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银色的头发不由得让罗德想起血族，不过赫莱尔没有鲜红色的竖瞳，罗德没有多问，白蜡树用心灵感应告诉他赫莱尔可能来自黑森林，那里的银月妖精因为一种叫太阴草的植物毛发都变成白色的了。“我要去世界树，你呢？”赫莱尔愣了一下才发觉罗德在和他说话，“那个我来自黑森林，到外面是来收集太阴草的种子，因为森林里的魔兽变得很难对付，毁掉了大片的太阴草田，长老担心下一次僵尸入侵可能有危险。”“你打算怎么找，绝大多数太阴草生长在黑森林，外面成活的极少。”白蜡树问道。“长老说沿着冥河就可以找到。”“冥河？”“其实我看不到冥河，只能靠地形勉强判断走向，原本我和其他人一起的，但是经过墓地的时候走散了，现在只能沿着冥河一路找试试能不能遇到。”赫莱尔慌忙解释。罗德和白蜡树用精神交流，“他说的冥河是什么？”“连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外来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地下水？”“世界树根？”白蜡树也提出猜测，两人心灵感应交流，赫莱尔见两人没有再问，以为两人理解了，就不再开口。三人走到一座山丘分开，结果两天后赫莱尔又和他们会合了，“真巧。”三人又同行一段路，赫莱尔一路上十分沉默，罗德却哗啦哗啦说了一大堆，赫莱尔最后只回了一句：“你真啰嗦。”罗德默默地施术坐到白蜡树肩头，拿出笔记做无聊的记录。晚上罗德打算休息，但赫莱尔想要夜以继日地赶路期望早点遇到族人，三人再次分开。六天后，罗德在白蜡树的一位朋友家里做客，这位朋友的名字是“榆树”，和白蜡树不同，他没有那么健谈，罗德只好一个人练习巫术大全上的术式。傍晚，白蜡树回来了，除了食物还带回了路上遇到的赫莱尔，“真巧。”罗德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赫莱尔也很无奈，他日夜赶路结果还落在后面，罗德吃完饭后又把巫术大全拿出来，对着书练习，赫莱尔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没好意思问就安静地走开，之后他又询问了树人一些在他们看来非常奇葩的问题。随着白昼的延长，雨天也越来越多，一到雨天白蜡树就喜欢狂奔，罗德跟赫莱尔只好沿着脚印前进，路上赫莱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地上捡了些石头在小湖边打水漂，一枚接一枚地丢进去，还问罗德要不要试试，于是某巫师就露了一手，石子不仅在水面跳跃还绕了个圈返回落到掌心，赫莱尔怀疑自己太久没和外面的人沟通以至于一开口就把天聊死。罗德也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现在他比较希望某话痨没有因为一场雨离开，他找了个话题问道：“你背后的竹筐里装着什么？”“从村子里带出来的植物果实。”他像个孩子一样炫耀那些奇形怪状的果实，“黑森林中的变异植物吗？”罗德拣出几颗绿色的莲子，“这是莲子吧。”“对，丢到水上就会长出荷叶，能当船用。”我们认知中的植物好像不是一个品种，至少我见过的莲子没有这么方便播种。罗德注意到几枚类似魔核的晶体，“这也是果实？”赫莱尔愣住了，“这好像是‘蓄电石’，我不记得有放啊。”他解释说，“这是给电弩供能的道具，因为森林外面没有电网，要靠这个才能使用，可我从来不用那个。”罗德表示尽管你说了一堆新名词但我大概理解了。雨停后白蜡树蹒跚着走回来，“你确定没有走错吗？树人先生。”罗德问道，“请不要怀疑，他一直有故意加深脚印以免我们走偏，”赫莱尔回答，“当然，不排除他自认为清醒。”“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白蜡树没有理会两人的调侃，他望着远处，“我们快到山地了。”“一路上我一个村庄都没遇到，新大陆地广人稀到这种地步吗。”罗德有些郁闷，毕竟从爷爷的笔记来看，厄罗离开人鱼王国上岸就碰到兽人的村落了。白蜡树蹲下来，摊开双手，“上来，我们走捷径。”两人各找了个位置坐下，白蜡树手臂上的粗壮藤条绑住两人，“你这是做什么？”罗德不解地问道。“安全措施。”白蜡树露出神秘的微笑。然后白蜡树后退，加速奔跑，起跳，落到一座山的山腰，接着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围绕山峰盘旋而上，再次跳跃，一脚踏在山脊，在参差不齐的岩石上疾走，如履平地，“抓稳了。”罗德赶紧握住藤蔓。白蜡树以更快的速度行进，那些贯穿云端的山峰对他来说仿佛成了露出水面的垫脚石，罗德有些头晕，他不止一次看到白蜡树踩在云雾上安然无恙。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蜡树把两人放下，赫莱尔担心地检查了竹筐里的东西，罗德逞强说：“其实我可以自己飞的。”“你那个最多叫飘，而且我是跑过来的。”“不会吧。”罗德打心眼里不信。“这叫‘七星步’，练到一定程度就能凭虚御空。”白蜡树解释说。“可以教我吗？”赫莱尔突然问道。“我们就快到了，时间不够吧。”白蜡树有些为难，他还记挂着被他关在湖底的树精，总不好放着不管，“我学的很快的。”赫莱尔相当自信，“那试试吧。”白蜡树粗略讲解了七星步的功法，然后赫莱尔就学会了，会了，了。罗德赶紧把笔记拿出来，“要不要试试魔法，很简单的。”“不用了，我以前有练过精灵术，亲和度过低。”赫莱尔直接拒绝。“那我先回了，小巫师，祝你好运。”告别了树人，两人爬过山顶，只见数道彩虹从云端随瀑布挂下，那耸入天际的山峰原来只是世界树其中一条树根，不难想象妖精神话中出现的悬挂在树上的日月星辰以及处于枝杈间的九个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