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公骂咧咧的坐上马车跑了,楚原守在楚家门口,看着少夫人将孟叔叫了进去,赶紧招呼边上的小厮。
“去和躲在梁王府的少爷说一声,成恩公府的被少夫人打走了,告诉少爷可以回来了。”
小厮怪异的看了一眼楚原,颠颠的向着梁王府的方向跑了。
姚若蕊绕过厅堂,去了旁边的小院子,接过秋水好心递过来的茶水,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将心底的厌恶给压了下去。
孟叔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有一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
姚若蕊几乎想要站在椅子上面,好好的数落数落孟叔一番,来了京城,竟然当起了楚家的下人,这让西北都督府的面子往哪搁?
“说吧,你到底欠了楚锦航什么了,让你竟然不顾着西北都督府和姚家,非要给楚锦航当一个使唤的人?”
看这个样子,孟叔在楚家也不是三两天了,不禁没有去姚家,甚至连表哥家里都没去。
“还有,元杰表哥也在我家,被我娘拘在了家里,楚原不是说孟叔是陪着表哥一起来京城的吗?怎么孟叔竟然不知道表哥在我家?”
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被孟叔给咽了进去,忙说道:“元杰那小子在姚家,叔我知道,知道,哪能不知道呢啊。”
孟叔想到楚元杰,险些一蹦而起,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是习武世家的西北府出来个榜眼郎,他都能想到老将军跳脚的样子。
文人墨客,在西北战争纷起的时候,可半点而作用都没有。
孟叔摇着头,俨然是一副为楚元杰担心不已的样子,姚若蕊看的都笑了,她爹对表哥能悄悄的摸到京城来赶考,还能拿下榜眼名次,可谓是欣喜的很。
特别是,本次科考,就像是为他们姚家准备的一样,户部尚书大人,就更满意了。
孟叔纯粹是将西北都督府当成了楚家唯一的使命,可西北都督府走文职仕途,未免不是另外一条出路。
“孟叔叔,您与其担心元杰表哥,不如先担心担心您自己吧?”
姚若蕊瞅了一眼秋水,对着门外的楚原说道:“去带着孟叔叔去姚家,让我娘见见孟叔叔。冬至你跟着,顺便回来和我说道说道。”
一听要把他送到楚夫人那里,孟叔慌了,急忙说道:“大侄女,别呀,要是让你母亲知道我来京城不去找她,你娘非得拿鞭子抽我不可,大侄女你可不能害你孟叔我。”
孟叔慌忙摆手,见楚原过来了,摆出了防御敌人的姿态,想到大侄子知道他在楚家,直接将姚天琪给供了出来。
“你大哥知道我在京城,也知道我在楚家,是你大哥不让我去姚家的!”
嗷的一声,七尺大汉险些捂着胳膊,哎呦哎呦的喊着疼。
“正好孟叔可以去我家和我哥哥对峙,当着我娘的面对峙,说不准还能让我哥时隔多年也尝尝我娘一顿鞭子的滋味。”
她哥哥大约是真的早就见过了孟叔,孟叔跟在楚锦航身边,哥哥又和楚锦航走的近,能够早见,一点儿都不稀奇。
“孟叔,你就乖乖去姚家吧,您甭想让我帮着您分担我母亲的怒火,有我哥一个,就够了。”姚若蕊把人往楚原那里推,顺便附带着一个冬至。
姗姗来迟的楚锦航,刚好在家门口看到了被送出去的孟叔,迈着飞快的步子,将孟叔求救的目光甩在了身后。
他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管的了孟叔?“蕊儿,为夫听说成恩公府的人来闹事儿了?他们没伤着你吧?”
楚锦航将焦急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说着,还将姚若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意思不言而喻。
姚若蕊翻了个大白眼,甩开楚锦航拉着她的手,“人都走了你才回来,你不觉得你回来的做点儿晚吗?”
“为夫回来的确实晚了一些,下次为夫一定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跑回来,绝不让娘子面临这样的状况,好不好?”
手被甩开,楚锦航厚着脸皮又拉了回来,小心的坐在了姚若蕊的身边,想了想,还是没把咸猪手放在小丫头的肩膀上。
姚若蕊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半分保证,绷着脸,严肃的说道:“梁王殿下有没有说吏部是如何安排你的职位的?是把你放在穷翰林,还是外放去穷乡僻壤的地儿?”
“蕊儿说的,怎么都是穷地儿?为夫这么富有,可是和‘穷’不沾边。”楚锦航心惊于小丫头的敏觉,心里却憋着一股气,总不能让娘子小瞧了,可不能让小丫头觉得嫁给自己,就嫁给“穷”状元。
“难道不是穷地儿?”姚若蕊很惊讶,有些不太相信,“我爹这么抠门,你是他女婿,圣上脑子进水了,竟然给你安排了个富裕的地方?户部还是江南?”举国上下,唯有这两个地方最富足,想想都不可能。
姚若蕊说完,连自己都不相信,撇着嘴反驳,“瞅着吧,等明天吏部调令下来,就知道了。”
楚锦航虽然对自己大致要去的地方心里有了数,但想到圣上反复无常,又有些不确定。
实在是,翰林多状元,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就算要将他外放,也不可能外放那么远。
“蕊儿,梁王说我可能要去西北任职,西北空缺大,若是去西北,就和当年的岳父一样,不过我比岳父幸运,我们去了西北,有外祖家,你可以承欢外公外婆膝下,我也可以在那里大展宏图。”
心知他去西北的几率更大,楚锦航想了很多,相较于其他不熟悉的地方,有人有势的西北对他们来说更好一点。
“真的是去西北?”姚若蕊惊喜的问道:“梁王真的是这样说的?那就应该错不了。”
西北连年征战,官职空缺的确实有很多,“我们要是去西北,那哥哥和表哥呢?他们去哪里?”
“小丫头想什么呢,圣上怎么可能会将我们三个全都放在西北?全都放过去,就算我们没有建树,对庆元王朝忠心耿耿,对圣上、对黎民百姓无愧于心,也要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