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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六面神使

在入侵了终端后,四人将最终目标锁定在距离达库内斯王宫后面的一座山下。

从指挥部出来,金发将手中的遥控按下,只听得一声巨响,整个指挥塔就在爆炸声中坍塌了下来。

金发不知何时将达库内斯留守防御官的一枚肩章缴获了,那是一枚小型齿兽的头骨。金发一边把玩着这枚肩章,一边转身嬉皮笑脸的问亚人:“谁的首功?”

亚人伸手从金发手中夺过头骨,顷刻间捏了个粉碎。“现在没有了”。

黑发青年急忙喝止二人互掐,招呼大家向目标所在地挺近。

很快,四人就来到了任务目标的所在地,王宫的后山。

只见这座山,山势陡峭,山壁有如刀切,几乎没有什么坡度。在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一眼望去,大到吓人,深不可测。在山洞的入口处,立满了达库内斯人的图腾,一根根石柱,上面雕刻了很大的动物头像,看样子是一种大型掠食类动物的图案。这图案中的野兽看上去就非常凶残,张大了嘴,露出口中的四排尖牙,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

正巧从洞里吹出一阵阴风,凉飕飕的,再配上这些狰狞的图腾,让人不寒而栗。金发撇了撇嘴,指着图腾上的野兽,又开始调侃亚人:“你亲戚,你先进……”

亚人只顾看着那些图腾出神,并没有理会金发。

这时,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幽灵”忽然有了动作。它的头盔上显现出一些奇异的光芒,光芒过后,其余三人脑海中都收到了“幽灵”的传音——就是这里!

黑发青年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处,战斗服上的一个镜孔就打出了照明光束。他毫不犹豫,径直走了进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在探照光束的照射下,众人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天然的山洞,而是人工凿出的。洞壁平滑整齐,两侧仍有不少达库内斯人的图腾柱。

再往深处走去,周围的空间就越来越小。但是洞壁上出现了一些壁画。这些壁画有的已经严重脱色,应该有很远久的历史了。

黑发青年走到一幅壁画前,拂去上面的积尘,默默地端详起来。

这些壁画都画的很抽象,看不到画中人物的容貌,只是人的轮廓而已。图上画的是一群人膜拜帝王的场景。一群人跪在地上,高举双手;一个头戴王冠的人正襟危坐,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孩子,孩子的身后似乎是一个诡异的人影,又像是一团迷雾,在这个孩子身后蠢蠢欲动。

他又来到下一幅壁画前仔细看了起来。

这幅图是上一幅图故事的延续。帝王身边的孩子长大了,但是他身后的鬼影已经消失。一个头上有角,身形佝偻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似乎在对这个画中的青年耳语着什么。

再看第三幅壁画,王座上的帝王已经不在了。画中的青年好像十分沮丧。他低垂着头,一手捧着王冠,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块长条型的物件,之前他身边那个身形佝偻的人影,比上一幅壁画中大了好几倍。

黑发青年叹了口气,回身对其他三人说道:“这就是昌循老师讲到的那个故事,也是达库内斯人悲惨的命运。我们今天必须结束这一切。”

亚人回应到:“无需感慨,我们来做吧。”

黑发点点头,带领三人继续向洞穴的深处走去。

直到一扇黑门前,头盔幽灵海伦娜再一次通过意识传递众人信息:已经到了!

亚人走上前去,缓缓解下背负的一支战槌,双手紧握槌柄,闭目凝神。随着他身上隐隐泛起一股紫色战焰,他怒睁双目,一声大喝,一槌击在这黑门上。

整个洞穴都被他这一击震得抖动起来,如地震一般,金属槌与黑门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不断在洞**往返冲撞,震耳欲聋。

过了好一阵,震动和声响才渐渐平息下来。亚人将手中的战槌重新负在背后,走到黑门前,将双手压在已经变形的黑门之上,用力一推,这黑门便倒了下去。

四人一起进入到黑门的后面,里面竟是一片很空旷的场地。四周的照明系统让刚刚从黑暗中脱出的四人有一些不适应。

场地的中央,是一口巨大的地井,井中隐隐腾起一股黑雾。地井的旁边有一座石台,上面放着一张黑色的面具。而地井的上方,凌空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正方体,正方体上面,杂乱的接了很多管线,管线的另一端,统统通向下面的地井。管线中似乎有一些液体在流动着。

头盔幽灵海伦娜忽然像触电一样抽搐了起来。

其余三人立刻警觉起来,进入战斗准备。

“嘿嘿嘿嘿……”一阵诡异的笑声忽然从漂浮的正方体上传来。

一张人脸随着笑声出现在正方体的一面上。看这张脸,三角眼,鹰钩鼻,一脸褶皱,是一张很难看的老人面孔。

“还是被你们找到了……”这张丑脸不紧不慢地说道。

接着立方体转动了一下,又一张削瘦的老人脸出现在立方体的另一面上。“下等蝼蚁,速速离开。”

立方体再转一面,又一张双目无神的老人脸浮现出来对四人说道:“入侵神之领域罪无可恕,必将汝等化为尘埃!”

