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跟你还亲兄弟咧，哎，亲兄弟就这么对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三七就三七吧。”
见李爱国一点都不肯让步，二叔也不继续扯皮。
“什么德行！”
阿爸被气乐了，明明是我们家关照他们家的事，怎么就成了勉强他们家帮忙。
“告诉你，你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我转头就往他舅家去。谁跟你说好四六分的？”
“别，别介，哥，你可是我亲哥。这事是哥哥在帮助弟弟，你说亲哥不帮弟弟，谁帮弟弟。”二叔不敢再刺激李爱国，果断认怂，“没人说过四六分，一直都是三七分。说四六分，铁定是我假酒喝多了，脑袋成浆糊瞎说的。”
见李爱红认怂，阿爸的火气也消了，弟弟的性格他了解，打小就吊儿郎当的样，严打时间没被抓去枪毙那是祖上积了阴德。
“行，我们今儿个当着小辈的面，就这么定下了，以后两家一起干，你们三，我们七，大家一起发财。”
“好勒，就等哥哥这句话，跟哥哥后面捡钱了。”二叔心里也落了一块石头，最起码他跟两个儿子的生活有着落了，“我大侄子，这个，厉害！”
面对二叔的大拇指，李晓凯笑笑没说话，不是什么远亲，不需要多客套。
“鱼捞上来怎么养，就按晓凯说的办吧，等明天把鱼卖了，款收回来，你去大亮那转转，跟他商量包地的事。”
阿爸说着站起身，打算往外走。
“行啊，大亮虽然跟狗剩连着亲，但他这人做事敞亮，找他没问题，交给我了。”
二叔一口答应下来，交际的活他擅长。
说完事，父子三人回家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四更天不到五更天的时候，李家门口非常热闹。
昨天养鱼的乡亲们，都将鱼送了过来，来最早了一个，三更刚过，凌晨两点不到就坐在李家后山头抽烟等着。
五块钱赚的太轻松，大家伙心里都不踏实，虽然信得过李家的为人，但钱还是落袋为安的好。
而且，昨天李家几个人又是小船又是撒网，小船都快划到五十米之外的河对岸了，河对岸被李家捕鱼的动静惊到的人，见有人在捕鱼才散了去。
鱼，好捕。卖可就难了，乡亲了都在观望，看李家的鱼是往什么地卖的，他们李家吃肉，剩下的想办法跟着喝汤。
吵吵嚷嚷装卸鱼之后，哈气连天的李晓凯对完账，跟着往县城走。
比起昨天的三人队伍，今天的六人队伍更加壮观，李晓凯的事更少了。
尽管没人说什么人，但大家伙都知道，现在能赚钱，全靠李晓凯的脑袋瓜子跟关系作用。
嘿，靠脑子吃饭的人，体力活就该少做点。
到了水产公司，大家伙累的浑身是汗。
昨天的张全远远瞅见他们这么大动静，立刻跑过来挨个发烟。
除了李晓山哥俩，其他四人都接过了烟。
正在歇脚的堂哥李晓石结果卷烟就想抽，被二叔踢了一脚惊得站了起来。
“看看你裤腿上的蚊子，盯的不痒？”
二叔没事找事，训了堂哥一顿。
李晓石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了抽烟的心思，将烟往耳朵上一挎，不说话了。
另一个堂哥李晓明机灵，默默的将烟挎在耳朵上。
“兄弟这是弄了不少鱼啊。”
没人抽自己给的烟，张全也将烟挎在耳朵上，跟李爱国凑近乎。
阿爸并不想搭理这人，不说话又不太好，神情纠结。
“兄弟，怎么称呼。”
二叔上前搭话，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崭新的大前门，当着张全的面拆开，散一根给他。
“我叫张全，你们是？”
张全接过大前门，点上一根抽起来。
“我们是一个村的兄弟，嘿，也不怕兄弟笑话，我们哥俩初来乍到，不怎么懂规矩，兄弟给我们讲讲，你能供多少货？”
二叔用词很微妙，称他跟李爱国是一个村的兄弟，又用初来乍到堵张全的嘴，打听张全想打听的事。
“嘿，兄弟我也是新干这一行，我听说政策刚放开两天，名额就满了。见兄弟今天才来，好奇来问问。兄弟要是有什么门路，给弟弟介绍一下，绝对不会少哥哥好处。”
张全拍着胸脯保证，两人前后没聊三分钟，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嗨，你太瞧得起哥哥了，我这名额昨天就拿到了，可前天晚上跟领导喝多，没赶上初趟，亏大了不是。老弟你要是有门路，别忘记提携哥哥，哥哥什么没有，讲义气杠杠的。”
二叔打蛇上棍，跟张全攀起了交情。
一听这话，张全脸色不自然，低人半辈什么都没打听到，就得了一句跟领导喝酒，这话张全听了跟听放屁一样。
领导酒局多的是，在一起喝酒算什么。
“行啊，有消息肯定通知哥哥。我就不打扰哥哥赚大钱，小弟去看看自己货去，祝哥哥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说两句场面话后，张全灰溜溜的走了。
“呸，什么玩意。”
等人走远了，二叔往地上吐了口痰。
“走，称秤去。”
李爱国推着板车，往空出的位置走去。
还是昨天的那个会计，用老方法统计完数量之后，公式化的报了一窜数字，“鲫鱼一千一百六十九斤，其他种类鱼一千九百二十一斤，价钱加起来正好是个整数，三千零二十三块。”
会计报出的数量，跟李晓凯昨晚统计的数量，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听到合计三千零二十三块的时候，内心还是忍不住激动。
除了李晓凯，在场的也就二叔最冷静，他跟狗剩办厂，数十万都见识过。
但二叔心里同样是一片火热，之前见的钱再多，不是自己的，也没有这三千多块来的让人喜欢。
“谁是李晓凯？”
会计报完帐之后，没有直接离开，看向了兄弟四人。
“我是。”
李晓凯站了出来，跟会计走到一边。
“今天这个样子很好，超标的鱼，我们这边不会传出去，传出去就得丢饭碗，吃牢饭。你们那边也加紧点口风，大家和气生财。”
会计口中的很好，指的是李爱国哥俩用的板车不一样，像是两家供应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