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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北戎援军(下)

却说北戎大军连日来屡攻海山关不克,十万大军死伤近半,士气低落。定北将军鲍春晖从江山之上探路而回,也并未找到突出奇兵之路,反而差点在京山里迷失了方向,气的海内平大发雷霆,当下便派人去请慧能大师了。此刻,那三百屠龙军乃是北戎的利器。

“贫僧慧能参见元帅!”

海内平正在帐中喝着闷酒,见慧能来了,当下一指,“大师,坐!”

慧能见海内平此态,自是知晓因为近日连攻不克,心情郁闷所致,当下回了一礼。

“来人,给慧能大师上酒!”

当下便有卫兵给慧能大师端上了一坛马奶酒,一盆烤羊肉。慧能也不客气,撕下一片羊肉,斟满了马奶酒,“贫僧敬元帅!”

海内平端起碗一点,算是接过了,当下一饮而尽。

慧能满饮一碗,将手中羊肉塞入嘴中,慢慢咀嚼,半晌方言,“元帅今日心情不佳,可是因为海山关久攻不克之故?”

海内平心说这不是废话嘛,他身为大元帅,带领十万北戎雄兵,如今竟连一个小小的海山关都拿不下,如何能替大王征霸中原?当下闷闷说道,“敢问大师有何良策?”

慧能又是满上了一碗马奶酒,“元帅,我军之所以久攻不克,不过是因为夏国占据地利优势,此时人人皆知。若是能诱夏军出城,贫僧三百屠龙军便可以一挡百,虽不能尽歼敌军,却也可杀敌以壮军威。若是能与我北戎大军配合得当,便是全歼北戎大军也不在话下。”

海内平当日在金帐之外也见过屠龙军的威力,虽说只有三百余人,但是那杀气却是比三万北戎大军更胜,无怪乎净空国师以飞龙十八骑作为此军之对手。

“不错,本帅今日请大师前来,便是想讨教如何诱夏军出城而战。大师亦知,我北戎均长于骑射,若是在海山关前展开厮杀,我军决然不惧。只是夏军此刻尽数龟缩海山关内,我军又不善于攻城,如此一来方才损失惨重。”

慧能端起碗,大喝一口,“元帅,此事倒也不难。依贫僧分析,如今两军对峙,只怕不久便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自有元帅灭敌之机。”

海内平不解,“请大师指教!”

慧能见海内平诚信相求,便娓娓道来,“当日大军出征之日,大王本意是让国师随军出征。不过,因为西域格拉达宫了难大师将会赴我极乐宫,国师方才婉拒。算算时日,想必了难大事该已到凤凰城了。”

海内平也想起此事,“哦,不知了难大师为何到我北戎?”

慧能一口气喝干了马奶酒,“若是贫僧所料不差,便是为了结盟而来。当今西域王马昭明,虽无征霸中原之心,却是一位雄才霸主,便如大王一般,一统西域。了难大师身为格拉达宫主持,若非紧急事情,亦不会出使北戎。想必是奉了西域王法旨,与我北戎结盟。”

海内平心下大喜,“不错,大说所言有理!”

慧能接续说道,“大王对海山关战事了若指掌,而且对海山关是势在必得,如此一来,王上便会增派援兵。若是西域王与我北戎结盟,国师自会前来,到时我军便会与夏军展开决战,是以若是贫僧所料不差,只怕决战便在这几日了。”

海内平顿悟,“大师所言确实入木三分,不过若是夏军依旧龟缩,莫非我军便再无办法,只能强攻不成?”

慧能暗暗摇了摇头,“元帅却是忘了,如今夏军之所以龟缩,便是因为军力不济,仓忙之下夏国新王所能征调兵马有限。如今开展已有一段时日,料想夏国新王已从其他地方征调援军。元帅想想,若是夏国军力占优,还能采取守势吗?”

海内平一想,确实如此。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倍则战之,若是夏国军力占优,自会与北戎决战。“不错,若是夏军军力占优,自会出城与我军决战。嘿嘿,到那时,我军便可发挥弓马骑射之长,莫看夏军军力占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若是我北戎援军此时一股而上,只怕海山关破城之日可待!”

“元帅英明!不过,当此之时,我军仍当继续攻城,向夏军施加压力。如此一来,夏国援军便可加快行程,便是到了海山关之时,亦是疲惫之师,战力自不可与平时同日而语。若我军能应对得当,不仅可尽歼夏国生力之军,便是顺势破城,也未必不可能。”

海内平听慧能一席话,当下心中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当下端起酒碗,“多谢大师开导!本帅这几日为攻城之事茶饭不思,今日听大师一眼,茅塞顿开!”

慧能却是微笑回礼,端起酒碗又满饮了一杯。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卫兵声音,“报!”

“进!”海内平大喝一声,远远传了出去。

那卫兵进帐之后,见海内平正与慧能饮酒,心下畏惧。这几日海内平心情不畅,但有违反军纪者,皆是严惩不贷。便是一些卫兵,无故也受其殴打。不过,看今日海内平神色,虽不见欢颜,却是比往日好上不少。不过,想想自己所报消息,心又悬了起来。

“启禀元帅,夏军十万援兵,今日已抵达海山关!”

