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圣上也不喜欢他,更不会想要让他在探花的时候,将婚姻大事解决掉,圣上更喜欢的是看他们姚家的笑话。
如是这般想,姚天琪更不觉得有任何的失落,只是庆幸,圣上并没有拆散妹妹的姻缘,而榜下捉婿。
宫里面宴会气氛正浓,宫外的梁王妃拿着刚到手的婚期,笑着捂着嘴,带着当初走过场的官媒,又踏进了姚家。
姚若蕊正不留余地的和母亲劝说和楚锦航退婚的事宜,梁王妃带来的消息,对姚若蕊来说,无疑是一个炸弹,炸的她眼冒金星。
“王妃娘娘,您说成婚日期是在半月之后的初六,是什么意思?”
姚若蕊着急的想要抢过梁王妃手上决定她命运的大红色宣纸,奈何承受了十多年的教养,让她不允许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梁王妃只当小丫头欢喜傻了,笑着将钦天监的批件递给了姚若蕊。
“蕊儿丫头也这么大了,眨眼间竟然就要出门子,虽然你年龄有些小,但你是要跟着锦航一起外放去任上的,提前成亲,只要不圆房,也没什么。”
梁王妃高兴的傻了,竟然在小姑娘面前提起了“圆房”,不过一想婚事也就不过半月,现在说了,也没什么。
姚若蕊紧紧地抓着手上轻薄的纸,仿佛有千斤般沉重,瞪大了一双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你不是说婚事是在两年后吗?你答应我会随我心意的,这是怎么回事?”
姚若蕊嘴唇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欺骗了她,特别是,就在刚刚,刚刚她还和母亲商讨退婚的事情。
以母亲和梁王妃的关系,母亲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桩婚事会提前?还会提前到下个月?
姚若蕊忍着眼中的泪水,执着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楚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可婚事已经确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梁王妃就算是反应迟钝,也明白了姚家丫头似乎并不怎么满意这桩婚事,甚至是打定了要退婚的主意。
这……梁王妃是真的不知道这些。
楚夫人头痛的揉着太阳穴,“颂儿,今日府里忙乱,我就不留你了,这桩婚事是我们老爷同意的,再无悔婚的可能,你大可放心,让锦航准备起来就好。”
“娘!”姚若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她没有挑破退婚的事情,却也说的够明白了,可母亲竟然还想要继续这桩婚事?
姚若蕊要疯了,眼睛里瞬间莹润着泪水,却没有让泪水落下来。
楚夫人见女儿竟然失了礼数,当即呵斥道:“住嘴!去和梁王妃道歉!”
姚若蕊忍着难看,飞快的转到梁王妃的面前,不掺杂任何感情,对梁王妃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王妃娘娘见谅,小女心情不好,恕小女失敬,先行告退。”
在屋子里面,她还能强忍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出了房门,双腿就像是加了风火轮一般,跑的飞快。
楚夫人很是头疼,脑仁一突一突的。“颂儿见谅,都怪我将蕊儿宠坏了,菜户让她如此失礼。”
“巧巧,我什么性情你还不知?只蕊儿是不是和锦航闹了别扭,不然蕊儿丫头,为何如此反感这桩婚事?”
梁王妃也算是看着姚若蕊长大的,特别是心疼这孩子小时候被拐,不免对姚若蕊多了更多的宽容。
在梁王妃心底,姚若蕊的分量,可是比楚锦航占据的分量更重。
“巧巧,强扭的瓜不甜,若是蕊儿不喜锦航,就算两人勉强成婚,婚后也不会幸福,你可想清楚了?”
楚夫人苦笑的摇了摇头,心累的靠在椅背上,谷雨很是小心为楚夫人揉着太阳穴。
“颂儿,不瞒你,这桩婚事,我也是不愿意的。可我家大人看好楚锦航的人品,我就算是拧着不同意,也没有用。”
楚夫人想到女儿一心想要退婚,就更加为难了,“这两小的,也不省心,蕊儿才准备试着接受楚锦航,那小子偏要将蕊儿的心往坏处想,蕊儿又是个要强的,这不就闹起来了?”
谁的孩子谁心疼,蕊儿幼年的遭遇,让她的心思过快的成长了起来,也变得格外的敏感,稍稍的恶意,都能让她无限的放大。
楚夫人也很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一些将昨日的谈话和女儿说明白,以至于让小丫头变得惶恐不安了起来。
梁王妃知晓自己不便多呆,乱糟糟的误解,才是最伤人的。
姚若蕊气的抹眼泪,贴身丫鬟秋水和冬至小心伺候着,手上的锦帕换了一条又一条,都没有办法成功的安抚下来小姐的情绪,急的直出汗。
“你们下去吧,不用伺候我,我自己想安静的呆一会儿。”
姚若蕊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也不管脸上的妆容有没有花,躲着两个丫鬟,去了隔壁的院子。
或许是因为针锋相对七八年,她想见一见温芙蓉,想问一问温芙蓉现在还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赵贺,嫁进右丞相府。
温芙蓉手上正绣着大红嫁衣右下角的并蒂莲,莲花摇曳生姿,仿若鲜活。
温芙蓉将手上的针线放在一旁,看着姚若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激愤,“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来炫耀你的状元郎夫君?”
若不是温芙蓉的声音太过平和,姚若蕊都要觉得温芙蓉是在讥讽她。
姚若蕊坐在一旁的软凳上,直白的问道:“你甘心嫁给赵贺吗?尽管赵贺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你也甘心嫁给他吗?”
她没有看温芙蓉的面容,自言自语的继续说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嫁给楚锦航,尽管他是天之骄子,我也不愿意。”
温芙蓉没料到姚若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仔细看去,姚若蕊的眼睛竟然还含着泪水,现在的她,和当初盛气凌人的姚家大小姐,相差甚远。
大约,是认清了楚锦航并不是她的良人?虽然她与楚锦航有十年的婚约,但她并不了解楚锦航真正的为人。
“你不甘心又能如何?我早就认命了,如今右相府还能让我嫁进去做正妻,就算赵贺是浪荡子,那又如何?我早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