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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见脸谱阿姨

最后,甘术如愿以偿的被第一志愿----元川大学的铁路与隧道工程专业录取了。这在中虎镇这个小地方简直算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

乡亲们只知道能考上要上四年的大学,在这里已经算是出人头地了,元川大学,是元川省最著名的大学,学校成立已有百年历史,清政府时期同燕京学堂是一个辈分的,虽说现在发展得不如燕京大学那样世界闻名,但是在全国范围内排名前十还是稳稳妥妥的,特别是它的某些专业,在世界范围还是颇具影响力的----比如铁路与隧道专业。

中国随时发展中国家,但是中国的交通事业,特别是铁道方面都是世界世界前列的。交通事业取得的这些成就,除了铁路工人们的辛勤劳动以外,更多的还要归功于各个大学培养出来的交通方面的优秀学子。

甘术,就想要成为这些推动祖国某一项事业蓬勃发展得其中一人,哪怕是一个在小小的岗位做出努力的人,自己也会万分的骄傲。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甘术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中华崛起伟大事业里的一颗小螺丝钉。

甘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独自一人。出门前甘乐生取出去年存定期的那五千块钱交给甘术。甘乐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虽然没有摆宴席,这心里呀,美滋滋了一个月有余。

甘术出门前甘乐生那是千叮咛万嘱咐,一是要注意人生安全,这是重中之重;二是要注意财产安全,那五千块钱是让甘术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放进装衣服的行李箱里。

这行李箱还是专程为了甘术上大学买的一个。帆布行李箱特别结实耐用。

汽车一路走走停停,高速低速下来,大概五六个小时,便到了元都。期间甘术时不时的盯着那个裹了钱装在里面的行李箱,压根没有仔细看车窗外面的景象。那五千块对于现在的甘术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加上今天太阳灼人,车窗上那绿色的帘子一直是有其他乘客放下的,甘术也不太好去掀开。

走下车门,首先感受到得便是热,迎面扑来的热浪一个接一个的打来。不像山里的风,再热的天气,总能在树荫下的风里捕捉到一丝丝的凉意。

整齐摆放的客车就在这热浪里泡着,一排排,一列列。仿佛下一刻就会冒烟,燃烧一样。

没有太多时间来观察和思考,因为这里对大山里来的甘术来说十分的陌生。甘术片刻不敢停留,一把抓起自己的行李,赶紧跟着一同下车的乘客们出站去。

一出车站,同车的乘客们便四处往自己的目的去了,只有甘术,望着这车水马龙的城市。内心有两三分的欣喜若狂,有两三分的惊慌失措。

车站出门便是几条岔路口,元都的马路可比北充的宽阔多了,人也多,车也多。此时甘术心里一个词蹦了出来“迷茫”,对,就是迷茫,既有对茫茫前路的无知,又有对背井离乡的感慨。

车站附近的人总是形形色色,有背着编织袋的,也有拖着小皮箱的。像甘术这样的,从穿着和外貌来看,都是在不上不下的中间程度。

“小伙子,去哪里,坐车?”刚刚出车站正在发呆的甘术就被这个热情的阿姨,问得手足无措了。

这位阿姨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微胖,穿着也不讲究,像乡下人,让甘术感到几分亲切。她开着一辆自己改造的绿色顶棚的三轮。

“我乘公交车。那个,阿姨,请问一下去元大我应该怎么去呢?”甘术回以同样客气的语气。

“元大哪,远得很,没有直达的公交哦,小兄弟,做我的车把你载到附近的公交站吧。”

“到最近到元大的车站多少钱哪?”甘术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贵,都是良心价,你就放心坐上来吧。”阿姨客气的说道。

但是甘术还是不敢直接去坐。爸爸时常告诫甘术,外面的社会复杂,不像乡下人淳朴。让甘术无论如何独自在大城市要多长一个心眼。甘术可是将爸爸的话牢记于心。

买东西必须先问价格是爸爸一直以来的规矩,也是爸爸给甘术定下的规矩。,爸爸总说,只有这样的明码实价,才会先讲断后不乱。要不然先消费了,后面老板漫天要价自己也没有了道理,只有乖乖出了那份钱。对于第一次出来的甘术,自然处处都要小心翼翼。

“那算了,你不说价格的我就不坐了。”

甘术正欲走,那阿姨便急切喊道“来来,小兄弟,十块,就收你十块,走不走。”

十块?对于甘术来说十块钱可不算一个便宜的数字。甘术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6块,6块,不能再少了,你走路过去至少得半个小时。”

凡事都要先讲一讲价,也是爸爸的规矩。甘术觉得这个规矩还是颇有用处的。

不久的将来,甘术就会发现,能降价的都是一些小摊小贩,皆是可怜之人做的一些小本买卖,真正赚大钱的开超市的都是不能讲价的。甘术也就不会再与这些穷苦的买卖人纠结那一块两块的差价了。

