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逢不如偶遇
古府的下人少,此刻又已经夜深人静了,除了更夫,古府内无人走动。
苏兜兜顺利地跟着古云哲来到古家老爷的院子里,小指微动,古云哲就像根木头似地倒在了地上。
她三下五除二,连拉带扯地将古云哲的上衣脱了个精光,在脱他的裤子时,忍了忍,还是给他留了条亵裤。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用轻功飞离了院子,到厨房边的牲口棚里迷倒了一只母猪,她想拎起母猪走,不料这最小的母猪都有大约三四百斤重,她实在是抱不动,只有作罢。
猪圈旁边有个鸡圈,无奈中,苏兜兜弄昏了两只母鸡,拎在手上,飞快地回到了古家老爷的院子里。
古云哲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苏兜兜将那两只母鸡放到他怀里,虽然效果远没有她预想的母猪那么惊人,不过勉强算是有那个意思了。
探了探他的脉息,确定了下的药效力无误后,苏兜兜转身向古家老爷房门走去,侧耳听了听,里面鼾声如雷。
书上说过:子不教父之过。而且据说这古家老爷也是又吝啬又好色,所以今天她苏兜兜便要将这古家老爷并大少爷一起惩罚了去。
她闪到了一侧的窗户边,从怀里取出一根约摸两寸长、小指头一半粗细的玉管,轻轻按了一下上面的一个开关,一根长针从玉管前端弹了出来。她将长针对着窗户纸轻轻一戳,针头就伸了进去,她含住玉管的另一端吹了口气,随即迅速地跃到了院墙上,静待结果。
片刻之后,房内传来了男人抽筋似的笑声。
“哈哈……”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个女子的声音。
“哈哈……”
“老爷?老爷怎么了?”
“哈哈……”
苏兜兜知道她的‘笑笑粉’已起了作用,轻笑了一声,纵身往冯妈住的地方飞去。
冯妈是管家老婆,就住在古府最左边的一个小院落内,院子里一共五间房,冯妈和她丈夫住东边的主卧房,她的三个儿女住西边的侧厢房,苏兜兜曾被冯妈叫到她家帮她打扫过两次屋子,所以对冯妈家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
她在玉管里换了种药粉,吹进了冯妈住的屋子。房门是反插的,不过窗子是打开的,苏兜兜灵活地从窗子处跳进了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里侧的床上躺着两个身材肥硕的家伙,不用说,那俩人就是冯妈和她的管家丈夫了。
苏兜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在冯妈的鼻息间绕了一圈。冯妈刚要苏醒,苏兜兜又对她施了一点迷魂散,静待了片刻,苏兜兜使劲掐了下冯妈那肥嘟嘟的大饼脸,冯妈的眼睛就慢慢睁开了。
“喂,你们家钱放哪了,拿出来给我。”
迷魂散,可让人的神智受控制约半柱香的工夫,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可凭自身的意志将药力化解了去,但对于不懂武功或武功不高的人来说,却是百分百的管用。
之前苏兜兜对古云哲用了化功散,将古云哲的内力封住,而古云哲又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中了毒,所以迷魂散对他也起了作用。只是苏兜兜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古云哲到底有没有武功。
冯妈听完苏兜兜说的话之后,连鞋子都没穿,木然地下了地,朝门外走去。
走出了卧室,冯妈没有去任何房间,而是朝院子北边走去,苏兜兜跟在冯妈的身后,越走越觉得奇怪:这冯妈不会是故意装作被她控制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得小心了!
手指上,已经沾上了一些迷药,苏兜兜跟冯妈保持了一步距离,随时准备用毒。
穿过了前院,冯妈在她家的茅厕门口停下了。冯妈在茅坑旁绕了一圈,用步子度量着距离,在茅坑左边约两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伸出十指就开始挖土。
土很松,泥泥的,伴着浓郁恶心的尿臭味。苏兜兜往后退了两步,掩着鼻子,咬着牙关盯着冯妈的一举一动。
冯妈刨坑的速度很快,不大会功夫,就刨了一个不算小的坑。她从坑里拽上来了一个半尺长的木盒子,放到了一旁的地上,将她的泥手往身上前后那么一抹,就算是抹干净了,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把小小的铜钥匙,往木盒的锁眼里一转,木盒就开了。
木盒里,整齐摆放着八只银色的小元宝,这元宝苏兜兜认得,每个值十两银子,八只,也就是八十两银子。
银子下面铺了一层红布,冯妈用红布将银子包起,愣愣地将那八只元宝递到了苏兜兜面前。
呃,好臭的银子啊!
