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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蛰伏

接住武烈的那一刻,铁的身体恢复了。

将索菲亚吸收的阴暗铁似乎非常不适,站在原地不停颤抖。

铁没有时间痛苦,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保证武烈的安全。

他带着铁向着军营疾驰而去。

与加文和巴尔干汇合后,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二人听,开始寻求对策。

黑暗并没有因为黑曜星战役的胜利而消失,而是在沉默了三年后卷土重来。并且,这股黑暗的力量来势汹汹、非常强大,让铁无法招架。

巴尔干认为,应该联合昌循,和阴暗铁决一死战。铁没有接受他的意见。

铁觉得,对方目前的唯一目的是吸收自己。此刻,应当先扰乱对方的计划,而不是与他殊死一搏。敌人过于强大,并且是不死之身;即使他们三人和昌循联手,也未必是阴暗铁的对手。万一对决失败,对方找到机会将铁吸收,那么,完整的阴暗铁不知会得到如何的力量。到那个时候,恐怕宇宙中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了。

加文觉得铁的想法很有道理。此刻,应该先蛰伏起来。既然敌人已经现身,那么,我们可以一边监视他的动向,一边等待机会将其一举击破。

在几番商议之后,他们立刻开始行动了。

第二天,铁带领加文和巴尔干来到王宫,正式向女王提出下野请求。

“铁,你必须告诉我原因。否则的话,我可能不会同意你们的提议。”女王伊莎贝拉对三人的突然的决定难以接受。

——“陛下,这个决定与任何人无关,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愿。”

——“但是,你们身处要位,星球的安全还要靠你们。就算是你个人的意愿,你也得先为人民着想。”

——“我明白,陛下。只是,这件事非常棘手,如果处理不当,不但我会消失;在我消失之后,整个九琼星系将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并非在这里危言耸听,因为一股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又重新出现了。”

——“你的难处可以向我说出来,倾一国之力,我也会协助你消灭这股敌人!”

——“陛下,可能倾一国之力,我们也无法将他消灭。我已经有了对策,只恳请陛下同意我等三人离开,我们的离开也是为了保护这个星球,请您务必要相信我。”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同意你们的情求了。愿你们能将阴谋击破,保护人民。”

——“无论以哪种形式对抗黑暗,我们都是在保卫这个星球。感谢陛下的理解!”

在向女王告别后,铁等三人就离开了。

回到军营,三人办理了卸任交割的事情。新的军团长由上校诺伊加德接任。但是铁请求诺伊加德上校先不要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一是为了迷惑敌人,再有就是将兵的士气。如果这个时候公布消息,会影响到整个军团的士气。

之后,铁来到军士营房接武烈。

在从上士玛丽手中接过熟睡的武烈时,铁才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整整哭喊了一上午。尽管一个三岁的孩子并不懂生死的意义,但是在他幼小的内心当中,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妈妈可能不会再陪着他了。

铁抱着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的武烈,心中瞬间如刀割一般。他摘下披风,将武烈包裹起来,系在背上,就与加文、巴尔干一同来到舰塔。

三人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各自搭乘一架战机离开炽轮星。巴尔干去到黑曜星地井查看情况;加文回到疾风星安排一些事情;而铁,则带着武烈来到茂木星昌循的住所。

到达昌循住所,铁向昌循说明事情的来由后,便直入主题,请求昌循收留武烈。

此时此刻,铁必须隐藏自己,让自己在九琼星系彻底“蒸发”。只有这样,才能保存自己,以图日后扭转局面。让武烈跟着昌循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武烈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而且武烈的成长过程中能得到昌循的指导,这对他之后的人生将有莫大的帮助。

昌循没有丝毫犹豫的接受了铁的请求。他觉得铁的计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至于武烈,也非常讨昌循的喜欢,这才让铁在刚刚失去索菲亚的痛苦中稍有安慰。

入夜,武烈玩累了,已经睡去。昌循送铁来到战机前。

——“老师,武烈就拜托给您了。”

——“放心吧。我会把他教导成和你一样出色的战士。”

——“老师,我……并不希望您能指导他成为战士,我只想完成索菲亚的遗愿,让这个孩子像其他普通孩子那样长大,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像我一样,被命运束缚,被迫成为战士、为了别人而战斗、失去自己心爱的人。他不应该成为下一个我,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教他如何战斗。就让他健康的长大,之后去做他自己喜欢的事。在我身边,他是安全的,你放心吧。只是你,一定要保存自己,邪不胜正,一直以来我们都相信这个道理,总有一天,我们会奋起反击。”

