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罗德很快就从虚弱期恢复过来，老麦克带着一张表来找他，“这上面的问题你要认真填写，这关系到你的正式工作。”“离成年还有很久呢。”“早做打算呗。”两人都不想在寿命这个问题上说太多，罗德认真地轻描了一遍，反复修改了一些地方才全部写上。一个月后，罗德成为了“黄金黎明”的预备成员，老麦克和厄罗高兴了很久，罗德对这些组织知道的不多，不过很快他就被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特斯海姆学院实验室的清洁工，“这好像不是我这个年龄段能担任的工作。”清理那些实验垃圾一个不小心会出人命的。“按照危险系数划分的确属于成人职业，不过凡事总有特殊嘛。”老麦克解释。罗德仍然担心，“不会是这个组织看我活不了多久打算，哎呀。”厄罗敲了他的头一下，“要懂得感恩而不是怀疑。”“就是就是。”格林叫道。罗德：“呱。”葛瑞收到讯号跳过来一口咬住了它，“松口，你这两栖类。”罗德幸灾乐祸地笑着，两位老人也放松下来。罗德出发前照例去看了莱曲，“所以说你打算转回到法师。”“对。”莱曲想了想，“重新修炼的难度要大很多，毕竟你转过一次职业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魔法没有捷径就是不断积累。”“巫术也没有捷径，我相信前期晋升快的优势一定会在某个阶段卡住的。”“或许吧。”莱曲看着面容没有太大变化的罗德，“祝你成功。”帝都即将迎来新年，赫莱尔又搬到原来的校区，约翰尼斯看着他越来越适应这里，总算放心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做研究工作，炼金店转给了校外的人。赫莱尔觉得炼金店生意很不错，于是去见了新店长，想要继续做帮工。新店长是个驼背的老人，头发稀疏，牙齿缺漏，左眼蒙着一层翳，赫莱尔先是惊讶然后想到这不礼貌就坦然相对，老人却是一脸震惊，随即放松，“不好意思，把你当成吸血鬼了。”“没事，我是这家店原来的店员，我想继续在这干活。”赫莱尔说明来意。“好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不会耽误学习吧。”“当然不会。”“那签份契约吧。”他拿出一张纸。“这个不用吧。”赫莱尔说道。“不签我怎么给你工钱。”“工钱？我只是帮忙，不需要报酬。”赫莱尔先前被当做免费劳力了。“这怎么能行，小伙子你一定被人骗了。”老人很是愤慨，“我说那个人怎么会用那么便宜的价格把店转给我，原来是个黑心狗。”在老人强烈要求下，赫莱尔签了契约，“在命运之神逻各斯的见证下契约成立。”老人把其中一份给了赫莱尔，让他好好保管。天都，圣彼得大教堂中教皇以诺背对着十位总主教，在他们逐一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他作出决定，“既然任务失败那就是时机未到，这件事就放下吧。”“神谕即是您的意志。”总主教们退了出去，向偏殿的主教及神甫宣布了结果，顿时一片哗然，“怎么能这样。”“这不可能。”“难道把圣城拱手让给异端。”“肃静！”斯图亚特总主教贝塔·代尔塔·约翰喝道，“这是神谕，不容违背。散会。”众人只得离开。旁边罗曼总主教伊万·石山口·亚历山大尴尬地问道：“我来朝圣前大公下了命令没有好消息就不用回去了，我打算让副主教回国禀报，能在这里驻留吗？”“抱歉，我也不是本地人。”贝塔带着己方一行人走了。伊万把目光投向布列塔尼总主教爱普西隆·达太，爱普西隆一直不太看得起这位同僚，罗曼的总主教是由罗曼大公任免的，地位还不如侯国的总主教，正当他准备开口时，一个声音传来，“这种事你还是亲自去问教皇吧，我们这些外人可做不了主。”抬头看去正是墨洛温总主教希尔德里克·苏瓦松·西门，这位总主教上任前经常因言语得罪人，“做总主教做到你这份上我都没眼看，那个被女人欺负的约翰都没你窝囊。”伊万只好赔笑。“真不知道教皇冕下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查理曼十三世会把圣城还回来。”帝都，查理曼十三世开国宴，除了必要的人物和部分帝族以及边疆大臣外，还邀请了不少年轻人，安德烈与赫莱尔都在此列，赫莱尔左顾右盼发现只认识安德烈一个，就挨着他坐，因为不熟，两人都没主动搭话。宴席即将开始，查理曼十三世看了看两旁的客座，法兰克的法师总是有各种理由推掉一切邀请，他习惯了；这个叫弗拉基米尔的还真敢以罗马尼亚国王的名义应邀，看来是有集权的想法；倒是罗曼大公，居然铁了心要站在教廷一边，看来得给这些蛮族一些教训了。内侍簇拥着他的长子亨利还有他两位妻子进来向他行礼，他略一点头让他们就座，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从查理曼六世开始，每一代君王都只有一位妻子，除了他的父亲十二世续了弦，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不久他的次子路易带着未婚妻向他行礼，不得不承认他这位未来的儿媳实在有些太漂亮了，连一边的牧师祭司都看呆了，赫莱尔忍不住推了安德烈一下他才缓过神来，“你刚才失态了。”