苏兜兜嫌恶地伸出两根手指,提起了红布的四角,要不是看在那是白花花的银子的份上,早就将红布包扔了出去。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冯妈又绕着茅坑走了一圈,数了两步,在茅坑右边又挖了起来。
这一挖,可吓了苏兜兜一跳,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居然放了两枚硕大的金元宝!
没想到冯妈家里竟然这么有钱!两枚金元宝,那可是足足五十两黄金,相当于白银五百两。
冯妈把那两个金元宝包了起来,老老实实地递到了苏兜兜手上,苏兜兜刚要离开,没想到她又转了起来,在茅坑前方再次挖起了坑。
这一次从坑里挖出的是一个大罐子,冯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罐子给拖上来,打开罐口一看,里面都是一文一文的铜钱,用串绳串好了,约有数十贯。冯妈将铜钱抱在胸前,往苏兜兜手中递去。
光那几个元宝就又沉又臭了,苏兜兜可不想再背上一大堆臭烘烘的铜钱上路。加之冯妈也要养家糊口,真把她家钱全拿光了,只怕冯妈那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要遭罪。所以苏兜兜没有接过那数十吊钱,小声说了句:“你留着吧。”
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远处似乎传来了喧闹声。苏兜兜知道,一定是古家老爷的狂笑不止将府里的人都引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冯妈夫妇。
苏兜兜飞身离开了冯妈的院子,快步到了翠蝶那里。翠蝶还靠在房门口,苏兜兜给她解了迷药,抱歉地说道:“翠蝶姐姐,我是怕他们怀疑到你身上来,给你带来麻烦,所以……”
“没关系,兜兜,你是不是都办妥了?”翠蝶活动了下有些僵直的身体,拉着苏兜兜快速进了屋,将昨天包好的包裹递到了苏兜兜手中。
“都办妥了,大少爷明天早上自己会醒来,老爷的毒三天以后会自动解掉,翠蝶姐姐你别担心。”苏兜兜接了包裹,将翠蝶的银子给她留下了:“我已经弄到银子了,你的钱自己收好,另外我这还有点,你拿上一半。”
说着,苏兜兜掏出怀中的元宝,递给翠蝶。
翠蝶见了金灿灿白晃晃的元宝,眼前一亮,毕竟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不过她倒是不贪财的,将元宝往苏兜兜面前一推,说道:“这一路上你需要开销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在这府中也没什么用度,你全带上吧。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孤身上路,一定要小心才好……”
正说话中,只听得远处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正往翠蝶这边跑过来。
“翠蝶姐姐,我得走了,还得委屈你一下,我给你下点迷药,两个时辰以后就会自动解开。”苏兜兜也不和翠蝶客气了,将元宝迅速往怀里一揣,背上包裹,拉着翠蝶走到门口。
“兜兜,保重。”翠蝶靠在门柱旁,眼中带着不舍。
“姐姐,我有空一定会回来看你!保重!”说话间,院门口已经跑进来个小丫环,苏兜兜忙将翠蝶迷晕,起身一跃,朝古府外面飞纵而去。
青州城城墙高约三丈,平地一跃,自然是跳不过去的,不过苏兜兜的轻功已经登峰造极,虽然跳不过去,却是可以在墙面上直立行走,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城。
天上最后一层淡淡的薄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月亮又大又圆地挂在天上,将脚下的路照的亮堂堂。
走了约半个时辰,苏兜兜来到了城外的山神庙,山神庙不算破落,偶尔会有人来朝拜,所以打扫的还算干净,只是因为离城池有点距离,所以乞丐很少会去那儿住。
她将元宝仔仔细细地缠在腰带里扎紧了,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到庙里,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又在周围撒了些痒痒粉,靠着墙根睡了。
“啊呀呀——”
苏兜兜睡到半夜,被几声笑中带哭的惨叫给惊醒了。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缓了半天,发现面前站了个人,又蹦又跳地挥舞着双手,使劲地在身上挠着痒痒。
“你是什么人?”苏兜兜警惕地看着那个人,从身形上看,似乎是个男子,瘦瘦高高的。
那人边挠边说道:“我是过路的,赶到青州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就找到了这里。你呢?”
