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手不住地抖着。一切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容易过去,即使在你拼尽全力做了决定之后。到底我该怎么办?顾不上路人异样的目光,我只能这样站着,任眼泪流淌。良久,算了,还是先吃饭吧,一切都会过去。
吃完饭刚到家,手机响了。是斌的妈妈打来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竟然没有接听的勇气。深呼吸,深呼吸……
“阿姨您好。”
“满,你听我说,我知道是斌不好。他对不起你,你原不原谅他没关系,我就是想让他去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行不行?我只想认你这一个儿媳妇,你就答应我吧。斌这孩子不会说哄人的话,他不是那种乱来的孩子。都是这个社会太乱了,你要能给阿姨面子,你们不分开,他不会乱来的,好不好?”
她的声音让我心碎,她是除了奶奶对我最好的长辈了。是那种单纯的好,她喜欢我,我能感觉到。和斌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有时我分不清更迷恋他,还是他的妈妈。可毕竟她是斌的妈妈,如果我离开了,就算遗憾,她还是会向着儿子,对吧?爱是真的,遗忘也同样。
“阿姨,我也不想这样。可这是我们俩的事,以后过日子的也是我们,我不想以后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满,你答应我,就见见斌吧,最后一面,好不好?我求你了,真的,我求你了。”
我不知道斌如果这样求我会不会不一样,可真的让我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我不该见他,一切都结束了。可如何拒绝这样一个长辈?她那样真诚,而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超越了对自己父母的爱。我常想,亲人是不能选择的,我们因为血缘被困在在一起,只能用所谓的爱聊以慰藉。脱离开家庭,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掺杂任何因素,单纯的喜欢。
“好吧。”犹豫片刻,我还是答应了。
对和斌的见面这件事,让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为了父母,要是他祈求复合,我该怎么办?可更加残酷的是斌多半不会这样做,相比两难的境地,他的冷淡此时更加让我难以承受。
答应了和斌见面,对他打来电话竟多了几分期待。有时我是那样看不起自己,只是最后一面而已,到底在期待什么?此刻,我才感受到过往在一个人的生命印记中竟如此深刻,深刻到成为一种习惯,你可以无视它,不经意中它的存在会找到你,刺痛你,让你寝食难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斌始终没有打来电话,他一向如此罢了,可如今这种冷淡带给我的只有泛上心头的点点苦涩。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睡得并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境让我始终感觉自己醒着,一直到太阳升起,迷迷糊糊的醒来又睡着,实在让人烦乱不安。索性起床,洗漱,出门吃了点早餐。
尽管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内心依旧七上八下的。要是红在,会说什么呢?
拿起手机。
“喂,在干嘛?”
“工作上有点事情要处理,有事吗?”
“有点小事,你方便吗?”
“方便,我在家处理,不是很着急,说吧,怎么了?”
“那个,我答应斌见最后一面。怎么说,就是心里不踏实,我怕自己搞砸了。”
“为什么答应他,见面还有意义吗?”
“不是,他才不会非要见面。是他妈妈,昨晚他妈妈打给我,都求我了,你知道,我很难拒绝。”
沉默……
“是的,我想了一下,大概能了解那种状况。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不知道,要命的是斌一直没打来电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处理好。红,你说他要是求我复合怎么办?”
“可能吗?”
“可能性很小。我脑子很乱,说实话,我挺怕他求我,可如果他只是来聊聊,我又觉得挺失望的……”
“满,我们有的只是赤裸裸的生活,而不是玛丽苏的连续剧。爱情更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我想,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一定跟自己的内心和斌的动作有关。你现在只需想好自己到底要什么,至于斌,你是不可控的。我倒觉得你们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好,也许能让你更好的做出选择,所以,满,没什么需要紧张的,知道吧?”
“知道了,听你说完感觉好多了。哎,人真是习惯的动物,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他了,有时候又觉得没有他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凡事都有个过程,只要你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一切顺其自然吧,刻意地去做一件事,有时候适得其反。”
“是啊,你说的对。行,谢谢啦,你忙吧。”
“有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