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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意外的遭遇

村落大部分的茅屋已经被烧毁。四周遍布不少尸体。有被杀害的村民,也有达库内斯人的。在废墟环绕的空地中央,几个达库内斯士兵在朝着周围胡乱地扫射着。

忽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柄鱼叉,将一名达库内斯人刺了个对穿。余下的人更加恐惧了,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稍有动静便合力射击。

看来达库内斯人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目前更是处在被动的局势。

一名少年忽然从废墟中跳出,一身红色的气焰十分惹眼。只见剩余的达库内斯士兵纷纷将枪口对准少年射击。少年闪动如电,不停奔跑躲避,子弹只有跟在红色气焰后面吃土的份儿。只要有达库内斯士兵换弹夹,合击火力稍稍减弱,少年便会抓住机会,单手一挥,抛出一道红色的气束。这红色气束并没有多么粗壮,但是蕴含的能量却很浑厚。气束速度极快,磨擦着空气,发出犹如雷鸣般的声响,一名达库内斯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气束击中,翻滚着飞出十几米,即刻气毙。就这样几个回个后,原本负隅顽抗的六名士兵只剩一个。

这家伙被吓坏了。一边发出惊恐的尖叫,一边扯下腰间的手雷向红色气焰移动的方向疯狂投掷。随着几声爆炸声的响起,一片烟尘被掀了起来,那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那名达库内斯士兵观察了一会,发现红色气焰果然不再出现了,他高举双手,开始怪叫了起来,像是在庆祝。结果第二声还没叫出来,一支木桨从他身后飞来,牢牢打在这家伙的后脑上。不用问,这一招来自渔夫,他们赶到了。

两人看到村庄的惨境,都异常悲愤。雷伊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从未亲眼见过战争的残酷,如此惨烈的杀戮现场,让他楞在那里,一时缓不过神来。

渔夫则大声呼叫着人们的名字,希望能有活着的人回应他。不久,一些幸存下来的村民从远处的避难处现身,纷纷靠拢过来,但已剩妇女和孩子,男人们都在战斗中牺牲了。

刚才勇斗达库内斯士兵的那名少年也从废墟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背着一位老者。

幸存的人们迅速围了上去。只见少年将老者缓缓放置在地上,面色沉重。“智山长老,他……去了……”。人群中顿时发出哀号阵阵,众人泣不成声。

雷伊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这究竟是怎样的试炼,要经历如此的血腥杀戮。接下来又该往哪里,哪里才是这试炼的尽头。他走到不远处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靠着一块大石边坐了下来,开始思考从困境中脱出的办法。阵阵清凉的海风穿过树林,轻抚在他的脸上。雷伊望着远处的天空,又想起不久前刚刚从天空坠下的场景。

正当他看着远处天空的云彩出神,一架战机就映入他的眼帘。战机朝着村子的方向疾疾飞来。雷伊无法确定是敌是友,他想等战机再飞近一些,或许可以通过机身的标志进行分辨。

学者就是这样,对于一切事物都以“研究”的心态的去看待,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直到战机越来越近,并且从机翼下方射出一枚飞弹的时候,雷伊才回过神来,冲着不远处的众人大声呼喊:“空袭!!!”

他想再多喊一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飞弹直接向聚在村子中的人群飞去。雷伊下意识地反身一跃,扑倒在身后的地面上。

接下来……爆炸声、灼烧感、强烈的气浪统统涌了过来,雷伊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呼吸,两耳嗡嗡作响,视线也模糊起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翻过身,呼吸仍旧艰难,胸口阵阵剧痛传来。他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势,强睁双眼,在爆炸后的浓烟中不停搜索着;他祈祷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们能躲过这一劫。

头顶忽然传来引擎的声音,是那架发射飞弹的战机。从战机底部喷射出来的气流瞬间吹散了弹坑飘散的浓烟,它正在缓缓降落,就在飞弹落点的上方。

这下雷伊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个直径足有十米的弹坑!这样的爆炸,恐怕所有的人都已经成为了灰烬。

