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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在

四月底的太阳,已有炎热的夏意。正午的阳光哄在地上,热气难消,微风带来闷热的风,吹不来热气。在这种天气下,人的情绪起伏变化大。

沈清回到公职房,开了电风扇。她环顾四周,简陋的水泥墙,红木办公桌椅,舒适小床,朴素淡雅,倒有了股陋室之意。

沈清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时间不长又本爱简淡,东西不多,因而收拾起来也方便。

打开了衣柜,满目的牛仔白衣,增添了昨日刚到的崭新的连衣裙。拿出来,摸着清景工作室的标志,沈清嘴角一弯,暗想跟温璟玮竟如此有缘。

将连衣裙折好,放进行李箱。又带了瓶瓶罐罐的护肤品,笔记本,和其他小物件。她左右环顾,确实没什么可带的。于是合上行李箱,将它拖到门口。

坐在沙发上,留恋地看着与自己相处一个多月的小屋。她是一个长情的人,纵使时间不长,一旦自己心仪,必深藏于心,温璟玮如此,公职房也是。她仔细看着四周,将每一处,每个角落都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叮――”铃声响起,沈清回过神,看着父亲的来电,她一顿,原来忘了与父母报信。

她接起,许是刚刚搬了东西要到温璟玮那边,她似即将出嫁的女儿不舍离家般唤了声,“爸爸。”

沈韫听出她言语里的不同寻常,将鼻梁上的眼镜拿下,“清儿,有话对爸爸说?”

沈清眼角微红,轻呼了口气,“我要搬出公职房。”

沈韫昨日知道她在男友家过夜,说不清是喜是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也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因而,他不会阻止沈清,但作为父亲他还是担心沈清。

沈韫开口,“找时间带你男朋友回家让爸爸妈妈见见。”

沈清知道父母向来思想开放,但从父亲语言里仍感受到父亲的不舍。世间哪会有欣喜地将子女交付他人的父母。

她点了点头,“好。爸爸,这边公职房我不想要退。”

沈韫将眼镜带上,回应,“好,爸爸知道了。”他停了一下开口,“清儿,爸爸还是那句话,家是你的避风港,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替你抗。”

沈清心一堵,有眼泪划过眼角,她轻声道,“我知道,谢谢爸爸。”

沈韫一直因错过沈清大学时期和工作初始的阶段而懊悔,恨不得她一夜白头,自己可护她到老。

他一方面心疼她经受磨砺,一方面又认为应当给她自由,让她驰骋。两种情绪时常夹在他心中。若是他思绪浮荡一夜,第二日必生银发。

他心疼地开口,“清儿,爸爸……,好好休息,下午还要上课。”他本先想说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

可于事无补,结果已定,她已改头换面,且如今有了可依靠之人。只是不知道那人如何。为父亲的,只愿她下雨有伞,天黑有灯,一路有良人相伴。

沈清不知道父亲断了的话是什么?但有一股伤感的情绪盈在心头,她马不停蹄地点头,“好。”

挂了电话后,她坐在沙发上,心堵得越来越厉害。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难受。明明一切都很好,至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自己离父母近了许多,心上人也在身旁,如此还不满,那便不是她平淡的性格。

可她还是觉得莫名地伤心。她不明白这股伤心何来,深深地呼了几口气,缓和内心的情绪。

突地想起了温璟玮,未考虑周全就给他打电话。本是午休时间,一般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段犯忌地打电话。沈清知道,可是她想听到温璟玮的声音。

铃声没响多久,温璟玮接起,“喂,沈清。”按照以往,他这个时候确实在午睡,但刚刚接到路洲的电话,路洲亢奋地跟他聊了许久。因一直把路洲当弟弟,见他如此开心,自己也就陪他多说了几句。虽然基本上是路洲在说,他时不时应和两句。

熟悉的声音带着机器声透过手机传入耳里,沈清似浮在水里的人得到救援般,委屈得更甚,“璟玮。”发出声音后,才知道知道满是哽咽。

温璟玮听她声音满是伤感,放柔声音,回应道,“我在。”

一声“我在。”让沈清心缓了不少。她开口,“我……”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突如其来的伤感,最后落得一言不发。

许久未闻下讯,温璟玮开口,“我在。一直都在。”

沈清开口合上,反复几次,仍是没发出声,只有几声重重的呼吸声传入温璟玮耳里。

他听得心慌,想起了什么,开口,“知道吗?今天路洲打电给我,说他跟他喜欢的人有机会在一起,他兴奋的模样,比我发工资给他,有过而无不及。”

他的声音带着喜气。快乐是会传染的,沈清听他言语,不自觉地弯了嘴角,轻声说,“那真好。”

温璟玮听她回应,暗自赞叹自己转移话题的效果,回应,“是,路洲那小子追了挺久的。”

沈清抹去眼角的泪,不知为何伤感不再,她点头,祝愿道,“祝福他。”

温璟玮听她语气好了不少,抿嘴一笑,开口欲继续聊天,却听见沈清一句,“璟玮,我想你。”

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我想你”,千万含义,她相信他会懂。

温璟玮确实明白,此刻他的兴奋完全不亚于路洲。不是因为沈清一句我想你,而是因为沈清在自己情绪不佳时第一时间找了他。这让他有了被需要的成就感,有了情人互相依靠的依恋感。更何况自己还调节了她的情绪。

他弯了弯嘴角,欢心道,“我也想你。一直都想。”

沈清脸一热,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抓着手指,低声道,“不说了,我要去午休了。”

温璟玮听出她言语的害羞之意,低笑出声,“好,等你下课我去接你回家。”

家,回家。沈清抿嘴,莫名而来的情绪已然不见,唯有的是欣喜与甜蜜。她点头,应道“好。我等你。”

恋爱就像是一方包治百病的良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对方,一切伤痛都可以减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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