“什么?”海内平大吃一惊,这夏军来的好快!却看见慧能抚掌而笑。

“大师,夏军援兵已到,大师因何而笑?”海内平不解。

慧能一摆手,示意卫兵退下,那卫兵摸了摸头上的汗水,一溜烟地退出帐外。

“元帅莫非忘了刚才贫僧所言?”慧能反问。

“大师是说?”

“不错,战机便在眼前了,如今夏军既到,军力占优,自是不可能再取守势。自会以攻为守,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在海山关外设兵相伏,莫看我北戎目下只有五万兵马,若能与贫僧所率屠龙军配合得当,便是大败十万夏军也不在话下!”说完,一身僧袍猎猎作响,竟是动了杀机。

海内平眼光大亮,“不错,连日来夏军因为军力不足,只能采取守势,我军弓马骑射之长反倒显现不出来了。如今夏军军力占优,若能出城,嘿嘿,本帅定叫他又来无回!”

当下大喝一声,“来人!”

帐外几名卫兵当即进帐,见元帅喜笑颜开,均是诧异不已。

“传本帅将令,一炷香之后,所有将军,帅帐集合,若有不到者,军法从事!”

“是!”当下几名卫兵赶紧传令而去。

不到半柱香,所有将军都齐集帅帐,这几日海内平心情不佳,若是因为迟到被打上三五十军棍,着实不划算。

海内平在帅座之上,见诸位将军半柱香不到便齐集,心下甚慰。

“诸位将军,本帅刚才得报,夏军十万援兵今日已到海山关!”

众位将军脸色变了又变,内心均是紧张不已。北戎十万大军连日攻城,虽说守城夏军死伤无数,但是北戎大军也是折损近半。当此之时,夏军援兵又到,莫非北戎此次南征功亏一篑不成?只是不明白为何海内平却是喜笑颜开,兴奋异常。

“诸位将军莫要紧张。连日来,我军之所以屡次攻城不利,便是因为夏军军力不足,占据地利优势,死守海山关。而攻城之事,原非我北戎所长。不过,目下夏军援兵既到,夏军军力占优,自不会采取守势。一旦夏军出城,便再无地利优势,我均却可发挥弓马骑射所长。所以,我军虽是军力不足,胜算却反而较攻城为大。”

帐内将军俱是沙场武将,自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干系。

海内平接着说道,“本帅方才已与慧能大师商定,一旦夏军出城,便出动屠龙军。当日金帐之外,诸位俱都是见识过屠龙军威力的。之所以日前屡次攻城之时未用此军,便是要将此军用在关键之处。如今,夏军援军既到,战机便在眼前。而且,本帅已得密报,我北戎援军亦在路上,若是此役能以战而生,亦不枉我死去北戎之士!”

慧能此时方才暗暗点了点头,他并未得到北戎援兵的消息,看来是海内元帅为了鼓舞军心而故作谎言。如此一来,北戎士兵定可以一当十,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看来,大王选择海内平作为南征中原之帅,着实有自己的考虑。

帐内诸将连日来攻城,却是无法发挥弓马骑射之长,不仅疲态尽显,而且憋了一肚子火气。眼见士气低落,却是苦无良策。如今骤然间听到夏军援兵已到,均是互慌张不已。不过,听海内平分析之后,俱是点头有理。加上听闻北戎援兵亦在路上,若是能一鼓作气南下海山关,中原变成坦途。当下摩拳擦掌,雀跃不已。

海内平见目标已经达到,当即下令,“诸位将军,从即日起,停止攻城,大军后撤十里,传令诸营,加强戒备,防止夏军偷袭。安琥将军与鲍春晖将军各率一万人马,趁今夜伪装埋伏于海山关城外,若见夏军出城,两军便截断夏军退路。若是明日夏军不出城,便明日夜里换防!一旦夏军出城,还望众位将军戮力同心,杀敌报国!”

“是!”诸位将军俱是齐齐领命。海内平军令下完之后,目光转向左丞脱脱,“脱脱大人,不知本帅安排是否妥当?”

左丞脱脱见海内平心内已有主张,而且军力配置确实妥当。不过对于安琥和鲍春晖两万大军能否挡住夏军回撤却是心里没底,当下便说,“元帅布置确实妥当,不过本丞觉得鲍安两位两位各自一万士兵似是不足,元帅与屠龙军坐镇中军,正面迎敌,本丞倒是觉得军力太多反而不利于大军展开。不若各自增添五千人马,如此一来,胜算更大。”

海内平略一沉吟,“脱脱大人所言有理,既如此,本帅便拨帐下一万精兵分于二位将军,希望二位将军不负本帅所托!”

鲍春晖、安琥原本也觉得自己一万兵马,既要防止夏军回撤,还要防止海山关城内夏军出城营救,兵力捉襟见肘,只是碍于目下军力匮乏而没有请求增兵而领命。如今左丞脱脱大人三言两语便为自己争取五千人马,自是胜算更大,接令之后对脱脱点头示意,脱脱亦是点头回应。

“众将各自回营准备去吧!”

待众位将军散出营帐,耳听战马嘶鸣之声渐去,海内平起身对慧能抱拳,“此役尚需依仗大师,本帅在此先行谢过!”

慧能也是起身,“贫僧不敢当元帅大礼,敢不竭力以报大王新任、国师栽培之恩?贫僧尚需准备一番,这便请辞!”

“大师请!”

“元帅请!”慧能说完便迈步走出了帅帐,抬头一看,天上不知何时已是阴云密布。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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