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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方来朝三(上)

却说吴王公孙述、赵高斯、赵元极、赵武朗四人在赵府商议已毕,正不知该如何散布滇国使臣入境消息,赵高斯却说他知道一个好地方正可散布消息,当下三人请教。

赵高斯不慌不忙地说,“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赵家会馆?”

吴王公孙述、赵元极和赵武朗面面相觑,吴王公孙述接话道,“莫不是帝都西侧赵公明所开的赵家会馆?”

赵高斯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错,正是赵公明所开赵家会馆,这赵公明乃是商界巨贾,当年亦曾资助过先王粮草,是以先王鼎定天下之后便将我朝盐铁交与赵家经营,是以赵公明成为我朝第一商贾。”

对于这段历史,吴王公孙述、赵元极、赵武朗俱是知晓。

“这赵公明为了货通天下,便修建了赵家会馆,常邀我朝大臣名士、江湖人等赵家会馆小聚。是以,赵家会馆的消息极为准确,自然也是散布最快。”

赵高斯一番解释,众人皆是明白了。“不知道太宰想安排谁去散布这个消息呢?”

赵高斯却是卖了个关子,“诸位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了,诸位便等好消息吧。”

三人见赵高斯已有安排,自是不去多言。

那龟目梵天和两个东倭人刚拐过一处墙角,眼见出了这条胡同便可到帝都驿站,却远远地看见路中间站了个人,背手而立,一身黑衣,若非是胡同尽头的驿站灯笼照出,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便是龟目梵天也看不清。

龟目梵天将左手紧紧的握在长刀之上,与那两名东倭人对视一眼,径自走上去前去。

“你是何人,胆敢拦我去路?”龟目梵天大声呵斥。

那黑衣人转过身,竟是一副北戎的装扮,眼见便是下午在帝都城门口摆茶摊的小贩,双手抱拳,“诸位可是东倭使臣?”

龟目梵天虽然一身戒备,却是并没有感觉到杀机,只是不知道此人为何寻自己,毕竟自己和此人并非相识,“不错,在下正是东倭使臣,敢问阁下?”

那黑衣人一顿首,“在下乃是北戎人,敢情东倭使臣与我北戎使臣一晤。”

龟目梵天当下把攥紧长刀的手松开了,原来竟是北戎使臣相邀,只是不知为何是这种打扮,“北戎也派使来夏了?”

“不错,目下北戎使臣正在帝都内歇息,便等是为了等待阁下。”

龟目梵天心下不解,“哦?不知北戎使臣等我为何呀?”

那黑衣人暗运内力,当下千里传音。龟目梵天一听心下大惊,慌忙朝四周看了一下,见再无他人,放在略微宽心,“不知北戎使臣何在?”

“使臣这边请!”那黑衣人竟是当先而行。

龟目梵天正要举步跟上,两名东倭人确实齐齐拉住了衣袖,“岛主不可,一来不知此人来历如何,二来我等才在红花楼讨了个没趣,此时北戎使臣出现只怕也太巧了吧?”

龟目梵天一思量,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此处乃至夏国境内,料想无人敢动本使,你等二人先回驿站去。若是一个时辰内无本使消息,便禀告夏国。”

“岛主!”那二人还想多眼,只能听龟目梵天一跺脚,“听命!”当下二人便不再多言。龟目梵天眼见那黑衣人快要走出胡同,当下疾步跟上。

龟目梵天跟着那黑衣人左兜右转,眼见行人竟是越来越多,初时龟目梵天尚以为北戎使臣下榻之处乃是驿站,后来有以为不过是荒郊野地。不过直到行人越来越多,他方才明白了,看来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这北戎使臣倒也是个聪明人。

眼见那黑衣人在一处宅子停了下来,敲了三声门,一长两短,即刻便有两人开门,同样是身穿黑衣,不过倒是做汉人打扮,赶紧将二人引进宅子,其中一人还将头伸出去,确定无人盯梢方才将门轻轻合上。

龟目梵天从进去宅子开始,便知这院内不知道藏了多少人,而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不禁攥紧了手中的长刀。

那前面引路的黑衣人似是瞧见了龟目梵天的动作一样,当下便说,“使臣大人无须担忧,此处乃是我北戎的一处商铺而已。”

龟目梵天内心闷哼了两声,“怕是不止商铺吧,本使倒是觉得此院中杀气逼人。”

那黑衣人没有丝毫意外,“自保而已,使臣大人多虑了。”

转眼之间,两人便进了大堂,那黑衣人将正堂上悬的那副山水图掀开,轻轻拉了一下把手,当下只见侧墙往后退后了三步,露出了一条通亮向下的甬道,甬道不宽,大约只容两人行走。

那黑衣人当先引路,两人沿甬道而下。龟目梵天始终手握长刀之柄。大约下行了约四十阶,又走了大约十几步,便看到一坐空旷的屋子,正中坐了一人,两边分列座椅,每排四人,一共九人。正中端坐之人见那黑衣人和龟目梵天二人进来,当下站起抱拳,“见过东倭使臣!”

龟目梵天一看北戎人数众多,料想不至于为了自己如此大费周折,再说了,刚才那黑衣人传音入密说的乃是共商图夏大计,所以龟目梵天才心下惊慌,当下双手抱拳,“不敢,敢问阁下可是北戎使臣?”

那黑衣人走到正中端坐之人身后站定,恍若入定。

“不错,本使赫利穆,月前出使夏国,一直未曾离去,便是为了贵使!”

当下有人搬过椅子,众人坐定。龟目梵天却不曾想到北戎使臣竟是出使夏国之后一直未曾离去,便是为了等自己。

“不敢不敢,不知贵使等待本使所谓何事?”