金发忍不住了,一手掩嘴,侧过头对一旁的黑发悄悄说道:“欢迎来到方块养老院。”

立方体似乎听到了金发的调侃,又换一面,一张威严的老人面孔对四人喝道:“汝等无礼!必遭真理之惩戒!”

黑发青年这时发话了。

“十五年的战争,太多的生命陨落了。战事延绵,杀戮不断,混沌中,人性岌岌可危。这样的局面,恐怕并非宇宙真理的引导。无论你们是谁,请立刻终止你们的行为,我们渴望和平太久了。”

“一派胡言!”立方体又换了一面,一张看上去就感觉非常刻薄的老人脸孔浮现出来。“吾等为今日之局势呕心沥血,不惜背弃曾经誓言,乃至被神遗弃、被放逐,尝尽苦难!只为实现如今夙愿。你们这些下等生命,终归是不会理解的。一个统一的宇宙是多么完美。你们口中的和平,不过是一时的宁静,如何比得上真正的统一。”

“你们所谓的世界充满纷争,就算吾等不作为,你们也必将在不久后自取灭亡。生命本来就是下贱、肮脏的存在,需要被奴役、被统御,他们自己是永远也找不到出路的。”立方体最后一面,是一张满脸虬髯的老人脸孔。

“只有吾等信奉之神,才是宇宙的中心,其掌握的真理,才是宇宙间的唯一真理。生命过于脆弱,如不被吾等之神所引导,必将万劫不复!”削瘦脸补充道。

“而吾等早已注意到你们。你们一直在破坏我们的计划进度,阻碍吾等将真理散布到整个宇宙。”三角眼说道。

“那个黑头发的,你叫铁,是银河毒草昌循的弟子;那个狂妄自大之徒是疾风星的蝼蚁,加文;低等种族大个子巴尔干,连人类都歧视你;至于海伦娜,我们打算给你一个机会。看在我们曾同为神使的情面上,你如果现在倒戈,吾等将既往不咎,吾之真神也可以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能力。”无神脸试图策反海伦娜。

头盔幽灵海伦娜仍旧一言不发,只见她衣袂轻摆,接在立方体上的一根管线就脱落下来,一股黑色的液体从脱落的管线中喷洒而出,洒在地井周边的地面上,腾起一股白雾,似乎有很强的腐蚀性。虬髯脸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并不知道你们所谓的“真神”有着怎样的计划。但是,宇宙一直有它的秩序,这些秩序被沿用了亿万年,不是凭借谁的意志可以更改的。生命的存在,是神赋予这个宇宙最美的色彩,或许我们并不完美,或许我们也曾迷惘,但是我们拥有自省的能力,也有改进的觉悟。生命很脆弱,但也很坚强,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轻易屈服。”铁义正辞严地对答道。

“蠢货!”威严脸反驳道:“生命拥有太多的智慧,已经对宇宙的平衡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吾等之神是要帮助你们,而绝非灭绝你们。你们需要被管理,被指引,被统一理念;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和平的滋味,但我知道,在你们的操控下,生命在互相屠戮。”亚人巴尔干话语简练,直击重点。

刻薄脸随即回应到:“战争是实现和平必要的手段,那些向战争献祭的生命,将换来之后永恒的和平;而汝等挡道的蝼蚁,却是这一过程中的罪孽所在,吾等必将清除净化!”

金发加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他转头对铁说:“我们干嘛要和一个方块争论这么久?这和一块烤肉对话有什么区别?”他又对巴尔干说道:“我赌你一槌下去,一块变九块!”

巴尔干回答道:“我想试试十八块……”

“汝等已不可救赎,今日就将你们化为尘埃……”三角眼说完这句后,连同其他五张脸孔,渐渐从立方体上消失了。立方体缓缓下落,渐渐沉入黑雾滚滚的地井中。

紧接着,地井中一阵颤动,黑雾升腾,两个巨大的身影相继跃出,落在地井前的空地上,掀起一阵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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