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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解开谜团

被切成两半的巨岩轰然倒地。

暗化的黑色血液与内脏从切口处喷涌而出。

至此,达库内斯人的最高战力,磐石、巨岩两位上将,已经全部被击毙。

铁呆呆地看着这二人的尸身,感慨良多。两位忠义之士,却因这场不义的战争而殒命。人的一生,究竟该不该坚守自己的立场;或者应该问,这个宇宙中,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想到这里,铁不禁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加文正在帮巴尔干固定断臂。他将两叠贴片式爆弹做夹板,又将海伦娜的罩袍撕下几条当裹布。

海伦娜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巴尔干有一些恼火。

“这算就地取材?”巴尔干龇着兽牙问加文。

加文向来就是这个样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就不会停止恶搞,仿佛世界末日都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

“放心,我不按,它爆不了。”加文这一句回答的一本正经。

巴尔干一把将加文推开。“向铁申请离队吧,巨岩把你摔傻了。”

“别这样呀,你看看巨岩,刚才还是“巨岩”,现在就变成了“巨”和“岩”,你都替我报仇了,我帮你接骨定位,应该的。我可告诉你,野兽,你别拒绝我,我心情不好就引爆炸弹!”加文又开始嬉皮笑脸拿巴尔干逗趣。

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招呼大家过来。他们必须要找到地井空间的隐藏秘密,前线的战势吃紧,所剩时间已经不多。

根据铁的老师昌循给出的判断,达库内斯在前线的舰队所向披靡,原因就在这口地井当中。而那个正方体中寄宿的六个老人,肯定是破解谜题的关键所在。而现在那个立方体已经沉入地井中不再露面,他们必须想办法逼出这个立方体,或者……深入井中一探究竟。

四人来到井前。只见井内黑雾笼罩。根本看不到井下的情况。

“这下去还能再上来吗?要不让海伦娜下去看看吧,她肯定不怕这个。”加文又出馊主意。

海伦娜的罩袍一阵抖动,加文箍在脖颈上的风镜带子忽然收紧,加文被勒得直吐舌头,急忙向海伦娜求饶:“别别别,咱让野兽下,让野兽下!”

铁凝视着这黑暗的深渊,右手缓缓抬起,冲着井下的方向一划,射出一道鸣雷。

鸣雷呼啸着射入井内,带动着井口的黑雾一阵翻腾,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铁随即又射出两道鸣雷,仍旧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应。

根据铁的判断,井下是与另一个空间的接口。因为雷鸣气束是会发出巨大响声的,这气束刚一入井,雷响的声音就骤停了,说明气束已经达到了另一个不同维度的空间。

这时海伦娜传音给大家:“这里的一切,都像极了神殿的谒见之间。绘制着星图的石台、觐见面具、空间之井,几乎完全一致。只不过,这里的一切统统充满黑暗的力量。与谒见之间的能量是完全相反的。这里更像一个被诅咒、废弃的谒见之间。”

“的确,我也注意到这一点。”铁也赞同海伦娜的观点。

“与神母的能量完全相反……井中一定是非常邪恶的东西。”加文补充道。

“让我下去看看!”巴尔干身为亚人鲁莽的一面又显现出来。

“不!你们都留下,我一个人去!”铁拒绝了巴尔干的提议。

铁虽然年轻,但是作为团队的指挥官,并且深受其他三人的信赖,这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四人一起经历了无数的冒险与战斗,铁的每一次决策,都关乎整个团队的生死,铁从未错过。而且大家都知道,铁的沉稳与坚毅,是其他三人都远远不及的。

“加文,你注意周围环境,随时保护伤员;巴尔干,如果我没能出来,请你继续带领大家;海伦娜,保持与前线的联系,如果战况继续恶化,说明我失败了,你必须联络其他神使毁掉这里。命令下达完毕,各位请遵照执行!”

铁的命令一出,加文和巴尔干顿时立正,整齐地敬了一个军礼。

海伦娜单独传音给铁:“不,你不能去,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心里忽然觉得好痛,那种感觉,就如同……已经失去你一般……”

铁用意念传话,安慰海伦娜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结束这场战争,我没有选择。你为了帮助我,舍弃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我欠你的,这也让我很内疚。”

“铁,我并不嫉妒索菲亚,她的确比我好太多了,你们很合适。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用生命去冒险,索菲亚、加文、巴尔干、昌循老师,他们也需要你,我们都不能失去你。”海伦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哽咽。尽管她想岔开话题掩饰自己对铁的感情,可面对这凶险万分的地井,她对铁的担心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所想。

“不,海伦娜。九琼星系更需要和平。我们一起战斗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联军的将兵们正在不断地死去,难道他们不想活下来吗?在他们的身后,也是自己想要守护的家园,和自己爱的人。而我的生命,与他们的生命相比较,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是……”海伦娜仍旧想阻止铁下到地井。

“我没有理由置身事外。海伦娜,你要记住,如果在联军溃败前我还没有从井中出来,请一定同其他神使将这里销毁!拜托你了!”

