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乐园中，阿撒兹勒的第二枚棋子法兰克超阶法师雨果掉入了棋盘的陷阱，“对于已经能觉察到命运的强者，稍加引导就可以让他们得出错误的答案呢。”史考特和以诺的脸色很难看，无论阿撒兹勒的棋子进还是退亦或损毁，事态总是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话说回来，史考特你一直不丢出六点是打算拖延时间吗？”“留一手总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起作用。”史考特没有正面回答，他从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继续游戏只会再次输掉人类的未来，他抛出六点，“我选择，查理曼帝国的中丞康拉德·金·黎塞留。”“雨果这个蠢货，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娶妻，也不用脑子想想在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降到他头上，是他前世福太厚还是今生积的德够多。”阿格里帕情绪激动，他身边冒出一张张虚幻扭曲的人脸。“他的大限将至，想要通过和人鱼结缘来延寿。对死亡的恐惧化作癫狂的情欲，心甘情愿踏入陷阱。”特斯海姆叹息道。“人鱼已经投靠教廷，那么南海只靠卫弗一个人肯定是守不住的，让残余的海军退回去吧。”帕拉塞尔苏斯说道，“雨果一死，‘赤海计划’没有办法进行，要尽快撤离沿海城市的居民，同时号召各地自发组织民兵，允许使用非扩散类禁忌魔法，命令各地守军随机应变，遇到大股敌人及时转移，遇到小股敌人顽强抵抗。”奥沃村，罗德听说威尔回来顺路拜访，威尔正在教小洛克控制水流清洗马铃薯，“你别什么新东西都往村子里带啊。”“你从新大陆带回那一堆植物怎么算。”罗德挑了一个在手上，“怎么想起种这个了。”“马铃薯比较容易活，生长快，长城那边种了很多用来补充食物。要拿点回去吗？”“不用，我家种了芋头。这个用魔法催熟的话会有毒吧？”“仔细处理就没问题。嗯，人形的。”威尔把那个人形的马铃薯挑出来，用刀切掉头部，把切下的一小块交给小洛克，“找个地方埋起来，最好堆个小土堆。”小洛克扔掉手里的水球，接过就跑出去了。“迷信。”罗德用风刃快速削皮。“你别削掉太多。”罗德把只去掉薄薄一层皮的马铃薯递给他。“可以啊这水平，看来你完全适应法师身份了。”威尔赞叹道。“是啊，我离巫师施法自然的目标越来越远了。”罗德看了一眼门外说，“小家伙还好吧。”“很好，比刚来时活泼多了，就是晚上老是睡不着。”威尔沉默片刻转而问道：“安排到你家的寄户还没来吗？”“没有，本来也就我和爷爷两个人，千万别来个胃口太大的，我存的食物可不多。”“放心好了，到时候公会肯定会给新的粮票的。”“军队怎么样？”“很糟，每天都有新的伤员，有部分人都是魔力快枯竭才从战场撤下来，他们扛不住生命魔法的治疗，很多人照看他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离开再回来时已经只剩魔晶了。”威尔擦了把眼泪，“有一次教廷那边进行祭祀，看着他们唱着圣歌把死者的魂灵送上星河，我们恨不得冲出去跟他们拼了。凭什么一群死于侵略的疯子有资格去往星河，我们却只能把烈士放进湖里沉到冥河里。就因为他们是神的信徒，粘蝉杆的。”“即便升上星河也不一定会永远在天空闪耀，即便落入冥河也总有人记得。”罗德察觉小洛克往回走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傍晚，罗德回到家，一个皮肤黝黑淡绿头发的高个男人坐在客厅，“请问这里是亚道纳伊的家吗？”男人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好像罗德一说不是，他就会迅速离开。“是的。”男人从身上摸出一张卡片递给罗德，“我是比其尔·西克斯，我被安排寄宿在这里，我不会待很久，应该很快就会有部队收编我的。”“你是军人。”“是，不是，我是后备军但已经正式服役只是没来得及转正。”他慌忙解释说。“我是罗德，我和我爷爷厄罗住在这儿，他现在不在，欢迎你。”傍晚，厄罗扛着锄头回来，罗德已经腾出过节时给麦克住的房间。“您是钟表匠吗？”“是啊，不过现在没有生意只好干点农活，我孙子的灵力不行，用不了很久就会累趴下。”