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男儿自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莫道宦者亦张狂,处庙堂,战四方,立马横戈,哪逊天下汉。这便是阉党的切口,刚才我为了应景和隐蔽,将‘宦者’改成了‘妇者’,陈长老你说对么?”赤儿山上,蒙面人面对着围了上来的灵智等八位长老,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是阉党的走狗!”八位长老都抽出了兵刃,准备血拼一场。
“不!你们错了,他们俩才是阉党的卧底!”说着,蒙面人指了指被点了穴位的陈阳和陈军亮。
八位长老都是一怔,心想到:“不错啊,既然能对出阉党的切口,那么陈阳和陈军亮肯定也是阉党的卧底”。“把他们都围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灵智喊道。
“大长老又何必着急!”蒙面人拉下了面纱,一张年近五十的脸,方方正正,看着还有些面熟。这便是罗玄,他并不在意别人认出他来,因为认识他的人本来就很少。普陀门是一个小门派,小得标准是目前只有两个人:他的师傅已经仙去,在他这一届弟子中除了一个云游天下的师兄就剩下他了,而下一届弟子更是还没开招。他艺满出山之时便一直跟着李武,虽然跟在李武的队伍里露了几次面,但他都是躲在后边的人群中,并没有出头露面的机会,所以大家也不知晓。而对于天下大乘期的高手,衡山就有了一万六千之多,所以对于他,可能也就扬州城算小有名气吧。
望着吃惊的众人,罗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抛向灵智。
灵智接在手中一看,令牌有纯金打造,做工精细、雕琢圆润大气,一面刻着“武林盟主”四个大字,下写一行字“见此令如亲见盟主”;另一面写着“提剑纵马斩阉狗,白骨遍野血纷飞;锄奸斩恶百姓安,英雄人生走一回”的联盟格言。
灵智揣摩了一番,将令牌转给其他几位长老:“的确如当初阁盟主给在下看的一样。”
罗玄走到陈阳跟前,从他胸口掏出刚才给他的那张威远卫地图,扔给灵智:“大长老请看,在下来此已经近一个月,无意在军营中拿到了这个。”
几个人都凑上前来看地图,“这红色的圈…”
“这是威远卫已经收到我们要攻打的消息,调集了附近几卫近十五万守军,布置了一个圈套等着我们去佯攻!”罗玄静静的说道。
“啊!”几位长老瞪大了吃惊的眼睛,心想难怪刚才两位陈长老老是怂恿大家去攻城!
罗玄又掏出一个卷成一团的纸片,扔给灵智。
灵智缓缓铺开纸张一看,“哎呀,是阁盟主的字迹!”旁边几位长老也探过头来,“对!真是阁盟主的字迹!”
随着字迹往下瞧,只见上边写着聊聊数语:“见此信如见盟主!佯攻威远卫乃掩人耳目之计,具体任务听从罗玄长老安排。”落款:阁盟主。看来是用飞鸽传书之类寄送的。
八位长老无疑都相信了眼前这人,众人一齐单膝下跪:“属下拜见首领!”
罗玄见大家相信了,心中也高兴之极,赶忙走上前,扶起众人:“大家客气了,在下是暮东阁的长老,如不建议,众位就叫我阁长老吧?”
“阁长老?!”大家一直对暮东阁心怀神秘,盟主自称阁盟主,这个长老自称阁长老?这事真是有意思。
“对!暮东阁有三位长老,暮长老,东长老和在下。”罗玄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参见阁长老!”大家都重新行了一礼,但是心中对暮东阁的兴趣更大了。阁主身负天下第一的武功,当之无愧成为武林盟主,而这排行第三的阁长老也是一出手便拿下了两位联盟军长老的人,这暮东阁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门派?
八位长老兴致冲冲的把罗玄让到了上座,连日来的忧虑终于一少而空。终于来了为领头的,武功都比他们要强,而且一出手便使计抓出了他们队伍中的叛徒。
罗玄坐在上首,望着不能动弹的陈阳和陈军亮:“在下来此探得敌人的阴谋诡计,在这庙中也观察了一番,所以刚才使计将两位叛逆拿下,事先未有说明,多有唐突,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都是心中一紧,一是惊叹这阁长老的轻功,在这呆了两天自己这么多人却一个也没发觉;二是侥幸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不轨举动,要不然现在可能也没有机会做着说话了。
毛铭麒、汤勤和胡竑量赶紧站起来:“阁长老,我们可不是阉党的奸细…”
罗玄站起来扶着三人坐下:“三位长老莫要惊慌,三位长老忠于联盟之心天地可表,当时也是出于对时局的担忧才主张立即行动,并未有过错!”
三人急忙作揖行礼:“谢阁长老!谢阁长老!我等一定肝脑涂地,报答阁盟主和阁长老的信任!”
罗玄微笑回礼。然后走向陈阳和陈军亮,一伸手,两道内劲凭空飞出,顿时解开了两人的哑穴:“两位不知是要生还是要死!”