赫莱尔说道。“那位太子妃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安德烈解释道。“凯尔为什么没来？”在赫莱尔看来凯尔绝对算得上天骄了，“他是庶出，按规定不能出席。”宴席开始后，一个穿着鲜艳的法师上来鞠躬，然后开始表演，水火土风齐出，交织着绚丽的画面，这表演需要极精准的操纵，魔力强弱倒是其次，安德烈则注意到了伴奏的人中有一人只是拿着乐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法师表演完后，伸手变戏法拿出一个酒杯，“愿天爵万寿无疆。”众人皆举杯以和。在游戏环节，两位太子离开座位结识十三世为他们选拔的年轻人才，“普赛·安德烈。”“是的，太子殿下。”“听说你已经被内定为西南教州的大司祭了。”“惟有主才能决定未来之事。”“你愿意来我手下做事吗？”“教会职员不能参政。”亨利很干脆地走了。“看来你和我的兄长不是很投缘。”路易过来打招呼，“在他眼里你恐怕是个胆子小没有自信的人，不值得招揽呢。”“在下才疏学浅，不值一提。”“不过有件事他弄错了，你之所以被定为西南教州的大司祭，是因为你是下代牧首候选。”安德烈平静地说道：“候选之一。”路易试探道：“如果我能让你参政呢？”“那离教会覆灭也不远了。”赫莱尔也被送了请帖，几乎全是军方的。长达三个小时的宴席结束后，赫莱尔离开了张灯结彩的宫殿，大街上依旧热闹非凡，他突然想起了罗德在罗马尼亚时那孤独的身影，抬头看一眼星空，反而怀念起黑森林那不变的黑暗，“真不习惯。”罗曼大公国与查理曼帝国的边境，十一个猎人商量后决定偷渡过境找寻受伤的魔斑鹿，经过一夜的搜寻，他们如愿找到了魔斑鹿的尸体，但是事先埋伏在周围的巡逻兵包围了他们，“可恶的罗曼人，自己胡乱盗猎把可猎取魔兽杀完了就跑到我们这边偷来了。”一个当地猎户出身的士兵吐了口唾沫。罗曼猎人很是愤怒，他们过完年就出发打猎，好不容易打伤了魔斑鹿却被查理曼人扣下了，他们大声说明罗曼“猎者得兽”的相关规定，让查理曼人把鹿还给他们。可惜根据查理曼的法律，他们不但带不走鹿，每人还要上交一笔罚金，一个年轻的半狼人感到屈辱，他一时气血上涌狂化了，初次狂化者很难保持理智，而巡逻兵自然防卫，冲突后，狂化的半狼人重伤，巡逻兵死了七个，剩下的或多或少带了伤，剩下的猎人一看死了人，连忙带着半狼人逃了。两边的政府在狂化者的处理上产生矛盾，查理曼要求交出主犯，惩治帮凶，罗曼坚持不肯交人，狂化者在他们看来注定是神社的守护者。在事情几次拖延后，开始滑向最糟糕的情况。“岂有此理，罗曼一藩国居然违抗我的命令。”查理曼十三世震怒。“蛮夷只知近利难有远谋，当伐之。”左辅说道。“我欲亲征。”“天爵乃帝国之心，不应涉险。”右弼劝道。“不如让两位太子领兵。”中丞建议。查理曼十三世执钺拄地，“那就这样吧。”“遵命。”兵部开始调集各州的士兵，户部准备粮草等物资，工部建造各类军械，整个帝国动员准备战争。“你怎么一个人？”赫莱尔问扎特。“海德被遣返了。”他有些感慨，“想不到我这一辈居然能碰到战争。”一个人跑过来发征兵传单，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被路过的幽轰走。“呵，说的好像已经赢了一样，小心军功没捞到，小命丢在异乡。”幽冷冷地说道。“你对战事并不看好呢。”赫莱尔对旧大陆的战争知道的很少，看着他们像过年一样以为赢面很大。“罗曼可不是什么小国，它的面积达到王国的标准了，而且西面是月亮山脉，加上气候寒冷，即便攻破冰都，罗曼人只要撤到更偏远的地方，查理曼根本没有办法追击，而冰都对于查理曼而言实属鸡肋。”“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打战。”赫莱尔更加糊涂。“大概是想借此定下储君吧。”三月初，赫莱尔看着戎装出发的骑士们，帝都人们为他们呐喊，盼望他们胜利。“人类真是矛盾的生物。”他在给罗德的信里写道，“他们一边祈祷家人平安归来，一边主动发动这场战争，嘲笑那些不加入的人，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另外，安德烈建议我申请调到阳州去，我希望你能不吝赐教。”“应该是这样用的吧。”他自言自语。罗德收到信是宣战一星期后了，老实说这事对法兰克一点影响没有，最多卖的魔药多一点，不过有牧师帮忙治疗也是有限，唯一担心的是教廷会不会以救援的名义出兵，到时候夹在中间的法兰克是非打不可了。罗德已经在特斯海姆学院工作了一段时间，每天只上四个小时的班，但是每次下班都身心疲惫，这四个小时他必须全神贯注以规避任何可能的意外，实验产生的废弃物可以轻易夺走学徒的性命，即便是中阶魔法师的罗德也得小心翼翼地处理，他的前任就是被炸伤了才辞职的。他在刚上任的两星期里处理了会吸血的藤蔓，诡异的金属，吃了魔药变大的跳蚤，当他知道这些都是号称法师精英的特斯海姆学院的学生弄出来的后，他唯一的想法是这国家的未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