雷伊惊骇之余,战机已经稳稳着陆在弹坑的中央。机舱从战机下方打开,一名身材萧长的达库内斯军人大步走了出来。

看他的穿着明显与刚才的那些士兵有所不同。虽然也是一身漆黑的战斗铠甲,但是身后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铠甲的双肩部分,分别镶嵌了一对小型齿兽的头骨。看样子像一名指挥官。

这家伙双手背在身后,满面怒气,嘴里骂骂咧咧,脸上的凸出晶体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雷伊抓起刚才爆炸时脱手的“书盾”护在胸前,盾面冲着那名达库内斯指挥官,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盾面,就听得盾面上传来了炽轮星的共通语言,和那个达库内斯人的声音、语感一模一样。

这就是维斯顿之书的强大功能。除了学习、护身,甚至可以利用书中已有的知识进行鉴别、翻译。那名指挥官的言语,瞬间就被维斯顿之书翻译了出来。

达库内斯人似乎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持有盾牌的小个子可以翻译自己的语言,便对着雷伊几声奸笑:“晚点再烹饪你~”

说罢,他转身向雷伊的右手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达库内斯人特有的古怪声音说:“都出来吧,让我挨个解决你们这些卑微的东西”。

一个人影从达库内斯人面前的土堆中慢慢爬了起来。他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脸的鲜血已经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他的一只手臂已经在爆炸中不知去向,另一只手中攥着一支木质船桨。

“渔……渔夫先生!”雷伊惊呼道。

只见渔夫急促的呼吸着。忽然间,浑身的筋肉渐渐膨起,一身金色的气焰瞬间笼罩全身。可能由于用力过猛,身上的伤口纷纷喷出血来。

“你不能再战斗了!”不等雷伊的话说完,渔夫已经将手中的船桨迎面投向那名达库内斯指挥官。木桨飞行的速度之快,堪比子弹。看来渔夫是打算拼尽最后一口气力,作殊死一搏。

令人想不到的是,达库内斯人不慌不忙,脚下分毫没有移动。只是将脑袋一歪,躲过木桨的桨叶,原本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出,稳稳抓住了木桨的柄。木桨在他手中轻轻转了一圈,桨叶又对准了渔夫。他迈开双腿疾走几步,竟是那样从容。只一瞬间就来到渔夫面前,持木桨的手轻轻一推,就将木桨送进了渔夫的胸膛,再一发力,桨叶竟从渔夫的背后刺了出来。

渔夫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一脸惊愕的盯着对方,只是闷哼一声,便向后栽倒,再也没有动静。

此刻的雷伊是一头冷汗呀。只用了一只手,一招就杀死了的渔夫!这个家伙究竟是何等的怪物,竟然如此厉害。

“混蛋!”一声凄厉的叫喊从达库内斯指挥官背后传来,原来勇武的少年也在爆炸中活了下来。他只是受了些轻伤,看来方才爆炸的时候,他那无比绝伦的速度救了他。

少年全身又被红色气焰笼罩着,一边向达库内斯指挥官奔去,一边双手齐挥,两道红色的气束径直向敌人射去。

那达库内斯指挥官居然连头都不回。身体稍稍向右挪了一步,掌心向后,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左臂。

雷伊不禁一怔。这家伙的左手是机械的!五根手指分明是五把细长的利刃,足有一米长。

只见这机械手的掌心有一个奇怪的装置,放出几道磁力线分别与每个刀刃一般的手指尖相连,瞬间形成一张力场网。

少年的两道气束也刚好打到,不偏不倚射在这怪物的手掌中间,缩成两个红色的气团,整个过程好像是经过演练一般的顺当。

这达库内斯指挥官也并不打算硬接这两道气束。顺着气束的力道,身体一边旋转,原本反手托着气束的手掌也改托为推;在身体转了360度之后,竟将两枚气团又朝着疾驰而来的少年送了回去!