“铁……记得要戴上觐见面具……”

从传音中,铁分明听到海伦娜已经哭出了声。但是铁比任何人都明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肩负着黑色战焰,就代表着他必须站到所有人的前面。

加文听不到两人对话,只是看到铁呆呆的矗立在那里,而海伦娜的罩袍不断抖动,像触电了一样。

“喂,你们说什么呢?”加文的好奇心又泛滥了。

“没,没什么……记得你们各自的使命。”说罢,铁走到地井前的石台边,将石台上的黑色面具慢慢捧起,犹豫了片刻之后,罩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朝着地井纵身一跃,井中弥漫的黑雾顿时将他吞噬。

刚入井中那一刻,铁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风暴漩涡当中。四周一片漆黑,翻滚的气流包裹着他的身体;随着自己不断下坠,周围的气流越来越弱,视线也渐渐明朗起来。当他彻底坠出那团黑色迷雾之后,他看清了下面的状况。

下方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和井口之上的布局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他的队友;这个空间地井上方的正中央,漂浮着一个正方体,但是正方体上面并没有连接地井的管线。与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有些不一样。

铁在即将落地时,向下方射出两道鸣雷,缓冲了一下下坠的力量。

鸣雷的声响惊动了井口上的正方体。那正方体缓缓转动了一下,其中的一个面对着刚刚落地的铁。平面上渐渐出现一张人脸的模样,正是刚刚在上层地井见过的“无神脸”老者。

“你……终于来了……”

老者说出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铁无法理解。

“你们是在等我吗?”铁反问道。

——“是的,年轻人。吾等只为见你。”

——“为什么要等我?”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吾等必须要将你和其他人分开。”

——“是因为我的黑色战焰吗?”

——“不,是因为你比他们更加善良、坚毅。”

——“我不明白,不然就开打,不然就告诉我克制达库内斯军队的关键所在,或者……让我逼你说出来!”

——“嘿嘿嘿,不要心急,年轻人。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

——“我在听。”

——“你看好了,吾等所寄身的本源立方,正是操控达库内斯军队的核心。或许你注意到了,每一名达库内斯军人的身上,都种有一枚暗晶,而这些暗晶,受控于吾等的本源立方。”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在操纵战局了?”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吾等是在为主神执刀,吾等只是鹰犬,只配为主神鞠躬尽瘁,所有的功绩与光辉,只能是主神一个人的。”

——“你们的主神是谁?”

——“吾等主神即是你们的神。”

——“一派胡言,神母不容你们玷污!”

——“年轻人,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肮脏勾当。磐石和巨岩二位将军是否被你们所控制?”

——“啊~你说那两个蠢货~他们并没有被我们控制,这二人的意志过于顽强。控制一个普通达库内斯人,一块暗晶便足够;你看他们两个,身上植满了暗晶,仍然我行我素,并不受吾等控制。所以,真正操控此二人的,是他们自己对王室的愚忠,不能效忠吾等主神,就必然会成为弃卒,结局只有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蠢货,吾等也无法探知你的能力。这二人虽不能为吾等主神所用,但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混蛋!连同你们的邪神一起化为灰烬吧!”

说到这里,铁已怒不可遏。磐石和巨岩虽为敌将,但是颇受铁的敬重。若不是六面老者暗中控制达库内斯王室发动战争,他们根本就不会和铁成为对手。作为忠臣,他们只想保护自己的王室和人民!这种情怀怎么可以用“愚蠢”来形容!尤其是想起两位将军身体被植满暗晶后,仍能不失立场,饶有风度,铁的愤怒就更加无法抑制。

他恶狠狠地抬起右手,手掌中渐渐出现电花,一束强力的鸣雷蓄势待发。

“来吧,年轻人!打碎本源立方就能解除吾等对达库内斯人的控制。”无神脸明显在激将着铁。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铁一脸杀意的回应道。

无神脸淡定的点了点头。“动手吧,希望吾等的消亡能让你觉悟。如果有一天,你能明白主神的良苦用心,你必然会侍奉于主神左右。以你的能力,强过吾等太多太多,以吾等六人,换来你一人,也是划算之极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神脸说完就大笑了起来,笑声中竟然听不出一丝不甘之意。

铁已经无心再听他讲下去。右手挥出,一道粗壮的气束咆哮着向立方体射去,“呯”的一声,将本源立方击个粉碎!碎片散开后,纷纷化作黑烟,飘散不见。

紧接着,周围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反倒是地井的黑雾悄悄散去,地井中发出阵阵炫白的光芒。

“就这样……结束了吗?”铁心里暗自琢磨。

“没有啊,没有结束~”忽然一个男孩的声音深深印在铁的脑海中。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读我的心?”

——“我……就是你呀~嘻嘻”

——“你……是我?!”

——“对呀,我就是你呀,你是铁,我也是铁,我们是一个人~”

——“…………”

——“你带我走吧。不不,是我们,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呀,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无论你是谁,请先现身说话。”

——“你摘下面具,我让你看到我,你就会相信了~”

铁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面具摘了下来,别在腰间的束带上。

就在铁摘下面具的这一瞬间,地井空间所有的光亮全部消失,连地井也失去了炫白光芒,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铁觉得自己非常累,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一双眼睛悄悄睁开了,就在铁的面前。这对眼睛明亮又透彻,眼神看上去温暖亲切,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眼睛眨了一眨,对铁说道:“看着我,看着你自己……”

铁紧紧盯着这双眼睛,眼前渐渐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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