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十八姽婳王上虚月
我看清了那个女孩的长相,果真与我有九分之似,眉眼里总是探不出的愁,面色冰冷冷的很是生人勿近的。
可,万事都有个特殊,再冷淡的人总会对一个人另眼相待。
她对上的那个人眉心有一点红痣,是个男儿身却生了副比女儿家还要美艳的容貌身段。
她唤他,王。
他是这魔界憧憧十八姽婳的王,生性凄冷,命犯孤苦。
她五百岁那年在角猎场上用着仅有的灵力拼死杀了一头狼妖,手起刀落,狼妖的头鲜血淋漓的被她提溜着,送到他的跟前。
她声音亢击有力,不似我虽总是摆出个资历身后的模样也总没那气度,威慑不住人。
她的威慑感自身带来,“石,拜见王。这狼妖之头便是石送于王的礼物。”那是她五百年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她无父无母是天地间石头里成魔的第一个。
那被她唤为王的人眼抬都没有抬一下。只轻“嗯”一句。
原以为她依旧会如那五百一样不会便是被怎么欺负都不会伤心不会计较冷冷离开。
可事实却是,她跟上了他,他灵力深厚,远远便察觉的出她的存在,一次一次用灵箭驱赶她,魔君的灵箭在六界都是闻名的,刺入她的身躯,便是石身也该是何种痛苦。
他像是存了心思想逗逗她,绕着魔界十八姽婳竟是走了几个轮回,而她,也跟了几个来回。
身上血肉模糊,唯那双眼在灯火通明处冷冷的泛着光的瞧着他。
终于,他走近她,“你跟着我,想做什么?”
“教我情爱。”四个字,仅仅这四个字让他为之一笑。
“情爱?”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那一笑,她终身不忘。
“本君没有情爱,你找错人了。”
她拉住他的衣袖,“我也不懂,如此,我们一起学。”
她是个石身化魔的,无心不懂情。可五百年来唯一一个愿意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的人却是被情给困了,而后堕入了魔界最残忍的麓蠡牢狱。
为了救她,她杀了她的情郎,而她却恨死了她,还说着总有一天也会让她尝到那般痛苦。
情,究竟是什么?她想知道。
我瞧见他手心里暗暗想放出的箭,那一下的离弦近在咫尺,可他却慢慢的收了手,问她,“叫什么名字?”
“石。”
“就这一个字?”
她点点头,就这一个字,石。
他摇摇头,“一个字是做姓呢,还是名呢?不好。本君虚乐,你要不随我叫个石音?”
石音石姻,音非姻。
石音虚乐,然,石吏音。
她点点头,“谢王。”她仍是跪着的,他一把扶起她,一改适才得态度,和颜悦色,同她说,“有情人的之间可不兴这般跪的,今后,对本君皆不用跪了。”
“谢王。”
“本君名讳虚乐。”
她点头表示知道,可今后的一千年里她仍唤他,“王。”
此后十年,她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听他一切的吩咐,包括,他让她女扮男装随他征战沙场。
“疼吗?”
她摇摇头,“石音是个石身自是察觉不到疼痛。”
“当真?”
她点点头。
他的唇吻上她后背上新添的伤口,冰冷触感让她浑身一怔,匆匆离他一寸。
他替她敷好药,而后提上她滑落的衣服,从后面将她抱在怀中,唇瓣轻轻蹭着她的耳垂,“当真还是那个孩子。十年前可怜巴巴的求本君教她情爱,可十年里却是不肯越过那条线。如此求得什么情爱?”
她眉眼稀松,倦怠愁容,问他,“那便是情爱?”
他复又抚上她的肩,轻轻吻住,回答她,“自是。”
她双眉微皱似是在思考什么,而后却是没再做出那般下意识的动作。任着衣襟缓缓褪下,秋室里一阵霓旖,窗外雨声滴滴答答,一树梧桐静悄而开。
我躲在暗处,眼瞧着这一切竟觉得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