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苟倔曾是坏小孩
很幸运的是,苟倔的几个哥们的家里,没有人在那北山上死去。只有苟倔的父亲很不幸,因而形成了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只要在苟倔面前,绝不谈北面山的事情。对于六山村人来说,北面的山上有太多的悲伤和让人难以回忆的痛苦。
正是因为苟倔父亲的逝世,给苟倔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转折。也就是苟倔的父亲逝世之后,苟倔由一个学霸、一个好生,开始变成人们谈苟倔色变的坏孩子。为什么苟倔会变坏,只有苟倔的几个哥们,心里非常的清楚。但是他们有时也想给别人解释这个问题,然而人们不信,而且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都认为苟倔就是个坏孩子,他狗也改不了吃屎了。
然而苟倔心里就是有一个阴影,他就怕自己书读好,到时候他妈妈也觉得说他会有出息,她也会想办法去弄钱,让苟倔他去读书。读高中,到城里去读书,费用是很大的,任何人都心里很清楚,一个贫穷的六山村的孩子,想到城里去读书,那是要啃食父母的,会坑死父母的。所以苟倔他心里暗暗下决心:“我绝对不去读好书,我要变坏孩子,要让全村的人都恨不过来了,都觉得是我无药可救,那么妈妈就不会去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尽管这样会把妈妈气得半死,但是这样可以保住妈妈的命。”
苟倔首先就是去骂校长方明儿!整天到她家边上去骂人!其实,苟倔骂人的话很少,大多时候就那么两句:“死校长,是你害死我爸的!”“臭婆娘,你害死我爸,你不得好死!”虽然苟倔骂人大多就这么两句,然而他变化着口气骂、变化着姿势骂、嚎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听得人好心酸,泪点低的人也跟着暗自流泪。
开始时,方明儿觉得苟倔爸爸的死,多少与自己有关,王木工本来想出去收拾他,被方明儿也压着。后来苟倔便一边骂、一边哭、一边拿小石头打王木工家的窗、的门。王木工实在忍不住了,便冲出来大骂:“你个兔仔子!你爸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再打我我家的门窗,我就揍你!!!”
然而,苟倔还是大骂:“死校长,是你害死我爸的!”“臭婆娘,你害死我爸,你不得好死!”还是一边骂、一边哭、一边拿小石头打王木工家的窗、的门!
苟倔连续好多天,连续不断地这么胡闹,王木工真的火大了,冲出门来,冲过来就要打苟倔!很多村人围着看,村人们的心情很复杂,既同情苟倔,也同情王木工!
王木工就这么气冲冲地冲过来,没有吓到苟倔,反而吓到他的老婆和两人子女,方明儿、王城里、王嫱也都冲过来抓住王木工,这时的王嫱才12岁,已经快1.6米了,长得非常漂亮,可能是太同情苟倔了,也可能被她爸爸的气氛吓坏了,她一边拉住她爸爸的手,一边流眼泪地说:“爸爸爸爸,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这时的苟倔14岁,读初二,身高已经过1.7米了,瘦瘦高高的。由于苟耕多少也是村里的能手,苟倔的穿着在村里也是大模大样的,衣服穿着还不错,是她妈妈把祖上留下的衣服改造过来的,也是单丁独传的缘故,衣服比人家多那么一点。苟倔虽然很瘦,但是总体让人看了还是比较舒服。
这时,苟倔妈妈杜花花一身脏兮兮的,跑过来拉儿子,一边哭一边呼骂道:“回去!你爸死了,家里没有东西吃了,你不知道呀!”
杜花花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又说:“跟我到山上采集去,不要等着饿死!”便拉着儿子回家去。
苟倔看到妈妈的样子,知道妈妈是刚刚从山上采集回来。他爸爸在的时候,妈妈从来不上山采集,如今爸爸去了,妈妈采集去了,摔得一身伤,一身脏!苟倔更是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乖乖地让妈妈拉回家。乡亲们知道,从此这母子将相依为命地活下去!妈妈摔成那么样,儿子哭成那个样……
王嫱哭出声了,拉着爸爸说:“爸,回家!爸,回家!”从此以后,王嫱心里一直有苟倔哭的样子!摸不去!这时的王城里也是学校的教师,已经18岁了。
从此以后,苟倔不再让妈妈上山采集了,他扛起了他爸爸的责任,天天上山采集,以保证母子俩的生活需求。另一方面,他依然暗中实话心中的变坏计划!在学校打人骂人!在学校吓孩子偷东西!不过苟倔心中有一个坏的度,即打人可伤外表,偷东西最终设法还回去。不过,吓孩子是真真的。
十几年过去了,苟倔早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坏孩子了,而且他也都已经结婚了,成了两个女儿的爸爸,而且对村里面的人还挺好的,还会想尽办法给他们一定的力所能及的帮助。然而,每当哥们在一起,每一次谈起北面的山口,苟倔都痛心不已,总觉得说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爸爸,每次想到自己的爸爸,苟倔心里都很难受,眼泪就会蓄满了眼眶,有时忍不住也会用衣袖去擦眼泪。
所以他的哥们知道,他心里难受,从此以后慢慢的就不再去说北面山的事,其实在苟倔的面前,看对面的山大家都假装看不见,也说明了这几个哥们特别的不错,很能够体谅各自之间的心理和痛苦。所以苟倔就一直觉得,有这样的几个哥们生活在一起,觉得心里很舒坦,很开心,很快乐。
说一个人是好还是不好,的确是一句话没办法说得清楚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曾经,都有他的现在,也都会有他的未来。未来说不清到底是啥样子,但是现在,人们的感觉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所谓清清楚楚的是他所感受到的自我感觉的心里清楚,不是说对他的人的认识是全面的、客观的、科学的那种清清楚楚。
而且人们更加注重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是好人,人们就说你是好人,即使你过去曾经是坏人,人们也只说你曾经是坏人,无论怎么样,只要你现在是好人,人们都能够接受你,原谅你的过去,即便不原谅你,甚至要求你赔偿他的过去,但是那种的心理要求差,相对的就比较大了。
苟倔现在在村人们的眼里,就是这种情况。普遍的认为苟倔是一个好人,说起苟倔的过去人们也是不会忘记的。他曾经的过去,可以说那六山村的人们,无论老少男女,都恨到咬牙切齿的地步。这种情况,虽然只有三年时间,然而这三年时间,在那一代人的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的心理,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苟倔的父亲死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学校里,他曾经是学霸,是谁也不敢与之相比的学霸,只能仰视,不能平观。但是自从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他课堂不但不听课,经常做小动作、睡觉。忤逆他,他就跟人家吵,他不但跟他吵,甚至打他。还有,无论是谁,只要看不顺他,就指责他,就捣乱他。
更要命的是他身后还会跟着几个所谓的哥们,很友情哪,不问他做什么事,那几个哥们都坚决支持。在老师的眼里,在大人的眼里,他带坏了他的那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