他的声音干干脆脆的,带着点阳光的味道,像是个年轻男子。
苏兜兜没有回答他,接着问道:“你睡就睡,干嘛要靠近我?”
“我,我,我怕黑,想离你近点。”那人说的很腼腆。
“你几岁了,还怕黑?”
“我今年十七岁,怎么了,我就怕黑,不行吗?啊呀,怎么这么痒……”
那人边反驳,边挠着痒,皮肤都快被他挠破了。
苏兜兜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就悄悄给他解了毒。
“咦,怎么忽然不痒了?”那人摸了摸身上刚刚挠过的地方,奇怪地自言自语道:“真的不痒了,难道我刚刚在做梦吗?”
“不痒了还不好吗,难道你喜欢痒啊?”苏兜兜哼了一声,对他的白痴行为表示很不屑。
那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恶劣态度而懊恼,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痒了当然好啊!对了,让我坐在你旁边好吗?”
“为什么啊?”苏兜兜的口气很不善。
“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怕黑么。”那人的脸忽然朝苏兜兜凑了过来,在距她一尺远的距离停下。
月光穿过敞开的窗棂照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对着她笑。他皮肤白皙,很年轻很帅气,眉眼五官非常精致有型,就是稍稍有点稚气未脱。他绚烂的笑容如正午的太阳般热力四射,周围的月光和他相比都显得黯淡无光。
“我叫安晞远,你呢?”
在山神庙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苏兜兜一掌推开了靠在她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安晞远,懊恼地看着肩膀上某人流的口水。
安晞远忙对她赔礼道歉,借着初升的太阳,他终于将昨晚遇到的这个叫苏兜兜的女孩看了个清楚。
她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穿着一身粗布衣,却难掩那绝丽的姿容。她的五官极为精致好看,尤其是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灵动耀人,顾盼间光华流转,不可逼视。
经过安晞远的自我介绍,苏兜兜了解到他也是要往北走,本不想和他一起走,不过安晞远说了好多好话,口水都快说干了,苏兜兜心软,就让他当了自己的小跟班。
“我会武功,我可以保护你!”安晞远跟在苏兜兜后面,屁颠屁颠地边走边说道。
苏兜兜不想驳了他的兴致,随口‘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不要我保护就不错了,还要保护我呢,昨晚也不知道谁中了我的痒痒粉还不自知。幸好我那是经过改良的痒痒粉,若是毒王师父配的那种,只要挠一下,毒性就会随着破损的肌肤进入血液,全身的皮肤会在一个时辰内溃烂,最后无比痛苦的死去。
他却不知苏兜兜的想法。
他一个人离家多日,早已寂寞难耐,终于遇到个可以年龄相仿的伙伴,还是个大美人儿,他一兴奋,话就多了起来。
安晞远,十七岁半,墨国人,祖父是镇国公,父亲为魏陵侯。他是家中的二公子,朝廷已经赐封了他的孪生兄长为世子,而他,因为晚出生了半个时辰不到,名利地位一样都没有。
“我要去慕容山庄,拜慕容公子为师!”安晞远褐色的瞳仁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慕容山庄,慕容公子,你说的是慕容月吗?”苏兜兜悠闲地坐在饭桌前,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有点犯困。
“慕容公子的名讳,你怎么知道?”安晞远兴奋地看着苏兜兜:“难道你认识慕容公子?”
苏兜兜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不认识。”
那天和慕容月的约定,她可是记得相当清楚。她会很认真地履行她的承诺,坚决不让慕容月对她‘以身相许’,也坚决不做慕容月的什么破徒弟。
“慕容公子声名远扬,也难怪兜兜你都知道了。”安晞远说到慕容月的时候,一脸的崇拜。
什么声名远扬啊,就慕容月那德行,不臭名昭著就不错了。
“我是瞎猜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慕容山庄,也不认识慕容月,而且,我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没。”苏兜兜打了个呵欠,招呼小二拿来了一壶茶,两碟点心。
“兜兜,你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安晞远见苏兜兜两口就吞下一块梅花酥,不禁瞪大了他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你刚刚都已经吃了两碗米饭,半只烧鸡了啊!”
“奇怪,我为什么要怕长胖,想吃就吃了嘛。”苏兜兜睨了他一眼,又拿起一块梅花酥往嘴里送:“你也吃啊,吃饱了好上路。小二,拿上一只烧鸡,两碟点心,八个馒头,包好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