“请让我帮忙干活，作为军人我没有权利白拿群众的劳动果实。”“那是当然，你这么大一个免费劳工我肯定让你空着，不过在那之前先吃饱饭。”厄罗笑着说。“对了，你也是从长城撤下的吧。”“额，我是海军预备役。”“······”“海军那群废物，刚开战连一个月都守不住就全部战败，唯一一次胜利是卢勒港大捷，只是成功掩护撤退而已真好意思大肆宣传，这也难怪，沿海港口全丢了，只有这次埋伏取得一点作用，除此以外竟没有什么可夸耀的······”弗莱姆用抹布堵了格林的嘴，“无，礼。”“不好意思，我们家的鹦鹉经常飞到别的地方学舌。”罗德念头一动，弗莱姆抓着格林的翅膀飞到二楼去了，三人都露出尴尬的笑容。夜晚，比其尔做了噩梦，梦见南海在教廷的神通下分开道路，梦见被人鱼王沉到海底的巫师塔，梦见己方整支舰队被拖进漩涡，梦见离开故土人们眼中的愤恨。比其尔猛地惊醒，却察觉到了圣光的存在，他偷偷地来到客厅，看见罗德往一个人偶里不断注入金色的圣光。罗德注意到他靠近说道：“吵到你了吗？我很快就好。”“没有，你是牧师。”“算是吧，在罗马尼亚有登记过。”比其尔看着那个人偶，直觉告诉他那是活的。“这个是诅咒用的人偶，我正想办法让它长出完整的器官，可惜没什么用，我只要停止注入圣光一段时间它就会死掉。”“你学的生命系？”“主科是炼金系的，后来才转了巫师。”罗德只好按照恢复前的情况说。“你有这能力的话做医生会有很大优势。”查理曼帝都，康拉德埋头整理堆积如山的文献，赫莱尔随手拿起一本，《龙族起源考异》，“龙族是原初天所造的十一位生祖之一的巴哈姆特按照自己的模样用岩浆造的，因而龙族生来具有不惧刀箭的皮肤和喷火的能力······”“这不是神话故事吗？”“我们人类出现的时间太晚，那些古老的历史只能参考神话了。”“从神话中也可以知道很多，比如妖精神话中诸神黄昏揭示了远古时妖精曾经和巨人发生过战争，妖精战败了，世界树因此被烧毁过的事实。”“根据我们那边的记载，那次战争是因为叛徒洛利用了双目失明的黑暗神暝杀死了光明神曦导致的。”“也就是说真有这些神。”“有。”康拉德递过手里的那本书给他，《神话真相》。康拉德看的那页写着“妖精们所谓毁灭之龙尼德霍格不过是地龙的成年体，但是那时的精灵会很害怕这些在世界树底翻动泥土的大蚯蚓，害怕他们会咬断树根导致末日。至于世界树是由巨人始祖尸体变化的传说纯粹是幻想了，毕竟白色的世界树确实有些类似骨骼，这也说明早期妖精也是存在人祭的，他们所供奉的奥尔劳格（在我们这边称作长生天）形象酷似一张大网，明显是世界树那些树枝的转换，与至高天火柱和原初天裂缝的形象格格不入，可以看作是兽人文明和人类文明融合的产物，后两者象征男性和女性，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三天信仰产生于黑暗时代后，教廷《圣经》中的天启四骑士完全可以看成是新大陆反攻的四个种族——矮人、兽人、龙族、树人。矮人好战，兽人崇尚武力，飞龙收集财宝，树人像是杀戮机器。”赫莱尔翻到第一页看作者曼德尔·纳代门·拉斯普廷，“法兰克在内斗时期因观点偏激被封禁了学说，他的书在法兰克以外的地方名气要大得多。”“看来我还是先从人类自身的历史开始整理吧，起码不会有太离谱的错误。”康拉德从其他地方搬来了手稿，边写边说：“最近传来消息，教廷已经攻破法兰克南线了，你要做好准备，很快你就有机会去看望你的法师朋友了，以援军的形式。”“情况已经差到那种地步了。”赫莱尔皱着眉头。“斯图亚特王国及其属下的安格鲁、萨克逊两大公国、布列尼卡王国、第三神圣教国，差不多是旧大陆西面全部力量了，法兰克三线受敌，攻破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教廷不管是往西合攻长城还是往东进军灵山又或者往北直指华都对法兰克来说都是相当有威胁的。按照我目前知道的他们应该会攻击灵山。”“哦。”“咳咳，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不想。”“让我过个嘴瘾吧，我在朝堂上根本不能说话。”康拉德开始耍无赖。“可是你早上都趾高气扬地等别人向你行礼。”“那是当然，那些帝族生下来就算侯爵，如果是直系死后甚至有王爵的待遇，难得我升上公爵怎么能不向他们炫耀一下。”“我去修炼了。”赫莱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唉，”康拉德看着那一堆文献，“我也得找点事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