这少年虽然收拾杂兵的时候异常凌厉,但是遇到这个怪物却显然不敌,面对迎面飞回来的气团,少年来不及躲避,只得将身体重心前倾,双臂交叉护在面前,自己硬生生接下了这两枚气团。

幸好这两枚气团被这几个来回的折腾卸去了不少力道,“噗噗”两声,击在少年的小臂上,将他顶出七八步远,这才散去。

少年被自己的气束震得浑身僵直。还不待他喘过气来,那达库内斯指挥官已经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少年面前。他一脚将少年踢倒在地上,伸出他的机械左手,五指暴张,朝着少年就刺了下去,少年顿时发出惨楚的叫声。

雷伊大感不妙,将书盾举在胸前就朝达库内斯指挥官冲了过去,他想撞开他,救下少年。不料刚冲到这怪物身边,就被人家抓住了盾沿,动弹不得。

达库内斯指挥官的机械左手仍刺在倒地的少年身上,除中指高高昂起,对着少年的眉心,其他四指分别穿过少年的四肢,将他牢牢钉在地上。右手轻轻用力,便夺了雷伊的书盾,一挥臂,将书盾击在雷伊的肋下。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下子,对雷伊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他弓着身体缓缓跪在地上,口中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你们这些杂碎怎么就不明白呢?抵抗是多么徒劳?黑曜星的大军占领炽轮星只是时间问题,顺从不好吗?骁凛国东线的战事并不怎么顺利,吾皇十分气恼,几个海边的镇子,居然拖住我一个军团,你们打算让我如何呈报这里的战况?”达库内斯指挥官质问着被钉在地上的少年,一边轻轻转动他的刀刃手指,折磨着他。少年再一次发出凄惨的叫声。

“没有哪种让步比投降更轻松,反抗就会有代价……”刀刃中指在少年眉心上轻轻敲打着。

“弱者就应该有弱者的样子,希望你今天明白了这个道理。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下去了,这就成全你们的愚蠢,圣战必须胜利!”

那像利剑一样的中指再一次高高昂起,准备刺穿少年的头颅。

“真是不要脸呐,明明就是侵略,居然被定义成圣战。”一个慢悠悠的男人声音出现在达库内斯指挥官身后。

达库内斯指挥官脸色稍稍有些变化,前倾的身体缓缓站直,那钉在少年身上的手指也抽了出来,身上腾起了蓝色的气焰。刚才那从容不迫的气势已经全然不见,此刻同如临大敌一般。毕竟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就凭这一点,此人实属是一个劲敌。

他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背后说话的人。这是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一件略长的粗布上衣有些破旧,兽皮的裤子和靴子,手中撑着一根磨的溜光的木棍。他的脸上有两条黑色绷带交叉挡着眼睛,看起来应该是个瞎子。

老瞎子举起手中的木棍直指达库内斯指挥官,“强者的印证是杀戮吗?”

“……”达库内斯指挥官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个来路不明的老人。

老瞎子摇摇头,慢吞吞地从同达库内斯指挥官身边走过,从地上拎起少年。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铁。”

“哦~你是这村子里最后活着的人吗?”

“不,老人家,我是风之冢的人,我来这里是向智山长老问询关于守护者的预言。”

“嗳?!连你也知道这个预言?”

老瞎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将手中的木棍伸向一旁的雷伊,雷伊一把抓住木棍的另一端,老瞎子轻轻一提,雷伊就站了起来。

“肋骨断了四根。”老瞎子不知靠什么方法查验了雷伊的伤势。

“你还是真是一个冲动的学者。”老瞎子嘿嘿一笑。“去到远一点的地方观战吧,战斗的事情就交给小哥如何。”

雷伊忍着疼痛急忙行礼,随后拾起地上的书盾,催动意念将它折成维斯顿之书,插在腰间,就向后退去。

“简直是目中无人呐……”达库内斯指挥官恶狠狠地说道。

自从老瞎子出现,达库内斯指挥官一直被当做空气。他在与少年的战斗中占尽上风,将少年一招治住,那是何等威风。忽然被这么一个又老又瞎的人抢了风头,连手中的两名俘虏都被他轻而易举的释放,心中自是怀恨无比。

“对不住啊,年纪大了,总是丢三落四,怎么就忘了你的存在。”老瞎子明显在嘲讽达库内斯指挥官。

达库内斯指挥官气急败坏,忽然就出手!左手的五根利刃向着老瞎子的头顶疾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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