指望能从千手柱间那儿得到什么答复,而是压抑着没有目标,或者目标太宽泛的愤怒,继续赶路。
他并不知道千手柱间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更不知道他的一句‘是不是’效果诛心,否则柱间会趁此机会跟千手柱间探讨一下人生,看能不能纠正千手柱间‘误入歧途’的想法。
白牙的速度自不用说,柱间的速度也不慢,一个半个小时后,柱间跟着白牙到了任务的目的地,一片密林之中。
比起战国时代,结束乱世建立忍村之后,忍界多了一种产物叫做叛忍。
战国时代因为忍者不是独来独往就是以族为单位,所以虽然也有不肖子孙叛族,但数量太少,并不足以约定俗成出来一个专门的称呼。
这片密林,就是暗部刚确定的,一个木叶叛忍在雨之国的藏身之处。
雨之国是最受叛忍欢迎的国家之一。
作为一个连政权都没有的小国,雨之国内只有雨忍村能稍微发挥一点庇护的作用,而雨忍村显然也不是慈善机构,它们的庇护代价很昂贵。
这个小国其他大部分人民都没有任何的保护,战争摧毁了一切后,人民,沦为了流民。
如果是在普通人的世界,他们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能力的话。
如果不是被故意控制了人口,他们可以量变引起质变,在忍者的压迫下拥有说话的权利的话。
流民们还有可能揭竿而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打出一片天,为自己争一个未来。
但火影世界不是普通人的世界,雨之国有忍者的存在,而且火、土、风三国默契的控制着雨之国的人口。
所以雨之国的流民,有忍者天赋的被搜刮到了雨忍村,其他的就只能是流民,就只能麻木不仁,看不到任何生活的希望。
更可悲的是,这样的土壤中,最有可能滋生出人世间最丑恶的人、事、物。
这样的环境也是叛忍最如鱼得水的环境。
木叶本也以为这个叫做日南田宏的叛忍是出于这种原因才逃到了雨之国,是以虽然知道对方就在雨之国,却没有太上心。
这并不奇怪。
虽说每个忍村都有暗部作为专门针对叛忍执行抓捕审判的机构,但暗部要忙的事太多了,不是每个叛忍都值得他们出动的。
叛忍之所以被通缉,其一是因为面子问题。
你说判村就判村,我如果不抓你回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过面子虽然很重要,但不是切身利害,况且哪个忍村没叛忍?既然都有,都丢面子,那也就都不算事了。
其二才是叛忍被通缉的关键原因,因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会接触原忍村的机密!
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机密,一旦泄露,轻则导致村里的忍术具有被偷学破解的风险,重则可能会威胁到整个忍村的安危!
但是吧,像晓组织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叛忍,满身机密,不也一个个活的很滋润,没听说真有暗部去追捕他们,甚至他们还能跟大野木谈条件接任务。
所以像大蛇丸这种影级实力的S级叛忍,追捕任务肯定要发,但什么时候做,或者说什么时候上心做,那就不一定了。
日南田宏当然不是S级叛忍,但他是另一种情况,有点实力,却没什么机密,所以暗部自然也就不太上心了。
如果他老老实实在雨之国占个山头,当个低调的叛忍,不要给木叶抹黑,暗部也懒得特地收拾他,可能那天有暗部的学徒需要历练了,才会想起这么一号人。
但日南田宏在雨之国并不老实,而是开始大肆虐杀雨之国平民!
这,不符合火之国的利益!
维持一定人口的意思,就是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
于是暗部就开始上心了,一通调查,查出了他的故事。
日南田宏是个孤儿,但没有人天生是孤儿。
他的父亲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雨忍虐杀,重点是,他父亲的尸体被饿绿了眼的雨之国平民,分食了...
他的母亲给他留下了对雨之国的仇恨以后,也追随他父亲而去,剩下日南田宏一个人在仇恨中长大,虽然他成长在木叶,但从鸣人的待遇就能看出来,木叶对孤儿并不是那么优待。
木叶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光鲜。
日南田宏没有继承到火之意志,却继承了父母的忍者天赋,成功的当上了一名忍者。
然后他在觉得时机成熟或者忍无可忍之后,成为了一名叛忍,开始了他在雨之国的复仇。
柱间在接到任务后就知道了日南田宏的故事。
对于白牙来说,日南田宏的故事其实真的只是中规中矩而已,要比惨,白牙听过更多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的惨绝人寰,日南田宏至多只能算是这个忍界一个比较典型但也普通的缩影。
但柱间却已经很有感触,所以他觉得他是能理解日南田宏的。
孟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性恶论,在柱间看来,都不够正确!
人性本善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性恶论却不是说人性本恶,而是说人性其本质是无所谓善恶的“本始材朴”的自然之性,它既有转化为恶的可能,也有发展为善的机会。
或许把‘恶’换成‘无’也无不可。
有一些前世生物学、基因学、遗传学认知的柱间知道,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无都是不对的,因为基因里是真的带了一些东西的,这些东西确实会直接间接的影响一个人的人性发展。
这不是说善人的孩子就是好孩子,更不是说有人天生注定为恶。而是说明了后天培养教育的重要性。
日南田宏或许基因中有了一些恶,但这不是他的错,幼年时期父母双亡,缺少了正确的人生指引,长歪了,柱间更多的是为他赶到可惜。
但当柱间看到被日南田宏虐杀的平民尸体,以及火堆上面正在炙烤的,明显是从平民尸体上挖出来的一块儿血肉时。
柱间的理解能力达到极限,再也无法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