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路让开,迎路远。”
北岭雪山群的脚下,两支军队在雪原上对峙,就像边上的两山。为首的两个男人身披战甲分别站在两军跟前,而他们两人却都穿着同样的战甲,都曾是发誓效忠于同一个国家的战士。
“国王就藏在这里的某座山上吧?那个懦弱的王,千年墨不应由他来掌权。”男人接着开口,此人是千年墨主战派的二队队长,摩长枪。
“长枪,战争会带来什么?我们在沙场上厮杀,最终受害的还是两国之间的人民,我们的确也失去了很多,可这样下去我们终有一天也会死在战场上,那样你还要你的家人为你接着去战场上送死吗?”迎路远开口说。
“那你是要我忘记仇恨,听从这个国王的,和洛哥亚休战?”
“争斗会带来仇恨,不仅于你于我,洛哥亚亦是同样,如果他们都可以放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呵…事到如今你竟然说起洛哥亚的好话,我可听凌飞渡说过,你爷爷从骆萨家中叛逃,独自生活在外,说到底你们姓迎,是洛哥亚塔玆尔家的人。这也难怪了。”摩长枪冷笑着说。
“我出生在千年墨,那我就是这个国家的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为了千年墨站在这片土地上。”迎路远轻摇摇头,这样说。
“嘴上话是最难让人信服的东西,你觉得呢?”
“…”
“把路让开。”
“你知道的,绝无可能。”
两个首领看着彼此,都各自深吸了一口气。摩长枪睁开双眼,鼓舞着长枪向前指去,身后的大军迈开步伐,冲上前去。而另一边的迎路远却看着那军队正迅速靠近,他闭上眼睛,别无办法。
剑锋落下,军马呼啸而过。
摩长枪和迎路远率领着军队向彼此冲锋,最终会在山脚下激烈碰撞。
“就算你能够维持一时的和平,那又能怎么样?王国兴衰,掌权者也同样会改变,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洛哥亚起了战争的意愿,那我们放下一切去维护的和平还有什么意义?那时候不一样会像你所说,生灵涂炭?”摩长枪在两将近身冲击的时候感觉出来,他的力量又强了。
“未来自有未来的人努力,而我们只要把握我们的当下就好了!连现在都不努力的人,有什么资格去预测未来?!”迎路远也喊。
“那你就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等有一天战火蔓延到你家门前,你还迎着笑脸上去问那群杀人魔要不要进来吃个便饭?真好,你这样的人倒也活得一点不累呢!”
“是啊,可我这种人活着比你自由多了!一个被过去亡灵禁锢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地方!”
“那就直到我们其中一方死去吧!迎路远!”
“如你所愿!摩长枪!”
长枪和剑刃在场地上碰撞,双方的武器里都附上了些其他的力量,唯有队长级的人才能够使用的力量,将战场里隔出了一个方块,士兵进入那个方块,必定会被两人的攻势波及,而那波及又必定都是致命的。
而两个全身心投入战斗的队长,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战斗的方块之外,两军停止了你来我往,此时无论是主战派二队还是休战派一队的队员,都虽然手持武器,但双手却下垂着,甚至有些人已经坐到了地上,他们的眼神里透露着疲惫,而有些人则是看着那相斗的两人,希望能早点分出胜负。
“队长,不是我们起了背叛之意,可这争斗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与洛哥亚,现在甚至与我们自己的同胞。我们都很累了,原谅我们停下脚步,事后要杀要剐当逃兵处置也都无所谓。”
………
男人登上城楼,遥看着王城的方向。
“队长,休战派三队凌火,已经率领部队进攻王城,如今二队摩队长还未出现。我们该如何行动?”士兵跪于地面行礼,并请示一队之长。
“水墨城距离王城北郊就一步之遥,而此时那里必定已经有人驻扎,半个月前劫持国王的迎路远,加上进攻王城的凌火,那么驻扎在北郊的就是那个凌新丞。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摩队,无论他最终能不能带着国王归来。”主战派一队队长,广凌夜慢悠悠地说。
“凌新丞,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和他交手,我们的胜算是0。”
“0?不可能吧。”士兵回想起之前看过那个男人一眼,一副邋遢懒散的模样。
“新人,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广凌夜说。
………
“新丞队长,凌火队长那边已经进攻了?我们的下一步呢?”同样是请示队长,但这个队长和刚才的广凌夜相比,身上没有了那种青松般挺立的气质,而是瘫倒在地,衣冠不整不修边幅,看他的样子还是一副醉酒的模样,不愿从美梦中醒来。
士兵又一连叫他好几声,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嗯?吃饭了吗?”凌新丞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说。
“凌火队长那边已经在进攻王城了,我们真的在这里按兵不动吗?”士兵说。
“有人来了吗?”凌新丞反问,还一边打着哈欠。
“这个…暂时还没有。但我们总不能如此松懈吧?”
“人没来你着急个什么劲…人啊,一生短短数十年,好好享受每一刻难道不好吗?非要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的?”凌新丞站起身,向着管厨的帐篷走去。
“唉…”士兵叹了口气,忽然他向前方的灌木丛看去,直到看见一只野兔跑了出来,他也就放弃向前走去的想法,挠挠头回身。
“广队长就是太谦虚了,那样一个酒鬼,我们怎么会拿不下来?不用等摩队,也不用广队亲自出手,我们先打下他们的驻扎基地,为军队行进铺好道路。”灌木丛后其实有着两个士兵。其中一个人说。
“攻下之后我真的可以退队吗?我的孩子前些天刚出生了。”另一个士兵轻声说,他低着头,其实也早已经没有了战意。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