——“老师……请保重……”

铁拥抱了身材瘦弱、双目失明的昌循。

一阵心酸油然而生。眼前这个老人曾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将毕生的学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自己;并且在暮年之后,仍旧要被卷入到这纷乱中。抱着他越加瘦弱的身体,铁感觉到,昌循已经老了。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这年迈的老人和幼小的孩子,所以,他不能失误,不能让自己落入敌人手中;同时还要找到反制敌人的办法。

铁从战机中取出一支小巧的金属管。

指尖对准管口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迅速将管口封住,将金属管交给昌循。

“把这个留给武烈,告诉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将管口对着天空,拔掉封盖,就会有人来帮助他。”

昌循点点头,将金属管收下,一直目送铁驾驶战机消失在夜空中。

铁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计划。人们只听说,曾为炽轮星第一战力,身为帝国少将的铁,忽然消失,不知去向。

第二天,武烈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的喊起了“妈妈”。但是妈妈索菲亚再也不能微笑着将他从床上抱起,拥进怀里。

武烈的烧已经彻底退去了。那是因为昨天夜里,昌循用草药熏香的方法将他治愈了。

武烈也清醒了,从床上爬下来,看着屋子里正在烤鱼的瞎老头,武烈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翁,爸爸呢?”

昌循笑呵呵地回答他:“你爸爸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这段时间你就和阿翁住在一起。你爸爸他将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接你。”

“哦……”虽然武烈很失望,但他是铁的儿子,拥有和铁一样坚毅的性格。尽管已经知道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的事实,但还是忍着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有哭出声。

昌循虽然失明,可是他能感受到身边的一切波动,甚至是人的情绪。他知道这个三岁的孩子能如此克制自己已经相当不易。

他向武烈招招手,“武烈,到阿翁这里来。”

武烈撇着个小嘴就走了过去。

昌循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木制的丘比兽模型,塞到武烈手中。

“这是阿翁做的,你想不想要啊?想要就送给你。”

武烈看着这雕的惟妙惟肖的木丘比兽,当下就伸出手,对昌循说,“要!”

昌循将木兽模型轻轻放在他手中,对他说:“好,它是你的了。”

武烈拿到木兽,兴高采烈的端详起来。他在赞多城中见过丘比兽,大大的耳朵,圆圆的眼睛,尖尖的嘴,两条尾巴。这木雕也雕得太像了!

昌循抱起武烈,将他放在自己腿上,抚摸着武烈的小脑瓜,对武烈说:“孩子,从今天起,你就要和阿翁一起生活一段日子了。你要听阿翁的话,知不知道?”

“嗯!”因为新玩具嗯缘故,武烈暂时忘记了远离父母的孤独,兴高采烈的玩着他的新玩具,一边痛快地答应了昌循的嘱咐。

这时,鱼也烤好了。

昌循从木架上将鱼取下,放在一旁的木盘中。

看到食物,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的武烈觉得饿了。但是,在这陌生的环境当中,他又有一些胆怯和腼腆。手中握着他的新玩具,眼睛牢牢盯着木盘中的烤鱼。

昌循早就感知到这一切。

他把木盘端起来,吹了吹盘中的烤鱼。

“饿了吧?鱼还有一些烫,等下阿翁给你吃。”

“嗯嗯!武烈饿了……”武烈不好意思的揉揉自己的肚子,使劲吸着口水。

看着武烈这副可爱样子,昌循忍不住笑了起来。

昌循将两根手指捏住盘中的鱼头,不知用了什么奇异的力量,就将鱼头和鱼骨瞬间撤了下来,只剩下嫩滑的鱼肉。

昌循将木盘递给武烈,武烈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忘问脸上绑着罩带的昌循:“阿翁是不是瞧不见东西?”

——“阿翁的眼睛呀,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心里的眼睛能看到武烈吗?”

——“能,阿翁心里的眼睛可厉害了,不光能看到武烈,还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所有色彩呢。”

——“阿翁好厉害……”

由于武烈饿极了,吃得有些快,把自己噎住了。

昌循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他说:“不着急,慢慢吃,吃完了阿翁带你去外面看看,这里可不是你生长的炽轮星,这里叫做茂木星,这是你人生当中第一次踏上的异星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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