陈阳和陈军亮连忙鸡啄米般的点头:“要生!要生!要生!请阁长老和诸位大侠饶命!”
“好!”罗玄回过头,“烦请灵长老让人帮忙取下纸笔?”
不一会,纸笔上来。罗玄对着两人道:“若要生路,还请两位将你们各自所知道、联盟军中阉党余逆的名字和所属的阵营写出。如若不然,你们知道的联盟军兵士杀一阉党就可以得到不少盟币,以两位的身价,我只要把两位扔到这庙门口,恐怕两位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陈阳和陈军亮脸色一阵发白,赶紧连连点头:“我们写!我们写!
一柱香后,两人写完,罗玄拿起来比对了一番,见没有差异,又数了下‘寅虎’、‘卯兔’两营是否如刚才所属的五十三人,一切符合后拿了一份递给灵长老:“‘寅虎’、‘卯兔’两营的还请灵长老立即带入将他们拿下,以免他们趁机逃跑。”
“是!阁长老!”灵智拿着名单就下去了。
罗玄掏出一叠银票,抽了两张五百两一张的,走上前递到了陈阳和陈军亮:“一点小意思,请两位手下!”陈阳和陈军亮哆哆嗦嗦的不敢接下,从罗玄的一出现,所有行事都超脱他们的想像。罗玄却没跟他们客气,直接塞到他们的怀中。
“两位在衡山多年,也算为武林作出一点贡献,所以我也不为难大家。当然,两位为虎作伥,与奸佞为伍,自然要受到些惩罚!”说着,他的双掌贴上了两人的背脊,手掌跟着经脉上下游动起来,一股内力从掌心喷涌而出,仿佛忽然之间爆发了洪水,而后两人身上的经脉小河就在一瞬间被冲的四处崩裂、溃不成军。两声惨叫响彻小庙!
“两位回去做点小本生意,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吧!”罗玄看着痛晕过去的两人,“余长老,烦请你亲自带几位兄弟,送他们两个下山!”
“是!阁长老!”
“至于两营的奸细,还请叶唯天、吴孟侠两位长老与灵长老一同审讯。其余长老则去各营看看,安排好巡逻,让兄弟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军将有巨大行动!凌晨时分,还请各位回到此处,咱们一起分派任务!”
“是!阁长老!”
凌晨,八位长老齐聚小庙,听从了罗玄的布置。他们将计划改为佯攻玉林卫,并从玉林卫,一直往东行进,过宣德卫和集宁府,再翻过大青山,争取一个月内到达京师。至于蒙古兵的装束,罗玄早已在一个月内备齐,被放在小庙附近的一个山洞中。甚至连路上的粮饷,罗玄也从几家富商家里“筹备”了十万两银票,他们计划派出五百名得力弟兄,带着银票现行开路,让他们一路化作商人现行筹备。
太阳出来了,一切准备妥当,八千弟子齐集在赤儿山的山坡上。
罗玄作为这只精英部队的领袖,布置了新任务:“诸位!在下罗玄,暮东阁长老,大家可以称呼我阁长老!此番行动,佯攻威远卫是假!之所以在衡山阁盟主告诉大家,咱们的目标是威远卫,这是疑兵之计。而今,朝廷抽调了十五万兵马在威远卫张着一张大网等着咱们!”
下边一阵嘀咕声“哎呀,这原来是个陷阱!”“问题是敌人怎么知道咱们的目的,难道是…”
罗玄继续说道:“正如各位所言,这四年多来,朝廷在我联盟军中安下许多眼线。所以,那所谓的佯攻威远卫是说给他们听的。昨日,我部阉党的奸细已经清除,请各位安心!我等的真正任务是伪装蒙古兵,直逼京师,并在京师附近四处游斗!”
下边的议论声更响了:“伪装蒙古兵?”“直逼京师?”“游斗?”
罗玄一提声,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压住了大家的议论:“之所以伪装蒙古兵,直逼京师,咱们是为给魏忠贤落下一个防范不力的死罪!魏忠贤身在大同,蒙古兵却从大同攻入京师,此罪不可赦!之所以有此作为,是听闻魏忠贤武艺超群,天下少有,阁盟主虽然亲自前往伏击,但怕万一被那阉贼逃脱!所以咱们来此,一则起到疑兵作用,分散阉党的力量,二则为得是万一刺杀不成功,咱们又给魏忠贤按上了一条死罪,既然咱们没杀死魏忠贤,那就留给皇帝老儿自己动手吧。”
“好!好计策!”“盟主英明!”下边一片叫好声。
罗玄等众人情绪消停了会继续说道:“之所以在京师附近四处游斗!是因为咱们毕竟不是要夺江山、要造反,更不能给无辜百姓带来灾难。所以咱们一路上,只打官府、只抢官府,特别是那些为官不仁、欺压百姓的,咱们要杀之而后快!”
“好!杀之而后快!”下边士气高涨。
“今天,咱们的任务是扮作蒙古兵,奇袭玉林卫。下面各营听从本部指挥,出发!”
队伍开始向前运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