甘术想了想,也好,自己确实也不知道应该从哪个方向走。便上了三轮。

这辆充电的小三轮便敏捷得穿梭在堵成一长串的小汽车之间。左晃右晃的,驶向了前方右转的大路上去了。

大路特别宽阔,四辆小车的车道,还有宽宽的人行道。路中间还树立起了粗壮的柱子,柱子上面还有一条车水马龙的路。

甘术只在电视里见过,这好像叫什么来着,对,高架桥。

路的两边开着的店铺在大马路的衬托之下显得特别的狭小。但是再小点的店铺,也比中虎镇上的豪华许多倍。

活像电视里刚刚进城的乡姑,甘术惊奇万分,激动万分,但是有不得不尽量藏着自己激动的心,害怕被别人看扁了去。

正在一路欣赏风光,一路遐想无限。突然感觉阿姨方向一转,险些害甘术摔下座位。只见这小三轮也顾不上后面还有车辆和行人,就这么急匆匆的掉头,飞快得在人行道上开着,不停的喇叭声让甘术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甘术急切的声音被小三轮嘀嘀嘀的喇叭声完全掩盖了。小三轮已经开上了汽车的速度,摇摇晃晃,一个转身便进了一个小巷子。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甘术大声吼,阿姨终于听见了。

“等会儿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侄儿,一定要说你是我侄儿。对了,我姓张,小兄弟怎么称呼啊?”阿姨一遍不停按着喇叭飞速前进着,一边对甘术吼道。

“啊?”甘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欲问个清楚,前面一个转弯,小三轮便急急忙忙停了下来。

甘术晃眼间,看见几个骑着摩托,穿着警服的人,可是吓得不轻。“难不成这阿姨是个犯了事的。”甘术心里默默念着。

“这,这是我侄儿。同志。”阿姨还没等警察开口,便急急忙忙的解释。

“是你侄儿你跑什么啊?”警察同志问道。

甘术正要说话,阿姨忙给他试了一个大大的眼色。甘术只要欲言又止。

“你侄儿叫什么名字?”警察追问道。

“快,警察问你话呢。”阿姨忙向甘术说道。

“你不要说,没问你。”警察连忙阻止甘术。“你说,你不会连自己侄儿叫什么都不知道吧?”警察向那阿姨说道,语气很是不好。

“我,我,我侄儿,叫”那阿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刚刚还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语气马上就转成了乞求“同志,我今天第一回出来,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来,吃一包烟。”

说着,那阿姨便从裤兜里面抓了一把钱出来往警察手里塞。

警察一个转身避开了。“过来。”后面便上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年龄和甘术一般大的小伙子。

小伙子们上来示意甘术下车,甘术便下车了,两个小伙子利索的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给那位阿姨,便有一个小伙子坐上了驾驶的位置。

“诶,诶,诶,,你们敢。”那阿姨又换了一张脸,是一张穷凶极恶,两手叉腰的脸。

她两手叉腰挡在小三轮的正前方。挨着小三轮,让车没办法移动一丁点。

年龄稍长的警察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便上去一把便将阿姨拉走。小三轮就这样被开走了。

“你们这种车,载客,那是违法的,知不知道,今天只是收了你的车,下次要再出来拉客,可就是连人一块儿了。好了,和我去局里登个记。小兄弟,你也一起去。上车吧”

“你们凭什么收我车,我要是像你们一个月领几大千我也不愿意出来拉客。你们就只管收车,到是管管我们小老百姓吃饭哪。”阿姨说着说着,便眼泪汪汪了“我儿子没你们有出息,我们一家人都是小市民。我一没偷二没抢,凭自己双手赚钱违哪门子法啦?”

阿姨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气氛。甘术知道,一辆小三轮对于那阿姨来说,可能就是挣钱的营生,全部的家当。甘术特别理解。

但是甘术也说不出什么,确实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他一个毛头小子该说什么。

“不是不让你赚钱,但是你骑三轮载人很危险,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乘客或者是路人,都不安全。我们管理你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退一步讲,这是法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勤劳致富可以去卖菜啊,可以去打工啊,对不对。为什么非要做违法的事情呢。”警察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像是说相声一样,推推嚷嚷的便上了警车。一路上,那阿姨是一路哭诉自己的不幸啊,自己的丈夫又是如何的花天酒地,自己的儿子又是怎样的不争气,自己又是怎样坚强的撑起了一个家。听得甘术都是感动连连。

没开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叫交警大队的地方。交警大队,很大,进门的办事大厅里面真是人山人海。甘术不由得感叹,果然是大都市,哪里都是人挤人。

警察带着甘术他们一行人直接到了二楼,进了一间办公室。这件办公室倒是安安静静的。虽然也稀稀拉拉有几个人,但是至少不像外面那么乱哄哄的。

甘术被单独带到一边,进行了简单的询问,警察做了一些记录便让甘术签字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给甘术普及一下,以后啊,不要坐这种车,这是无照经营,违法的,也不安全。

好巧不巧,出门的时候正巧又遇上那个阿姨,甘术正欲与其同行,发现阿姨的面容已经完全没有刚刚来时的悲痛之色。反而昂首挺胸,很是疑惑。

“呸、、、”那胖阿姨狠狠地往刚刚出来的办公室吐了一口唾沫“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说罢阿姨转身便走。看见甘术也是爱答不理,便离开了。

甘术很是不解这其中的原委。只感叹世事复杂,自己确实还太嫩了些。

就像这位阿姨,一两个小时之间,就已经熟练的变化了多次脸谱,甘术也分不清究竟哪张脸才是阿姨本来的哪一张,她说的话里,又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看来自己的路确实还很长,需要学的东西也确实还多。

经历了一下午的曲曲折折,终于还是到了学校,饥肠辘辘,夜黑风高,甘术已经没有心情再逛逛这让人期待已久的元大校园了。比预计的已经晚了好几个小时。又是沿着嘴下面的那条路,甘术才好不容易到达了教导员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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