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贾珠院子内,烟儿正在指挥丫鬟们忙东忙西。
“哎,红泥,少爷的衣服准备好了么?”
“回烟儿姐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洗澡的热水在烧了么?”
“林家嫂子早就在烧了。”
“那就好。绿蚁,厨房里的吃食可准备好了?”
“回烟儿姐姐,一大早我就去叮嘱府里的厨房了,都已准备妥当了,我过一会儿就去取回来。”
“可是按照我吩咐说的,准备清淡养胃的?”
“姐姐放心,凡是你交代的,事无巨细,我都记着呢。”
“哎呀,少爷喜欢吃的杏仁红豆酥和桂花拉丝糕可备着了”。
“这两样吃食府里一直都有,咱们院子里的厨房就能做,都有的。”
烟儿听后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丫鬟跑过来说道:“烟儿姐姐,前面人传话说,已经接到珠大爷了,正往回来的路上赶呢。”
烟儿与一旁的众丫鬟闻言一阵欣喜,纷纷问现在走到哪了?珠大爷现在怎样?可还好?
贾珠坐在马车当中,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在叫他。
睁开眼睛,发现是驾车的小厮在喊他,原来已经到荣国府的西角门了。
这时候又有小厮开口问道:“珠大爷,是去老爷太太那边,还是直接回院子?”
贾珠开口说道:“派人通知老太太,老爷和太太,说我刚出贡院,身体污浊,前去请安,未免冲撞了老太太,老爷和太太。待我先回去清洗一番,再去给老爷太太和老太太请安。”
“是,小的记下了。”
贾珠下了马车,带着随从小厮,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此刻烟儿众丫鬟早已经荣国府内院门外翘首等候,见到贾珠过来,赶忙迎了上去,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见到贾珠神色疲倦,烟儿出口说道:“你们别像麻雀一样聒噪了,饶了公子,还不先回去准备热水衣服,伺候公子洗澡。”
贾珠回到院子里,舒适地躺在热水里,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热水浸润肉体的那种酥麻感。
洗完澡之后,贾珠吃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后,就前往荣禧堂给贾政请安。
贾政此时正在书房和清客说一些闲话,听到贾珠过来请安,就命人请了进来。
见到贾珠脸上虽带有一丝疲倦,但是目光炯炯有神,脚步稳健,不显颓唐_不由得点了点头。
贾珠进来后,行礼说道:“见过老爷”,然后又转身对在座的清客拱了拱手,众清客亦是起身还礼。
“这乡试一坎,你已经考过,有几分把握?”
贾政这人虽然没有考过科举,但是对读书人那一套最为崇奉,说他是一个迂腐的文人一点也不为过。
贾珠对于贾政的为人子自然是了解的,于是回答道:“顺天府士子不下数千人,当中藏龙卧虎,不甚繁多。而桂榜也不过寥寥百人而已,珠实不敢揣测有几分把握,只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贾政微微点头,轻抚胡须说道:“嗯,不错。科举一道,藏龙卧虎之人数不胜数,狂妄自大,到头来只会徒增笑柄。你能有如此自知之明,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教导。”
一旁的清客闻言,又是一阵对贾珠的称赞,什么不矜不伐,什么深藏若虚,自是不提。
随后贾政了四书考了什么题,五经什么题,然后又和周围的清客讨论了一番如何破题?自然又不免被一旁的清客夸赞学识渊博,贾政又是笑呵呵地承着。
贾珠出了贾政书房之后,听闻王夫人去了贾母那里,于是又起身去了贾母住处。
贾珠还未到荣庆堂的暖阁,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笑声,仔细分辨,当中不仅有贾母,王夫人,刑夫人的声音,还有一道声音略微有点陌生,分辨不出是谁,好似不是府里的人。
想到可能有外人在,贾珠于是命人先入内禀报。
一会儿后,鸳鸯走了出来,说道:“老太太说,里面的是南安老太妃,珠大爷可以进去见一见老太妃,请个安。”
贾珠听后点了点头,跟着鸳鸯走了进去。进入暖阁之后,只见一头发花白,年逾古稀的妇人坐于上座,想必这就是南安太妃了。
贾珠进来后,首先对南安太妃请安说道:“荣国府贾珠,见过老太妃”。
那坐于上座的妇人闻言开口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然后目光上下挪动,仔细打量起贾珠,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材啊,荣国府出了一个这个的钟灵毓秀之辈,好福气啊。”
贾母听后,脸色也是笑开了花,说道:“老太妃谬赞了,他也就是这几年跟着祭酒大人读了几年书好一点,前些年还是一只野猴子呢。”
南安老太妃眼神一直停留在贾珠身上,不住地点头说道:“年岁也不小了吧,可说亲了?”
此时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开口说道:“回老太妃的话,他的年纪啊,若是换成别人,也该说亲了,可我家老爷是死心眼,非要他读书读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说亲这事就耽搁下来了,先过几年再说。”
听了王夫人的话,老太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一会儿后缓缓开口说道:“这读书虽然重要,可这亲事也不能耽搁啊,两者之间也不冲突不是?”
贾母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老太妃所言极是,到了咱们这把年纪,可不就希望儿孙早日能够结婚生子,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这荣国府也有好几年没办喜事了,所幸得是长房琏哥已经说了亲,眼看就要定日子了,也可以热闹热闹了。至于这个,他想闹腾就先让他闹腾几年,过几年再说吧。”
南安老太妃闻言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只能转口说道:“这琏哥儿已经说亲了?说得哪家姑娘啊?”
王夫人开口说道:“回老太妃的话,琏哥儿说得是我本家的一哥哥家的丫头,我对那丫头打一眼见到就喜爱,就硬是给讨到贾家来了。”
众人听后都笑了起开,气氛顿时又欢乐起来。
之后,南安王妃又和贾母等人说起了别的话,却几次把话题转移到婚事上来,不是提到贾珠就是元春,都被贾母王夫人给挡了回去。无奈之下,南安老王妃只能说告辞离去。
南安王妃离开之后,贾母说道:“珠儿。你怎么看这南安老王妃此次前来贾府?”
贾珠回道:“个中原因,孙儿可以猜出一二。但事关朝堂之事,具体细节,孙儿还要再打听打听。”
贾母听后摆了摆手。说道:“这外面的事情,是你们大老爷子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管不了,也不想管,这荣国府还要靠你们撑着。”
贾珠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贾母又接着说道:“珠儿,你是荣国府的长孙,琏哥儿的大哥,这琏哥儿的亲事,你多上上心,这六礼之事估计还要你去办。这府里,也就只能靠你了。”
贾珠点头回道:“孙儿明白,这琏哥儿的亲事,我定会办好,等隔两天我就去舅舅那问一下此时。”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等琏哥儿这边结束,也就到你了,你自己也要多上上心啊。”
“孙儿,明白。”