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是不能死在这里的。”
“喂!”陈流想叫他,可发现自己叫不出名字,他没有名字。
陈流倒是有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些。
“陈大哥,你说要我回去扬名立万,可那也要有名不是吗?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名字呢。”男生说。
陈流心想谁知道你的名字啊…你就是我捡来的…不是你找我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交流的知道吗?
“陈大哥,我是你在战场上捡来的,但你也知道原来的那个镇上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所以后来我也讨厌过世界,觉得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讨厌,他们自私,散发着恶臭。你总说要为自己而活,可我知道你其实很爱你哥哥。我很感谢你,是你救了我。所以这一切,不管你怎样认为,都只是我在报恩而已。”
“我知道陈大哥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去,不需要我来救你,但其实…我是想让你也知道,世界上还有着很多可以给你拥抱的人,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
陈流听着他的话,却很想骂他,老子活了这么久,这些事情你以为我都没想过吗?
我知道的,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会让你觉得不应该只为自己而活…所以…所以你就为那个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吗?
等到陈流能动的时候,也就是所有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三怪想要以防万一冲上前来,却在一瞬间倒飞出去,他们在驾驶室内壁陷入,口中喷出鲜血。
………
“原来那家伙就是他的弟弟!”一艘小飞船在舰队群里悄悄行驶,这才是盗贼们真正的老板,原来那个被杀死的不过是个小船员。
老板脑中考虑着重新归来的办法,他当然也要复仇,然后再夺走他们兄弟俩的能力。但他考虑到了一点,却没考虑到无论到哪一天,他都没有办法抓到两人。也忽略了一点,出发匆忙,他忘了开屏蔽系统。
“那才是老板吧?”阿谦说。
“嗯,看来是的。”陈川也说。
“那还这么淡定?!要给他跑了啊!”
“那种傻子跑不掉的。”陈川但是很平静,似乎还留有后手,看得一旁的阿谦都想要给他一巴掌说少给老子装模作样!
突然,火光映照在阿谦和陈川眼中,老板飞速逃离的飞船在宇宙中猛地爆炸开来。
阿谦转头看陈川。
“别看我,我哪里有那准头。”陈川笑笑,然后看向了洛哥亚星。
“观众互动。既然有求于你,那就帮你盯个梢。”
苏盈坐在驾驶室陈川的大佬位上对着舰队的方向笑笑,她双脚搭着操作台,慵懒地吐着青烟。
………
洛哥亚饯别特别演出,完美谢幕。
宇宙盗贼,全员清零。终会化作宇宙尘埃,接着三个主演便回到了陈川的飞船上。
“混账老哥,我这么久以来寄生的地方没了,你可要负起责任给我个房间。”陈流说着还没等陈川的“当然”出口,就去了二楼居住区。
陈川船上房间还是很多的,足够这里的人一人一间。当然廉边还是要把他送回去。
洛哥亚湖面。
“走了。”廉边回身招了招手。
“把洛哥亚管好了,好歹也是用着这颗星球的名字,别我下次来的时候,就被攻占了。”陈川笑笑。
“有你给我找的那些家伙,只要我活着一天,洛哥亚都将繁荣一天。”
“希望如此,那…就这样了。”陈川叼着烟回去驾驶室,微笑在两人的脸上许久不去。最初相识的时候,是在南边的一座城市,他吊儿郎当万事随缘,他胸怀大志誓要出头。陈川奉陪了他几个十年,如今已是辉煌的模样。
飞船启动,在廉边身后越飞越高,直去云顶之外。
………
“其实…我是想让你也知道,世界上还有着很多可以给你拥抱的人,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
陈流在房间里的窗边坐下,也不管上面满布的灰尘,他拿出一颗闪亮的方块,这是在洛哥亚星的星光帝国里,一片公墓环绕的教堂里买的。可以储存一些东西。
解决了三怪之后,他把男生的遗体放进冰棺,又把冰棺收进了方块当中。心里此刻的感觉已经几百年没有过了,那种忽然间空了,像是什么被带走了的感觉,难受得让他没有精力,早早地回到房间里。
他一直带男生在身边但从没有主动去搭理他,对于他而言,所有人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但男生稍微有些不同,不如说是习惯了他在身边。就好比自己经常放在窗边的酒杯,他习惯了每次习惯性坐到窗边,位子上刚好就有一杯男生倒好的酒。
男生就是像机器一样,总是守着那个酒杯,又替它斟满。
陈流笑笑,说是报恩,但自己对他哪里有那种恩情。不过是路过战场的时候,在某个人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过去,所以捡回来让他有点选择而已。一切都是轻描淡写的,不经意的举动。
现在想想,如果他习惯性是放两个杯子在窗前,再不经意地让男生和自己一起喝一杯就好了。可他一直以来让自己不依赖别人,不顾任何人,所以喝酒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如果有人碰杯会有多好。
“送他去长生树那吧。”忽然有声音从身侧传来,陈流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陈川站在了那里,还拿着两个酒杯,一瓶酒。
“哥…你怎么进来的?我应该上锁了的。”陈流愣愣地说。
“这是我的飞船,我当然有每一间房的权限。”
“…”
“哥…你那时候第一次哭,为那个女孩哭了,她对你很重要吗?”陈流沉默了片刻,开口问。
“当然,她是我本应该用生命去保护的伙伴。”陈川往放下的两个杯中倒酒。
“所以你把她葬在了长生树边上。”
“呃…那时候我不也没能力吗?就想着尽快让她入土为安咯。”
“…我知道了。”
“呵,你知道什么了你又,你连人名字都不知道。”
“无名,到时墓碑上这样刻就好。”陈流说。因为无名,他才能一直记得那个男生,若真要刻上个甚至都没告诉他的名字,有些东西就都将模糊。
过了一会儿,陈川又一拍陈流的肩膀,大笑着说,“我也有为你哭过啊!只是你那时候都没看见!”
陈流被他突然变回原来那个贱样,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但确实心中的苦闷已然不见。
“一次而已,难道我因为你哭还少吗?”陈流苦笑。
陈川也笑,两人拿起酒杯,举手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