赫利穆一挥手,那八名北戎人便退出了,直到听到影响隆隆声传来,想来八人已经出去了,当下便说,“想必贵使早已知晓,便是共谋图夏大业!”

龟目梵天心下一惊,虽然刚才那名黑衣人已经传音入密于他,不过此时从北戎使臣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来的时候龟目一郎已有交代,若是北戎有约,东倭当与北戎结盟,分一杯羹,但事关两国战事,他不禁微吟,“不知如何图谋?”

赫利穆见龟目梵天如此动作,只是不知东倭作何打算,当下缓缓说道,“其实,本使此来便是奉我王之命,下战书而来,想来此时我军将士已叩关海山关,所以想请东倭一道,共图夏国!”

龟目梵天心下大惊,“贵国已经发兵?”

“不错,本使上路之时,我王已起北戎十万雄兵陈兵海山关,相信不日便有捷报传来。本使奉我王之命留驻帝都,便是为了等待贵使,烦请贵使转达我王与东倭结盟之事,共图夏国,不知贵国作何打算?”

龟目梵天略一沉吟,料想北戎不会拿此事开玩笑,缓缓说道,“既然贵使将如此机密之事相告,本事也不再隐瞒,出发之前,龟目一郎将军曾有交代,若是北戎出兵夏国,我东倭一定鼎力相助!”

赫利穆听龟目梵天说完,和身后黑衣人对视,哈哈大笑,“龟目将军果然目光长远!既如此,敢情贵使立即禀告龟目将军发兵东南,如此一来,夏国首尾不能相顾,夏国可定!”

赫利穆竟是心急的不行,恨不得东倭现在就发兵才好。

龟目梵天一摆手,“此事稍后再议不迟,龟目将军还有一请,若是北戎尽取中原,还请在东南划出一地,作为我东倭商贸之用。”

赫利穆顿时脸色不喜,眼下尚未出兵,便想在北戎尽取中原之后割去东南一地,“龟目将军的意思是若是我北戎不割东南一地与东倭,东倭便不会出兵?”

龟目梵天见赫利穆此言不喜,却是没有丝毫意外,任谁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无端无故被别人割去一块也会心疼,更何况是东南繁华富庶之地。“贵使所言过矣,龟目将军所要的不过是东南一地,并非东南全部。再说了,若是我东倭与北戎何兵谋夏,到时北戎尽取中原东南,不会不舍东南一地吧?”

赫利穆微一沉吟,“既如此,本使便做主,若是我北戎能尽取中原、东南,便割东南一地与东倭何妨?!”

“贵使所言可是当真?”龟目梵天心中有所怀疑,他还以为要大费口舌的,却不想北戎如此爽快,不过转瞬他就明白了,与中原和东南大部相比,东南一地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看来北戎对夏国此次是势在必得。如此一来,东倭出兵胜算更大。

“绝无戏言!”当下两人便代两国草拟了盟约,只待将来两国大王签订便结束了。

盟约草拟结束之后,赫利穆说,“既然两国盟约已经草拟,本使恳请贵使遣人回国报于龟目将军,早一日出兵,我等胜算便大一分。“

龟目梵天一想也是,当下抱拳请辞,那黑衣人一直将龟目梵天送到了驿站外。那龟目梵天赶紧从随从中派遣两人回国,汇报已与北戎签订盟约之事,请求龟目一郎将军出兵东南,而且明言自己出使结束之后,便直奔东南。

就在龟目梵天与赫利穆在密室谋算之际,帝都西郊的赵家会馆传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便是滇国使臣入夏,随身携带黄金万两、玉石数箱、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无数。

帝都西南的一座商铺中,虽然已是深夜,却是灯火通明,数十人竟坐在大厅中,听堂中一人讲赵家会馆之事。如若有人在此,当能认出此人乃是西疆人,长期混迹于赵家会馆、帝都茶楼酒肆妓院,消息最是灵通。

堂上端坐一人,眉骨、鼻梁高耸,眼窝深陷,眼珠竟是宝石一般蓝色,一眼便让人深陷而不能自拔,眼见便是西疆人。听完堂上之人所讲之后,当下环视了一圈,“刚才所讲之事,不知诸位兄弟有何想法?”

“大哥,滇国使臣入夏之事,自是消息严密,不知如何会泄露出来?”

那堂上之人似是对那人怀疑自己的话恼怒,“此事乃是本人从赵家会馆听来,说话之人乃是夏国礼部主使,便是因喝多了方才酒后吐露,若非如此,我又岂会知晓?再说了,赵家会馆想必诸位都清楚,消息最是灵通,想必已是传遍帝都了。若是我等再不行动,只怕这批财宝便会落入他人之手。”

那怀疑之人一听倒也有道理,当下不再多言,只见另外一名西疆人站起来,“大哥,我看这事是十有八九为真,若真是如此,只怕滇国也会派出好手护卫,若是如此,单单依靠咱们天鹰帮的力量只怕不够。”

原来这些西疆人乃是天鹰帮之人,西疆人为货通中原,路上不为马贼所劫方才成立天鹰帮,此处乃是天鹰帮在帝都的一个分舵。虽说这天鹰帮的分舵人数不多,但因为全部为西疆人组成,所以才被帝都人知晓。不过西疆人自来行事诡秘,又加上与中原武林并无冲突,是以天鹰帮一直未与帝都帮派冲突。

不过在西域,天鹰帮却是赫赫有名,尤其是天鹰帮帮主的一手鹰爪手,可谓是罕逢敌手。天鹰帮成立之初纯粹是为了保护商物安全,不过后来随着众多江湖人士加入,良莠不齐,竟是有时也做那杀人越货之事,最后竟成了西域一股不可忽视的江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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